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母親把界限劃得這麼清,我覺得很愧疚。”
顏司卓哄道,“這有啥愧疚的,我媽說那話你不跟她計較我已經覺得委屈你了。我還怕你因此怪我沒照顧好你。”
“再說了,我獨立出來,一方面也是想證明給她看,告訴她我們在一起是正確的,我們只會越來越好,沒有她我們也能越來越好,你懂不懂。”
王晉嘆了口氣,“但是她會覺得心寒。你母親從來不介意你是否獨立,她在意的是你刻意想和她保持距離,你想為了一個外人拋棄她,說不難過都是假的。”
“但你不是外人,”顏司卓把他身體掰正,嚴肅地盯著他,“你那麼在乎她的想法,那你想沒想過誰來在乎你的想法。你希望她高興,那我就得回去咱倆就得分開,那你覺得我高興嗎,你又高興嗎。”
“這不是自私,也談不上愧疚,而是愛情和親情本來就不能混為一談。為了一個去遷就另一個,顧此失彼,到最後什麼都得不到。只有先把一個經營好了,才能更有信心去處理另一個。我從不認為放棄是一種成全,那是最混蛋的自我安慰。”
王晉被他說愣了。
放在以前,他會不假思索認同顏司卓的觀點。他也是這麼認為,所以對待感情他一直很主動,很大膽,心無旁騖,談戀愛的時候就不會考慮其他。
可是面對顏司卓,他總是剋制不住地去胡思亂想。顏司卓和Ade鬧僵後,他幾個晚上都沒能睡好覺。他總覺得是自己害的他們變成這樣,顏司卓一直那麼渴望母愛,如今為了他卻要放棄,他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感情成為一種負擔和罪孽。
他常常小心翼翼地觀察顏司卓的臉色,他怕他想家,想Ade,或者想回英國,但又不告訴他。他又不敢問,他怕自己一說出“你要不要回去陪陪你母親”,顏司卓會又把他罵一頓。讓他再次陷入兩難,王晉覺得自己很無能。
他第一次談戀愛,把幾乎這輩子所有的自卑都談了出來。以前他有多驕傲,面對顏映鈞,面對任何人,他都不會懷疑自己的魅力和強悍,也不會懷疑是否衝動,是否迷茫。
在顏司卓這裡,他會害怕給不了顏司卓想要的生活而自卑,會因為搶走Ade最寶貝的孩子而自卑,會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顏司卓如此專一的感情而自卑。
他再也沒有優越感,他將顏司卓捧在心臟的中心,用虔誠的信仰奉於神壇,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因為他從來沒有像這樣鑽牛角尖般的去在乎一個人的感受。
也正是如此,王晉覺得,顏司卓無人能取代。他還是驕傲,還是聰明,還是薄情,但那都不會是對顏司卓。
王晉想,他有必要調整心態,去換個方式看待自己和Ade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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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顏司卓在廚房做飯,王晉摸出了權芮的u盤,想了想,開啟筆記本。
裡面是一些舊新聞和資料。有關顏晟過去經營的企業的不良記錄,主要是沒有被媒體挖出來的部分,密密麻麻,不少。
最新的一份統計是在去年。關於顏晟現在在新加坡的一個外資企業,做製造生意的。
權芮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這些黑色證據。
王晉合上筆記本,眉頭緊鎖。
權芮的意思,很明顯是猜到顏晟會來為難自己,所以讓自己備著這些證據,談判的時候震住對方,最好由此能讓他不敢阻撓自己離婚。
看樣子,權芮比較瞭解顏晟。他知道顏晟這個人虧本虧出了心理陰影,所以讓王晉故意握著他的要害,不給他還手之力。
王晉眼神漸漸陰冷。
兩天後,薛成易給女兒辦週歲宴,請了一大幫同事和好友,包括王晉。
只是王晉沒想到,他又一次遇見了權芮。
權芮和另一個陌生男人走過來同他們打招呼時,王晉開始醞釀措辭溜走。
權芮表情倒沒什麼變化,但王晉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圍繞著自己。
那個陌生男人是薛成易的同事,很熱情地向他介紹權芮,“這位是我負責的上一個案子的委託人,英化的權總。”
“權總百忙之中肯賞臉這種場合,薛某受寵若驚。”薛成易握手笑道。
“薛律師客氣了,”權芮看了眼身邊的人,微笑,“安律師總向我提起你,我相信你的實力,也相信安律師的眼光。”
他身後過來一個秘書,遞給薛成易一個禮盒,“薄禮不成敬意,祝福你。”
薛成易恭敬接過,“權總太客氣了,日後若是還有需要幫忙的,儘管提。”
“認識一場已感榮幸,”權芮自然地看向王晉,“王總,好久不見。”
薛律師看向王晉,“你們認識。”
王晉勉強笑了笑,點點頭,“權總。”
“能在這裡遇見你,確是驚喜。”權芮笑著伸出手。
王晉頓了頓,同他握了握手,“抬舉了。”
他只想拿手指輕碰一下便收回,誰知權芮暗暗用力,緊緊握住了他的手,還拿指腹悄悄摩挲他的掌心。
這種曖昧的行為讓王晉有些煩躁,正當他想說什麼時,權芮先開口,“薛律師,我找王總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請教,先不打擾了。”
薛律師笑著拍拍王晉的肩,“王哥,我先去忙了,你們聊。”
王晉直到他和安律師走遠,才回過頭冰冷地看著權芮,“鬆手。”
權芮意猶未盡地鬆了手,做了個欠身的動作,“聊聊。”
“沒什麼可聊的。”王晉轉過身。
權芮堵在他面前,笑著眨眨眼,“看見左手邊銀色西裝的人了嗎。”
王晉餘光往不遠處一瞥。
“上週顏司卓去材料市場,旁邊打雜的就是他。”
王晉身體一僵。
權芮表情不變,“我找的地方,他看不見,顏司卓不知道的。”
王晉眼眸一暗,嘴角上揚,“你離我遠一點,他更不知道。”
“恕難從命,”權芮說,“我今天的話沒說完,就憋的難受,那樣我晚上就會睡不好。我一睡不好,就會一直想你,然後,繼續製造機會見你。”
他似笑非笑,“你想一直見到我嗎,我可以把這認為是你也對我有好感嗎。”
王晉嗤笑,揚揚眉,“帶路。”
權芮找人干擾掉那個監視王晉的人,走進二樓的一間休息室。
“話說,你真的不care嗎,”他問王晉,“顏司卓這種佔有慾已經不太正常了,你小心以後脫不開身。”
“比起這個,我覺得你老是勸我脫身,才是不正常。”
權芮一愣,隨後笑出聲,“我比他正常多了,至少跟我談戀愛,我不會變態到跟蹤你監視你。”
“你這麼好,何必與我浪費時間,”王晉說,“花花世界隨你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