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趁他不注意,一把握住他的命根,用力攥了一下。
“不裝得薄一點兒,你就無法無天了。”
顏司卓疼得低嘶一聲,目光瞬間又怨又綻放出光,“你找死是不是。”
“剛才誰說要伺候我的,”王晉一本正經道,“果然小屁孩兒的話,就是不可信。”
顏司卓揚起嘴角,王晉一邊勾引他一邊拿他自己說過的話埋汰自己時,他只覺得熱血不斷上湧。
顏司卓的瞳孔被燒得現紅。恨不得現在就乾死他,幹得他除了求饒再說不出一個字。
王晉無比清晰地接受到他滿腔慾望射擊過來的訊號,滿意地直起身。
不能在床上壓制顏司卓,過過嘴癮也差不多了,人還是得知足。
其實他自己明白,他在顏司卓面前的臉皮薄,不是裝出來的。實在是這個年輕人每次行事,都太沖動太強悍太讓人猝不及防。他過去應付過的種種形形色色,都抵不過顏司卓隨便一個吻,來得使他心跳加速。
他好久沒有過心跳加速的感覺。縱然是喜歡顧青裴的時候,他也沒有過。現在看來,他對顧青裴,應該是同道中人的欣賞多過身心本能的愛慕。
反觀顏司卓,他不欣賞他,不敬佩他,放在大馬路上,連正眼都不會多給一下。
不是說他看不上顏司卓,而是他的以往的愛情觀念,接受不了比自己強悍的男人。他總覺得,在愛情裡,他才是保護對方的人,他是依靠,是頂樑柱,是可以替對方扛下所有風雨的存在。
這種立場和自我界定,不僅是源於內心深處大男子主義的作祟,更多的,是他把責任和安全感,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這也是為什麼,當顏司卓一次次幫助他脫離危機,一次次照顧他關心他,甚至說出“伺候你是我的責任”這句時,他真正感到了震撼。
從來只有他想過為別人負責,第一次有人告訴他,願意為自己負責。
王晉想,他對顏司卓的動心,似乎不在外貌,不在能力,不在學識,不在任何表面人人可觀的條件。顏司卓潛移默化走進他的心裡,是因為給了他真正需要的,同時任何人再也給不了的東西。
那種東西,大概叫依賴,也許又叫任性。
和顏司卓在一起,王晉常常覺得大腦非常輕鬆。這是從前任何一段關係所沒有的。甚至於一開始他非常牴觸的,顏司卓的強硬不講理,漸漸地,他好像也習慣了。
不僅僅是習慣,以至現在,他每每看見顏司卓張揚放肆的眼神,那股欲將他完全佔有的烈火,燒得他心坎冒煙,蠢蠢欲動。
他發現,自己似乎,其實是喜歡這種表達方式的。
王晉回了神,臉色淡定如常。這些當然不能讓顏司卓知道,他不能讓這臭小子老是騎在他頭上。
“說說吧,”王晉坐回椅子,鋼筆敲了敲桌面,“你有辦法,查出華楚背後是誰在搞鬼嗎。”
顏司卓情緒還沒冷靜,此時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撇撇嘴,把手機丟給他,
“一年前在望角門那座大樓墜亡的,華楚前執行董事,李揚雲,”顏司卓同時從包裡翻出Pad,調出資料,
“死亡原因,全身粉碎性挫傷,當場呼吸停止。沒有仇家追殺,也沒有近人恩怨,因此排除謀殺。”
王晉蹙眉,“這些當時就已經知道了。他是不堪壓力,才選擇自盡。”
“那你覺得,他的壓力來自於幾個方面。”
“主要應該是股東員工的討伐,”王晉思考道,“除了這個,也許還有高利貸的逼迫,比如他們知道真相後,強硬要求儘快交出大樓。雙重夾擊,以至於。。”
“還有一個原因。”顏司卓說,“他的妻子。”
王晉一愣,回憶了一會兒,“我記得那時候,他正在和大樓原房產商的女兒交往,不知道你指的妻子,是。。”
“就是她沒錯,”顏司卓舉起Pad,螢幕裡是一張女人的照片,“秋微,前榮鼎證券總經理,15年七月同李揚雲完婚,16年中誕下一女。”
“16年中旬。。”王晉說,“李揚雲自殺是在九月,就是說那時候,他們的女兒剛出生不久。”
“沒錯,”顏司卓說,“李揚雲東窗事發,人財雙亡,不僅華楚直接接受警方問話,關門大吉;最重要的影響,是他的岳父受到波及,榮鼎股票一夜跌停,證券交易所亂作一團,沒過多久便分崩離析。”
“僅僅是李揚雲的醜聞?”
“當然不,”顏司卓說,“其實榮鼎早些年就已被業內爆出暗箱操作股價,先給股民製造前程似錦的假象,在投入的金錢達到飽和時,立馬收手,股市跌停。”
“這個損失。。”王晉沉思,“他們也不能完全難辭其咎。”
“那就要看背後的靠山有多硬了。”顏司卓說,“你以為為什麼榮鼎會選擇李揚雲接手大廈,只是那點兒男女私情根本不可能,那老頭除了秋微一個女兒,還有三個兒子。”
王晉心裡泛起一抹怪異。
“其實那些名門的破事,比咱們想象的要複雜。在我們這兒,叫家長裡短,在他們那兒,叫勾心鬥角。”
“秋微外表光鮮,一個開公司的老公,一個家財萬貫的老爸,還有一個掌上明珠的女兒。”顏司卓笑道,
“有用嗎,她爸只喜歡男孩兒,秋微的那點懷胎十月的艱辛,在她的弟弟,她的丈夫,她的所有所謂的家人面前,卑賤得不值一提。”
王晉心裡一涼。
“榮鼎之所以將秋微給了李揚雲,同時送了座大廈作為陪嫁,是因為把李揚雲挖得透透的。那老頭知道李揚雲和地下錢莊一直有聯絡,他也知道李揚雲遲早會賣了大廈,可是沒關係,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廈賣掉,榮鼎正好可以借李揚雲當線人,同高利貸私下交手。他們操縱股市,倒賣黃金的那些骯髒勾當,在混黑道的眼裡,不過是隨手清理一下垃圾。”
“這才是榮鼎真正想要的。”
“所以,李揚雲事情敗露,加上跳樓自盡,也意味著榮鼎和那頭的關係斷裂。”
“不僅僅是斷,更是一鍋端,”顏司卓說,“李揚雲出事,股東員工大鬧一場只是表面,最重要的,是他名下所有的黑色交易被警方翻了出來。其中,免不了秋微和他老丈人不乾不淨的手腳。”
“難怪。。”王晉說,“我昨天查關於華楚的資料,有關這家公司後來的去處,基本了無痕跡。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恐怕連榮鼎,也很難在新聞上刮出什麼。”
“在那之後,榮鼎也倒閉了。”顏司卓沉聲道,“其實這就是一串連帶效應引發的悲劇。”
“榮鼎倒閉後,董事長為躲避調查,謊稱精神失常,進了醫院。現在不知道被家人藏在什麼地方了。”
“秋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