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他手中的劍忽然斷作兩截。
佩玉拿著無雙,站在懷柏身前。
師尊說過,要藏拙。
但她也說過,若有人威脅到自己或者別人的性命,殺了便是。
“你、你。”尹渠望著斷劍,嘴唇顫抖,面色煞白。
這人手中的刀明明是下品,是怎麼斬斷自己的上品寶劍?
“這不可能!”他尖聲說:“你耍了什麼手段!”
佩玉嗤笑下,將無雙收了回去,走到他面前,聲音平淡,“我不怪你。”
“師尊說,生在井底,看不見天空,也不能怪你。”
眾人先是歎服她的胸懷,然後回過味來,這是一本正經的在罵人家井底之蛙吧。
懷柏笑彎了眼,想,我家崽崽真聽話,但還是太善良了,不該跟她說這句話的。
尹渠臉漲得通紅,“這不是真的。”
這時,餘尺素終於趕到了山腳下,一見佩玉,她就興沖沖跑過來,“玉姐!”
懷柏眯起眼,摸摸下巴,玉姐?
餘尺素歡喜道:“玉姐,你這麼早來啦?”她左右看了看,滿臉失落,“懷柏仙長走了嗎?”
佩玉點點頭。
餘尺素懊惱地捶了自己一下,“早知道我就起早些,這樣就能見到懷柏仙長了。話說玉姐,上次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死定啦。”
佩玉道:“客氣。”
懷柏忽然插進來,也笑嘻嘻地說:“玉姐,剛才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要死定啦。”
佩玉神情有些僵硬,不習慣被人這樣親近。
餘尺素奇道:“你為什麼叫她玉姐呀?”
懷柏笑著攬著佩玉的肩膀,“她是大姐,我是大姐的小妹,我當然要叫她玉姐啦。”
餘尺素道:“那我也是玉姐的小妹。”
懷柏搖搖頭,“你啊,你不配。”
“我怎麼不配?”
懷柏有條有理地說:“她比我厲害,所以我要叫她大姐,我比你厲害,所以你要叫我大姐。”
餘尺素很不服氣“你怎麼比我厲害啦?”
懷柏笑著問:“比一場嗎?少女。”
見又要打架,眾人自覺地讓出一片空地來。
餘尺素拿出一支玉笛,“你們都要把耳朵堵上,不然受傷可別怪我!”
千寒宮多是音修,以樂聲殺人,但凡聽到者,重則生機斷絕,輕則身受重傷。不過餘尺素此時修為尚低,不會造成多大傷亡。
“你的法器呢?”
懷柏走到柳樹下,墊腳摘下枚樹葉。
圍觀者又笑起來,“拿片樹葉跟千寒宮的人打?這女孩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餘尺素好心地提醒,“樹葉承受不住音波,會碎掉的。”
懷柏笑眯眯地說:“沒事,我這片葉子可不簡單,你看看。”
餘尺素張大了眼,柳葉中心翠綠,外圍帶點焦黃,與樹上其他樹葉並無什麼差別,“哪裡不簡單了?”
懷柏彈彈葉,“沒發現嗎?它生得最俊俏。”
“……”佩玉嘴角微抽,低聲道:“小心。”
懷柏開心地說:“放心!站在我身後。”
待二人相互行禮後,餘尺素將笛橫在嘴邊,悽愴悲烈的笛聲從她指間流瀉。
地上的沙石飛起,樹葉紛紛從枝頭墜下,落到一半時,也靜止在空中。
碎葉沙石匯聚成一人一馬的形狀,朝懷柏飛快奔來,揚起手中長戟。
風吹雨響,鐵馬冰河!
眾人捂住耳朵,面上還是不由露出一絲痛苦。音律的攻擊,是無差別的。
懷柏不慌不忙,拿起樹葉,輕輕一吹。
輕輕一聲。
她身前巨大的人形瞬間潰散,又化作塵土灰燼,慢慢落到了地上。
餘尺素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正欲再吹,手中的笛忽然被人一把奪去。
懷柏把玩著玉笛,“你有你的‘鐵馬冰河入夢來’,我有我的‘春風不度玉門關’,哈哈哈,服了吧。”
圍觀者目瞪口呆,這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佩玉站在懷柏身後,眼睛微微眯起,方才這人替她擋去了音波……也許她不應出手,以這人之能,定是能應付得了百代峰的人。
“……你還給我!”
“還給你、給你。”懷柏拍拍餘尺素的肩,笑道:“認命吧,你就只能做個妹中妹了。”
餘·妹中妹·尺素雙手握著玉笛,委屈巴巴地說:“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我先認識玉姐的。”
懷柏將柳葉丟下,蹦蹦跳跳地往佩玉那邊走去,只是她沒想到,她一轉身就被人圍了起來。
“江渚,你也是個音修嗎?你以後會入黃鐘峰嗎?”
“你剛剛好厲害!是怎麼做到一招打敗千寒宮少主的?”
“我能和你做朋友嗎?”
懷柏努力擠開人群,往佩玉那邊望過去。
女孩依舊一個人站在角落,周圍空空蕩蕩,眾人似乎無意識地與她保持了距離。
她不明白,明明佩玉也一招斬斷了尹渠的劍,為何還是看上去孤零零的呢?
心口好像被細針淺淺紮了下,有些疼。
她終於擠到佩玉身前,依舊笑著向她伸出手,“我叫秦江渚,能做你的小妹嗎?”
49.少年遊(1)
佩玉眼珠子轉了下,看向懷柏。
她的瞳孔極深, 極黑, 像一汪冰泉,刺骨的寒涼。
懷柏不自在地搓搓手, 笑容有些僵硬。
小徒弟可從不會這樣看著她。
飛羽峰弟子乘白鶴翩翩而來, 神姿高徹,眉目清麗,見之忘俗。
白羽女子含笑道:“我叫餘青書,便是負責你們今後課業的師姐了, 若有事宜, 可來問我。”
餘青書開啟玉冊, 念道:“餘尺素、尹渠……盛濟。”無人應答,她抬眼看了下, “盛濟沒來嗎?”
說著, 便用硃筆在他的名字上劃了個圈。
“以後上課都要點名考勤,若是有人缺席, 會有小小懲罰。”
趁著這會功夫,懷柏手中彈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