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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四面八方的路。有的人將整條雲水兩岸都摸索了一遍,也不得而入。有的人從八百里外的城門邁出一腳,瞬間便踏到這間食肆裡頭。

這間食肆不是想進就能進的,這是其一。

其二,宋卻這頓飯也不是這麼容易吃的。人人都知道食肆的主人絕非凡人,沒人敢得罪他。食肆裡的規矩就是不能點菜,宋卻做什麼,食客便吃什麼。另一點,這報酬也非銀錢,還得先付。宋卻只收兩樣東西,菜譜或是食客自己的故事。這菜譜做出來的食物或者這故事越討宋卻喜歡,宋卻為食客們準備的菜餚便越美味。

當然,單是美味的話,這食肆也吸引不來那麼多人成天想破腦袋也想進這食肆。蓋因來過的食客之間有一個傳言:小神仙一道菜,可解愁腸百結,人生再無憂難。

沒人知道這裡頭是什麼道理,但想著宋卻有著神仙之能,興許他做的菜就是有這等魔力。於是越是那些滿腹心事的人,便越想著得見宋卻一面,宋卻被那些故事喂的腳有千斤重,十天半個月都不用擔心飛上天去。

宋卻還學了幾個釀酒的方子,可惜沒到釀好的時節,只能忍著酒癮,一天到晚地跑到地窖裡去聞上一聞,過過乾癮。

有客人取笑他:“小神仙,你想喝壇酒有這麼難嗎?施施仙法不就能立時得了酒,做什麼費這功夫?”

宋卻也不惱,還輕聲慢語地和人解釋:“那樣釀出來的酒你喝得,我喝不得。你若是喝了,頭重腳輕,就會在我這食肆昏睡過去,跟個破皮無賴似的,趕都趕不走。我若是喝了,全身都輕了,就要飄飄然到天上去了。”

食客不知他在說些什麼,只能哈哈哈地跟著笑了兩下。

宋卻今天又在酒窖裡聞他那十幾壇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釀好的酒,聞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門口招待客人的風鈴響了。宋卻這才拍了拍幾個酒罈子當做交代一聲,自個上樓去了。

今天的客人是生面孔。

宋卻也不急著去招呼,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這是一位女客,梳著婦人髮髻,足下的步子又小又輕,頭上的金步搖微微晃著,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看打扮不像特意尋來的,倒像是在花園子裡逛著逛著便到了這個地方。

宋卻突然有些尷尬,別是他這個半吊子的陣法把人坑到了這裡。

想到這裡,宋卻也不好再把人晾著,連忙迎了上去。宋卻秉持著廚師就得穿乾淨點的理論,仗著自己油煙不浸不用洗衣服,天天穿著白衣裳。

宋卻現在是用點仙法就飄,聽點故事就落回實處的體質,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不用仙法,但也不完全拘泥於這個規則,倒是瀟灑的很。

他走到小婦人跟前,見那婦人看見他雙眼一亮,突然便明白,雖然這小婦人是因為意外來的,但她本人興許也是想見他的。

宋卻心裡微妙的愧疚感去了一半,鬆口氣,便坐下。

那婦人主動開口道:“您是小神仙嗎?”

宋卻笑了笑,道:“我是個廚子。”

小婦人用巾帕遮了遮下半張臉,微微一笑,道:“小神仙,您可喚我岑氏,我聽說講一個故事便可換一道菜,可是真的?”

宋卻點點頭,道:“自是真的,不過這菜好不好吃,是什麼菜,就要取決於你的故事和我的心情了。”

岑氏點頭,事到臨頭突然頓了頓。她看起來落落大方,其實並沒有自己面上表現的那麼放鬆自然,心裡壓著的這件事,沉甸甸的,想要說出口,又覺得有些難堪。

宋卻突然開口道:“這故事莫不是和男女之情有關?”

岑氏臉一僵,怯怯點頭:“小神仙可是不喜歡這樣的故事?”

大齡單身男青年宋卻:“……倒也不全是,只是我不擅長這些東西,你若要說這樣的故事,待會的飯菜,我便只能拿幾個雞蛋招待你了。”

岑氏聽罷有些傷感,只覺自己到哪都是多餘的人,但她悄悄抬眼瞟了宋卻一眼,見他雖然無奈,整個人還是好端端地坐在她對面,認真等著她開口,岑氏一下又打起精神來了——就算是雞蛋,小神仙做的肯定也是最好吃的。

至於這菜餚有沒有忘去憂愁、免於煩惱的作用,岑氏突然不那麼在意了。這些話她憋在心裡許久,沒有一個人能說,今天能有人聽她說,還是這樣一位人物,也算是一番際遇了。

想到這裡,岑氏便開了口。

這果真是個愛情故事,還是個曲折離奇、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岑氏是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但不知為何,說話時總帶著股促狹的味道。

岑氏本名岑玉,和丈夫宋柏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不過青梅竹馬的並不只有他們兩人,還有一男一女。女孩比岑玉小一歲,相貌要再漂亮一些,好像各個方面都比岑玉出色一點,就連父親的官職,也壓岑父半品。偏偏兩家住的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長輩們又有來往。如果岑氏來過現代,就會知道自己這是從小到大都活在“別人家孩子”的陰影之下了。

宋卻聽著都替她鬱悶,心想還好這姑娘心大,說起這些也懵懵懂懂,頂多帶著羨慕。要是換個心眼小的,只怕說著說著就悲從心中來,能活生生自己把自己氣死。

岑玉越說越將這三人代入話本子,宋卻自動將那位十全十美的小姐翻譯成女主,那個文武雙全的少年郎翻譯成男主,至於岑氏的夫君宋柏,武功高強、沉默寡言、相貌冷峻但不夠英俊瀟灑,一聽便是備胎男二的設定。岑氏最慘,是戲份比傳統女二少很多的背景板女二設定。

男主和男二都自小傾慕著女主,男二嘴笨,長得又不如男主好看,自然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訂了婚。

男二宋柏心灰意冷之後,任憑母親給自己訂了一門親事,訂完就跟他爹往邊關跑,風裡雨裡累了三年,從個白麵煞神變成了黑麵煞神,人也不知糙了多少倍。再回來的時候,就是參加自己心上人的成婚之禮。

岑玉說到這裡還替宋柏嘆了口氣:“他就是這種悶聲吃虧的性子。”

做了再多,也沒能說出口。

宋柏的心上人自小萬眾矚目,天生便是愛熱鬧的性子,這樣的人開朗活潑,卻失了細緻,自然不可能注意到宋柏那些不經意間的照顧,輕而易舉地就被那能言善道的擄獲芳心。只有岑氏這樣內斂的性子,才能看見宋柏做了好人好事之後的落寞。

岑氏自小被長輩拿來和宋柏心上人做比較,又不是愛競爭愛嫉妒的性子,於是養成了獨門絕技,心寬的沒邊,自動離這位完美姑娘的事遠遠的。

因此,雖說岑玉和宋柏定了親事,她也沒因為他幾年不見蹤影,特地為了心上人回京這件事惱他。她又不喜歡宋柏,為何要惱他?相反,她還很體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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