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問回了這個問題,曉木嚼餅乾的速度慢下來,回答問題之前先跟他說:“我想喝水。”
林之予挑眉,端了自己的杯子遞給她。
“這不是你的嗎?”
“嫌棄?”
曉木點頭大聲說:“對。”
林之予自己喝了一口,激她:“那你自己去找杯子接水喝。”
上次曉木大約掌握來了他部分餐具、杯具的位置,但現在要讓她自己去找杯子接水其實還是有難度。剛剛在佘語姍那裡她就覺得口渴,現在又吃了餅乾,越漸忍不了。
曉木其實已經感覺到林之予與往日不同,跟以前他們不慪氣的時候一模一樣,整個人都是溫暖和善的。
於是曉木好好跟他說:“我口渴,你杯裡的水不夠。”
可他呢,還是將杯子遞給她,自己站了起來說:“先喝著,我再去拿。”
曉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捧著他的杯子一氣喝盡了裡面的水。
這樣來來去去一折騰,剛剛的未解決的問題差點又被淹沒,林之予又一次問:“你媽為什麼找你?”
“媽媽找女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哪有為什麼。”曉木不想撕開自己難堪恥辱的過去,況且還是撕給他看。
“曉木,你看著我。”
曉木轉過頭看著他問:“幹嘛?”手裡的餅乾包裝袋揉成一團,眼看著他。
林之予也望向她的眼睛,小心地告訴她:“我都知道了。”
由於外面風大,林之予已經關閉了家裡的門窗,室內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其他什麼都聽不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真的要回家了。”曉木站起來想走,被他一拽,整個人撲在他懷裡,四目相對時曉木更加難受,氣沖沖道:“你幹嘛?”
他的手扶住她的後頸,倆人之間近的彷彿下一秒就要貼在一起。
“他們對你做的,我們加倍還回去怎麼樣?”
原來他真的已經知道了,難怪突然對她這樣溫柔,這是在可憐她嗎?曉木心裡這樣想嘴上也這樣問:“所以你現在是覺得我可憐嗎?我不需要你可憐,我過得很好。”
林之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再靠近了她一些,把她輕輕抱在懷裡,下巴挨著她的額角,動情地說:“我怎麼會可憐你呢,我只會心疼、自責。我這幾天一直在想要是當年沒有和你賭氣,沒有離開不管你,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他周身散發出清新甜蜜的味道,細網一樣慢慢籠住她,她漸漸沒了力氣,放棄了掙扎。
曉木不敢相信她想了十多年的人居然有一天會離她這麼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肌膚的味道。她甚至感覺到了他跳動的脈搏,那是活生生的人才有的特徵。
倆人靜默了很久很久,只有心臟、脈搏在跳動,只有血液在湧流。
曉木甕聲甕氣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林之予鬆開她,手指習慣性地捏住她的耳垂,力道或輕或重,帶了點安慰的味道。
“那天你和呂都離開後,我媽講起的。”
佘語姍與覃嶽欣向來有交往,大概或多或少透露了些給覃嶽欣,難怪今天佘語姍一見面就問她是不是見過覃嶽欣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不會。”
曉木又問:“那你是不是知道了這些事才突然對我這麼好?”
“不是。”
曉木撇撇嘴表示不相信,林之予手滑到她飽滿的唇上,懲罰性地揉了一把,耐心解釋:“我一直都想對你好,不過你愛著呂都,這讓我很矛盾。”
“什麼?我愛著呂都?”
林之予眼神又輕又淡,掃過曉木的眼,故意引她:“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然後忽然想到什麼,舉起左手問:“因為這塊表嗎?”
“有這個原因。”
“那天他說我和他結婚的事你不會也當真了吧?”那麼蹩腳的謊話有人會相信?
“你當我傻子呢,我說的是高中!”
“高中更不可能,他喜歡齊思妍呀。”
林之予一隻手捏住她的臉,不爽地問:“那你和他到底什麼關係?”
曉木發不出正確的音,不過還是盡力解釋:“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林之予鬆手,曉木抱怨:“你知不知道你手勁兒很大,每次捏完我臉都疼很久。”
林之予知道她故意誇張,他根本沒使勁,假裝湊近看:“我看看,是不是紅了?”然後一下一下啄吻她白皙的臉頰和耳根。
曉木立馬推開他,捂住自己的臉,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
“因為,因為很幼稚。”
沒有一點聲音的室內爆發出他輕快的笑聲,曉木窘迫,別開臉不看他。
林之予又將她拉回懷裡,手一下一下輕撫她的後背,說出的話卻惡狠狠的:“看我難受是不是很高興?”
“我沒想到你在意這個,我一直以為你和鄧茵在一起。”曉木完全趴伏在他身上,她忽然想到佘語姍那隻貓,心滿意足地在他懷裡蹭了蹭。
“所以要吸取教訓,以後有事情必須溝通。”
第18章
曉木點頭,額頭還抵著他胸口,電光石火間想到自己就這樣被他輕輕一拽立馬什麼都交代了也太沒骨氣了,一下子滑到一邊。
林之予懷裡一空,疑惑不解:“怎麼了?”
“你明明一開始都沒認出我,前段時間對我態度還那麼差,這才過去幾天就對我說出這些話,太奇怪了。”曉木抱著手臂,端坐在一旁假模假樣地審視他。
林之予被她的動作逗笑,朝她勾勾手指,“你過來我跟你講。”
好奇心和自尊心開始了拉鋸戰,曉木最後還是成了他一勾手指她就過去的人,動手捏他的臉、鼻子、耳朵,人性的陰暗面開始作祟,她眨巴著泉水般清澈的眼睛說:“我沒有愛著呂都,不代表我愛著你啊。”
說完一動不動地捕捉他的表情變化,可是他看起來什麼反應都沒有,反倒是她被他看得心虛了,手抓著他的耳朵胡亂的揉。
一點兒都不好玩,曉木準備再次脫離他的束縛時,他幽幽開口:“我觀察了你一年多,確定你沒有愛的人才在你們店定的書架,計劃慢慢地來,反正你在那裡又跑不掉,我也有了充分的時間。現在你坦白你和呂都之間沒什麼,反而加快了我的計劃。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行。”
曉木聽到他的第一句本想嗆他跟蹤狂,聽完後嘴一扁,一下哭了,抱住他的脖子抽抽搭搭地說:“那天給你安裝書架,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我回家想了好久,我想我們終究還是成了陌生人了,我甚至以為我們這輩子再也不可能和好了。”
幸好都是她一個人以為的。
曉木手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