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對門張家的聯絡算是最緊密的。
小丙還去探聽了一下別的鄰居對張程兩家的看法,這兩家鬥法斗的厲害,主要是張母和程母,兩個人一點虧都不肯吃,做什麼都要壓對方一頭。接下來是岑氏和蘇秀秀,不過這兩個是岑氏被張母洗腦後單方面的,蘇秀秀性子軟,再怎麼被針對也吵不起來。岑氏又是個習慣直接撕的,碰上蘇秀秀這種吵都不吵直接跑的,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有力都使不出來。張父和程父雖沒張母和程母鬧的厲害,但見面也是要拌上兩句嘴的。因著他們鬧歸鬧,都不是什麼大事,左右鄰里就當看個熱鬧,還能多些下飯的話頭。
兩家的鬥法裡,程家一直隱隱佔著上風,但還算有來有回,你來我往,打破平衡的,是蘇秀秀懷孕。
先前程家雖然說我大兒子比你大兒子優秀,大兒媳比你大兒媳有文化,但張家也能反擊說我小兒子在讀書,將來是要做官老爺的,前程無量。雖說張家老二的成績沒有多麼出類拔萃,但到底是在學館裡,一提起來,程家就少了一份底氣。
程母有時候氣起來說要把老大扔回去讀書,但程立早過了那個年紀,還有一手能養活自己的手藝,哪會因為程母嘔氣就真的跑回去讀書。
這個時候,蘇秀秀懷孕了。雖然她不算懷的快的,但和對門比起來,那可好太多了。岑氏入門五年有餘,一直未有孕相,頭兩年還被張母磋磨,逼著去看病吃藥。後來岑氏突然就硬氣了起來,張母明面上說的是她心疼媳婦,大傢俬下里都猜是張谷不中用,不然就張母這個脾氣,哪有先低頭的道理。總之,抱孫子這件事都快成張母的心病了,自家怎麼都懷不上,偏偏對門的肚子鼓了。
雖然平常心裡酸程立這個媳婦找的文文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一旦懷孕,那又不一樣了。蘇秀秀一看就是讀過不少詩書的,這懷出來的孩子還能不聰明?而且蘇秀秀懷上以後愛吃酸,程母有意無意地在張母面前透露了八百回。都說酸兒辣女,張母生了兩個小子,懷胎時嘴裡都愛酸,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那時候張家一提老二,程家就提這個還未出世的大孫子,徹底讓張家消沉閉嘴了。
等小丙報告完打聽來的訊息,宋卻腦海裡空白的那片也拼上了最後一塊拼圖。
他讓張母和張谷走到河岸邊,站上那塊石岸,自個望著河道:“當日,蘇氏來到河岸幫程氏取搗衣杵,不料那搗衣杵在兇手手中,兩人交涉過程中,兇手突然心生惡意,用搗衣杵敲打蘇氏後頸。後發現蘇氏無呼吸,驚慌失措下將蘇氏推入河中,想要佯裝溺死。但蘇氏的身體浮的離河岸太近,兇手便拿竹竿想要將她的屍體推離岸邊,好隨著河流漂遠。不料程立前來尋找蘇氏,將這場景撞個正著,上來就推開兇手,要拉回蘇氏。發現蘇氏已經死亡後,程立或是要親自報仇,或是要報官,被兇手死死拉住。這時候,第四個人出現了,他就是幫兇。幫兇幫忙拖住了程立,兇手又用搗衣杵擊打程立的背部,將人打進了水裡。程立不會游泳,在水裡掙扎著,想要抓住岸邊。兇手用長竹竿去戳打他,程立掙扎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最後慢慢地失了力氣,被岸上的兩人活生生溺死了。”
母子倆的臉色如出一轍的慘白,張母緊咬牙關,事到如今還是沒有自首的打算。
宋卻轉身朝他們一笑,鬼氣森森的,他小聲道:“你們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嗎?是那兩具屍骨三縷幽魂遊過三鎮,親自來到我面前告訴我的,他們說,今晚報仇。”
第45章 屍骨含冤(二十一)
宋卻和小丙蹲守在學館邊上, 等張家老二下學。
宋卻趕了幾天路, 到長林縣以後就沒休息過,此刻眼下青黑, 看起來頭重腳輕,一副走兩步能倒的樣子。
小丙道:“大人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這裡我先看著,看到他出來就叫醒你。”
宋卻想了想, 也好,其實他不是非要在這兒, 只要能確定張二回家了就行,他只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但他確實累了, 這具身體看起來不強壯, 實際上喝碗酒就能上山打虎,可他現在確確實實累了。
宋卻坐在地上, 頭靠在牆上,也不顧髒灰,一歪頭便睡了過去, 即使如此,那眉頭也微微皺著,好像難以鬆開。
小丙看了一眼, 忍不住嘆了口氣,蘇姑娘他也是見過的。
***
宋卻今晚打算做點裝神弄鬼的事,他還跟系統說:“古代公務員就是好,要是放現代這樣破案,豈不是要被投訴到辭職為止?”
系統結結巴巴道:“你要是心情不好不用強迫自己開玩笑, 有點嚇人。”
宋卻:“……我還好。”
系統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他道:“好吧,我是不太好,下個世界能換個輕鬆點的嗎,沒有死亡的那種,就算是假的也好。”
宋卻沒有刻意去等系統的回覆,他現在要去偷小孩。
根據院子的安排和門前的東西,宋卻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張禾的房間,輕手輕腳地進門,拿出特地買的乾淨的絹帕塞進他嘴裡。張禾十二歲,因為個子的原因看起來和五年前初見的季筇差不多大。被他舉動驚醒後,張禾瞪圓了眼,卻沒有叫喚出聲。腦幹的位置太微妙,宋卻不敢隨意將人打昏,這才用布堵嘴,見人沒叫,宋卻乾脆利落地把他抗身上,又將水囊開啟,從門口一路撒到床上。做完這一切就扛著張禾回了自個住的地方,雖然動作不夠瀟灑,但好歹是在院牆上飛了起來。
回了住處,宋卻就把堵嘴的絹帕拿了出來。張禾看著他有點害怕,還有點別的情緒,宋卻沒看懂,也不想一探究竟,坐在桌上給自己倒了碗酒。
古代酒精度數有限,宋卻喝了一碗連點微醺都沒有,苦笑一聲,失了喝酒的性子。
被放到床上的張禾帶著些遲疑問道:“你是秀秀姐的表哥嗎?”
宋卻頗為驚訝,轉過頭看他。
張禾看到他這樣就明白答案了,道:“秀秀姐常和我說她出嫁之前的事,我知道她有個查案很厲害的表哥,她還說你是仙人下凡,我笑話她太誇張。她說我要是有緣能見到你,就會懂了。原來秀秀姐沒有騙我,我真的一見到你就認出來了。”
宋卻失笑,又有些心酸。
他在這些世界一直是半遊離半投入,別人對他不好的地方,他很難在意,但那些對他好的人,他又難免切切實實地投入感情以作回報。此時此刻,他難得空下腦子,不去想明日張母和張谷會如何被嚇破膽子,又會如何自首,他只想聽聽秀秀這兩年過的怎麼樣。
張禾和秀秀似乎確實關係不錯,張母在反覆敘述所謂的最後一面時,也提到了秀秀安慰他。
張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