幸哪位嬪妃,那邊太監就進來稟報了。
“先退下吧,謝愛卿這麼晚進宮,只怕有要緊事。”皇帝揮了揮手,殿外宮女們失望極了。陛下,你倒是先選啊?選誰陪你今晚睡?
自從要選秀以來,後宮嬪妃每日都會派人來這兒看著,看陛下又去了哪個宮中。
全都想在新人進宮前生下個兒女,有孩子傍身,也不怕失寵。
爭分奪秒啊。
這謝將軍怎麼回事,早點娶妻早點回去抱媳婦兒。怎麼見天的往宮中跑……
“去殿外守著,看謝將軍什麼時候離開。離開後馬上來通知本宮,本宮給陛下送些甜湯喝。”嬪妃們都吩咐了各自宮女在外守著。
這邊周言詞到了皇后宮中,卻發現早已有個人先到了。
直挺挺的跪在皇后寢殿門口,還有個嬤嬤樣的婦人跪在她身後。一邊跪還一邊哭……
“小姐,您怎麼不早說是進宮啊。便是打死我也不敢啊。”婦人哭的傷心極了,只不過這哭聲怎麼看都很眼熟。
“哭,使勁兒哭。跟哭靈一般,一邊哭一邊磕頭。回去我給你再加五年工錢,到時候你搬家離開京城好了。”
“好咧,您瞧好吧。奴才生來便是給有錢人家哭靈的,保準不讓你失望。”婦人話音剛落便嚎啕大哭。一邊哭便甩著帕子磕頭,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就差那句,你怎麼死的這麼早啊,苦命的人啊。
殿門口的宮女眼睛直跳,我怎麼感覺你在給我哭墳一樣?
方玉音聳聳鼻子,老早便知皇后這老虔婆不會善罷甘休。還好臨時請了個專門哭靈的婦人過來當她的老丫鬟。
你不是問我哪裡錯了麼?
讓我的老丫鬟用哭聲告訴你。
宮女讓周言詞在門外等候,便進去通報了。
方玉音抬頭看了眼周言詞,上次從墳裡爬出來來的匆忙,都沒仔細看過這小姑娘。此時看來……
咦,有點熟悉的感覺。
“娘娘宅心仁厚讓你們進去。”宮女點了點頭,方玉音這才利索的爬起來,嘿,不枉她在膝蓋上貼了兩團棉花。
“你待會別說話,有什麼事往我身上推。”方玉音是個明白人,知曉皇后只怕是要找藉口懲治周言詞。
誰讓她帶人去救了方玉音呢?
這下全京城都知曉方玉音沒死被活埋,還好得謝家未婚妻相救之事了。
老丫鬟站起身的同時瞬間收了眼淚,收放自如,很自然。
老丫鬟挺了挺下垂的老籠包,哭墳我是專業的!
兩人入了寢殿,殿中熄了一半燈火,顯得有些沉悶和壓抑。
皇后正懶懶的斜靠在軟塌上,身後宮女正輕輕地給她捶著肩膀。還有個跪蹲在腳邊給她按腿。
“坐吧,本宮看了你們兩也是心疼。唉。音兒啊,你可知罪?”皇后淡淡問道。
方玉音眼中一閃而逝的冷笑。
我唯一有罪的地方只怕是沒死成,礙了您老的道了吧?原主傻傻的不知便算了,她還不知這具身體是中了毒的緣故?
如果她所診斷不假的話,便是她如今借了原主的身體還魂,這具身體也是無法再生育的。
不管是死了還是將來嫁給太子無法生育,她都得給謝可言讓道。
“音兒不知。”方玉音垂眸低聲道,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皇后默了默:“你這孩子,唯一的錯便是讓本宮擔心了。本宮疼你如親生女兒一般,你卻差點撒手人寰,讓本宮白髮人送黑髮人。你說你是不是有錯?”
方玉音:呵呵,你說的都對。
“周姑娘,本宮一直覺得你是知禮的好姑娘,你可知自己錯在哪兒?”皇后聲音有些冷,眼睛突的睜開,看著周言詞的模樣竟帶了幾分憎恨。
這個死丫頭,當初與皇兒有所牽連,就應該殺了她。
不該心軟放她一條生路!
你好好的成親嫁人就可,但三任未婚夫卻全都出了差錯。你為何要進京呢?這個死丫頭,三歲時結識皇兒,給本宮添堵。
大了,依然給本宮添堵。
你就該死!
你活著就是錯!
皇后看著她,竟是紅唇微張笑出了聲。只不過那笑意卻有些滲人。
第96章 謝可言歸屬
周言詞看著皇后,只覺對這個女人厭惡到了極點。
她知後宮中人自私狹隘,卻不想生為一國之母的她,脫下那層國後的外衣竟是這般不堪入目。
周言詞想了想,極其認真道:“大概是言言不該救方姑娘吧,她讓娘娘擔心,她罪該萬死。不如,娘娘,咱們把她埋了如何?反正她再死一回別人也不會懷疑。到時候給太子換個正妃便可以了。”周言詞極其認真。
皇后眼皮子一跳。只覺心中想法被周言詞一眼望盡,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大膽!小小年紀便這般心生歹毒。謝將軍娶了你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禍!”皇后氣得把杯子朝周言詞扔來,滾燙的開水直接朝著臉上潑來。
周言詞微微側身,那開水便倒在了身後掛的一副女嬰畫像上。
女嬰大概幾個月,或坐或趴,言笑晏晏跟觀音座下童女似的。那畫像正對著皇后床榻,皇后只要一睜眼就能看見。
那畫像畫質已經泛黃,看樣子至少有十幾年了。若不是儲存極好,只怕早就爛了。
但即便如此,此時那開水潑上去,女嬰畫像也瞬間融化開來。
淡淡的墨色在紙上渲染開來,轉眼間功夫便糊了。
所有宮女臉色一變,渾身一個哆嗦,齊刷刷跪了一地。
“我的畫!”皇后一聲淒厲,蹭的站起身從軟榻上手腳並用的爬下來。
抱著糊了的畫紙心痛的直滴血,當即轉頭惡狠狠的看著周言詞,那眼神彷彿帶了毒,恨不得生吞了她。
“畫,畫,我的畫。”氣得連本宮都忘了,只雙手顫抖著抱著畫像不撒手。只是眼見著那女嬰面容越來越模糊,最終一點也看不出原本的痕跡。
“娘娘,快起身您身子還不曾好。”宮女大著膽子扶起她,娘娘這段時日也不知怎麼了,月事不止但卻又毫無病症。
除了不能侍寢,竟是毫無不適。
“畫像沒了咱讓畫師再給謝姑娘畫一張便是,如今謝姑娘整日呆在宮中,娘娘該高興才是。”嬤嬤上前勸解道。看著皇后的模樣有些心疼。
唉……
債啊,都是債啊。
皇后肩膀都在哆嗦,她該怎麼說呢,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謝可言就在身邊,但是她每每見到這女嬰畫像時便忍不住心中愉悅,那種油然而生的母愛不加掩飾。
明明孩子長大了就在她身邊,但是她就是沒有見到畫像時母女相連的感覺。
此時畫像沒了,她甚至有一種失去女兒的恐懼感。
“不一樣,不一樣。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