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積雪處,能看見涇渭分明的溝壑。
一邊是厚厚的積雪,一邊竟然不過兩指厚,且在不斷的融雪。
起初他是沒發現的,直到走了兩個地方,那融雪越來越明顯,這才讓他震驚。
訊息很快傳回了宮。
驚!
爆!
謝護國將軍衰命再次重新整理三觀,刷新歷史記錄。老天爺都惹不起啊!他走到哪兒哪兒雨雪退散!堪稱化雪小達人!
知道這個訊息的皇帝,第一反應是震驚,第二反應是驚恐!
當時便把知曉此事之人全部封口。
“傳旨下去,謝景修賑災有功,從即日起,他便巡遊全國,直到踏遍每一寸土地!不得傳召,不得回京!“這一旨意被快馬加鞭送了出去。
與上輩子相同的是,依然不得旨意不可回京。
這次,卻是因為皇帝對著他那老天爺都無法阻擋的衰氣瑟瑟發抖。
化雪是好事兒,但只要想起謝景修從中起到的巨大作用,皇帝就心塞。
“你說說這謝景修到底是犯了哪路煞星啊。朕有心再給他加官進爵都不敢了。”加官進爵就意味著上朝時要離朕越發近了。
朕,不敢!害怕!
皇后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皇帝派了謝景修出去賑災後,就一日高興過一日,卻不知具體緣由。但聽得謝景修又要加官進爵時眼神卻猛地一閃。
“陛下,謝家有了謝景修可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呢。大兒子是朝中中流砥柱,姑娘將來又要選秀。”皇后重點在側妃二字咬了咬唇。
皇帝眉頭輕輕一皺,倒也沒再提嘉獎謝景修之事。
只嘴裡唸叨了一句:“是啊,將來要進宮,倒是不好再提拔孃家。”
皇后聽完一笑,似乎並未察覺到什麼不妥。
她以為皇帝理解的是,謝可言將來是側妃,若誕下小皇孫,只怕孃家便要勢大於太子妃。將來孫子輩可就亂套了。
帝后二人絲毫不知對方哪裡出了偏差。
“皇后果真識大體。”皇帝讚賞一聲。眼中甚是滿意。
誰都知道謝家主母蕭氏與皇后交好,但皇后卻並未有私心讓謝家做大。
但他哪裡知道,皇后只想要謝可言進宮,但對於她那同父異母且有深仇的哥哥謝景修,卻是忌憚的很呢。
每次謝可言得召進宮,似乎都是皇帝在的時候,皇后似乎很中意這個兒媳婦。恨不得讓皇帝也看到她的好。
果然,皇帝看到了。
皇后緩緩一笑,雖然年過三十,但依然保養得宜,眼角連一絲魚尾紋都沒有。
頭上點翠鑲寶石牡丹花卉鈿鳳冠,周邊四對金鑲珠翠蝴蝶簪,步搖閃動著微微流光,襯的她面容越發端莊大氣。
皇后揮手讓宮女退下,上前替皇帝打理衣襟。
“陛下若真要賞他,不如讓他加緊完婚。他啊,如今就缺個知冷暖的夫人呢。他娘每次進宮便跟本宮提,倒不如全了她一個做母親的心。”皇后十指纖纖,鳳仙花製成的丹寇顯得手指越發晶瑩剔透。
皇帝頷首,倒是覺得頗為滿意。
“就是那姑娘身份低了些,將來進宮朕再賜她吧。他難得遇到個可心人能剋制他的八字。”
皇帝三兩句便把二人婚事提前了,待淨臉後這才出了殿門上朝。
皇后抿了抿唇,面上淺淺笑開了。笑意卻顯得略微冰冷。
當真是怪了,三道姻緣竟是一道也沒成功!
沒成功也就罷了,死了三次也未死成!
難道,當真是冥冥中自有註定?
若不是怕對她動手,將來皇兒察覺有了隔閡,皇后早就想親自動手了斷她。
“山雞也想變鳳凰,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皇后面色沉沉,重重往下茶盞,身後宮女嚇得臉色一白,卻不敢露出分毫。
“把前幾日陛下賞本宮的翡翠首飾給謝姑娘送些過去。順便請她進宮陪陪我這老太婆。”皇后想起謝可言,這才面上帶了些笑臉。
就是前些年蕭氏在謝家沒站穩腳步,這太子正妃人選定下了,可惜可惜。
不過,只要入了東宮沒什麼不可能的。
“再賞兩支百年老山參,讓謝姑娘冬日裡莫傷了身子。”皇后淡淡道。
宮女低低應下這才退了出去。
全京城都知道,謝姑娘極其得皇后歡心。與太子又是青梅竹馬的姻緣,若不是早已定了太子妃,只怕太子妃都是她囊中之物。
早在太子年幼時便訂婚了,只等這次選秀後依次入主東宮。
看著宮中的賞賜如流水一般入了謝府大門,外人只能背地裡驚歎不已。能讓皇后寵到連太子正妃的面子都不顧,謝可言當真是好命了。
辛辛苦苦賑災的謝景修:我謝謝您全家了!
天知道他如今有多懵,老天爺,你這是要轉性了麼?皇帝理解歪了便罷,他自己卻能直接感受到,他的運氣竟是真的有轉變跡象!
謝景修喜滋滋的,心想或許自己不用回去求退婚了?
周言詞:呵呵。沾了便宜不自知……
前面訂婚的三個未婚夫都靠與她定親發家了,退婚後卻又反彈無數倍。想要退婚拯救周言詞的謝景修,絲毫不知自己走在深淵邊緣,一不小心就能被老天爺一個手指頭戳下去摔成肉餅……
澀會我言姐!背靠親爹好乘涼,爽!
第54章 行走的福
短短兩個月,五福村便擴大了整整一倍。
若說曾經只是周圍數一數二的大村落,如今只怕全福鎮都比不上。
馬上要過年了,五福村絲毫沒有受到風雪影響。
反而因為封山,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邊的人出不去。就由著她發展。
有一日,謝景修派高手跨越積雪送信來,眾人才知外面景象。
“我哥哥說年後便會帶言言上京,先進京定親。讓咱們安心在村裡等候,他會給言言一份體面的嫁妝。”謝瑩蕙笑眯了眸子,周家家境貧寒,大哥還好記得給她準備些體面。
“嫁妝?”周言詞怔了一下,見楊氏面色閃爍,結結巴巴便開口了。
“咱家情況你知道的,前幾日鎮上有人家給你四哥說親。娘還怕高攀了,如今家裡只怕拿不出什麼了。你的嫁妝……謝將軍那般身份的人娶了你,那他準備也是應該的。”楊氏顫顫笑道。
“他哪樣的人?你指的是外面傳言逮誰克誰麼?還是指他動不動就愛把人撕碎,然後扔去餵狗啊?”周言詞咧著嘴,陰測測道。
謝瑩蕙一怔,忙在楊氏驚懼的眼神中擺手道:“沒有沒有的事,我大哥已經好久沒撕人了。他現在喜歡把人頭髮拴在馬尾巴上,拖著在街上跑。我大哥不撕人了。”
遠方的謝景修絲毫不知道,他最親近的兩人正狠狠的黑他。
兩人一唱一和嚇得楊氏臉色泛白,腿肚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