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避免。
晚餐的時候,岑念為了給身體提供康復的營養,強迫著沒有胃口的自己多少吃了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岑筠連和侯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晚上即將參加的生日宴,岑筠連忽然把話題轉向她的身上:
“你哥給你買衣服了嗎?”
岑念懶得說話,點了點下巴作答。
“吃了飯就去把衣服換上,再畫個淡妝,把自己收拾漂亮一點——”
岑念沒聽完他喋喋不休的廢話,直接放下筷子起了身。
“我話還沒說完呢!”岑筠連惱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岑念實在不想繼續聽他廢話。
她回到臥室,從衣櫃裡拿出岑溪買的小禮裙換上後,站到全身鏡前靜靜地打量著鏡中的少女,她看了幾秒,伸手解開腦後的馬尾,長髮一傾而下。
少女烏髮雪膚,青絲掩映著一張殊麗的小臉,略微有些病態的蒼白嘴唇沒有折損她的美貌,反而讓她多出一抹病弱的嬌美,岑念覺得現在的自己不僅不能打消某些熱愛鬼畜的特殊人士的興趣,反而會適得其反。
她回到梳妝檯前,用岑溪兩天前送給她的化妝品認認真真地畫了底妝,又給自己加上腮紅和有色唇膏。
她不喜歡在臉上塗抹面具,但是更不喜歡被人看見她的虛弱。
也許女人都有類似的天賦,岑念學著電視上看到的樣子,順利地為自己完成了基礎妝容,雖說畫完沒有更上一層樓的感覺,但好歹藏住了她的蒼白和病弱。
這樣就已經達成她的目的了。
八點的時候,大許透過內線電話請她下樓,岑筠連準備出發前往林家了。
如果是侯婉的表哥過生日,侯婉就是跪著來求岑念出席,岑念也只會回答一個“滾”字。
她沒有在第一時間以及之後的機會里拒絕出席,是因為對方是岑溪的表哥。
因為岑溪的緣故,她對林家也帶了絲好感,想要親眼去見見林家又是怎樣一群人。
岑念下樓後,岑筠連開始指點江山:
“一會我和侯婉一輛車,你們兩姐妹坐一輛車,到了林家注意言行,不要……”
岑琰珠打斷他,問:“嶽尊哥哥呢?”
“和你哥在一起呢,直接去林家了。”
四人走出別墅後,齊佑開的車就等在門口,岑念毫不猶豫地扔下還在說話的岑筠連,頭也不回地開啟後排的車門坐了上去。
幾分鐘後,岑琰珠也坐了上來,兩人互不搭理,再加上一個悶葫蘆齊佑,整個車程中只有窗外模糊的風聲在響徹。
因為坐車的緣故,岑念原本因為吃藥而壓抑下來的那股不舒服又捲土重來了,往日裡微弱的搖晃在此時變得明顯到難以忍受,她望著窗外的如鬥繁星,用意志來剋制那股越來越嚴重的噁心感。
好不容易,齊佑在她突破忍耐界限前停下了車,岑念不等他來開門,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在她面前的是一棟有岑家別墅三四倍大的氣派別墅,使用年齡看上去也是岑家別墅的三四倍,大開著的橡木大門雖然典雅大氣,但只有稀稀疏疏幾叢玫瑰的花園和長有青色苔蘚的別墅外牆卻隱隱約約透著一股蕭條感。
音樂噴泉在不遠處噴灑,彩燈讓水流跟著流光溢彩,水流激濺的聲音是整個大門前唯一的聲響。
岑念想象中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都沒有出現。
“念念,快跟上!”岑筠連站在橡木大門前,對落後的岑念喊道。
岑念收回目光,走進了橡木大門。
門裡比門外熱鬧了許多,雖說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盛大,但是衣香鬢影比比皆是,人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樓大廳中,透明的玻璃牆外映著花園的另一面,明亮的燈光下,三個穿著泳衣的年輕男女正在泳池旁嬉戲,一個穿著酒保服的外國男人揹著雙手站在戶外吧檯後,等著為上門的客人服務。
“姑爺!你們來了!”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年輕男人快步走來。
岑念看見他的時候,他的目光也剛好落到她身上。
“你們好。”他對岑念和岑琰珠靦腆地笑了笑。
“表哥。”岑琰珠說。
岑唸了然,看來他就是今晚生日宴的主角了。
“你們是第一次見吧,我介紹一下。念念,這是你表哥林新昶——這是我的小女兒,岑念。”岑筠連說。
林新昶應該是提前被打了招呼,毫無芥蒂地就接受了岑筠連口中的“小女兒”說法。
“兩位表妹到了這裡就當回了自己家,不要拘束。”林新昶笑著說。
“新昶,今天是你的二十八歲生日,阿姨在這裡祝你生日快樂,學業有成。”侯婉滿臉笑容。
岑念看了眼林新昶,28歲了還在祝他學業有成?參考林新昶身上充滿學術氣息的格子襯衫和寬鬆牛仔褲,岑念猜測他恐怕還沒從學校畢業。
雖然對他也稱不上期待,但是有岑溪的珠玉在前,岑念還是不可避免對林新昶產生了失望。
林新昶面對侯婉的場面話,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謝謝。”
“琰珠、念念,你們跟著表哥去到處轉轉吧,別走遠了。”岑筠連把兩個女兒丟給林新昶後,匆匆走向一旁。
侯婉急忙跟了上去。
岑念聽到他不耐煩的聲音隱約傳來:
“我去見林贊,你跟著我幹什麼?去,一邊去……”
林新昶臉上的表情更加尷尬,他咳了一聲,說:“要不我帶兩位表妹到處走走?”
“不用,我去找嶽尊哥哥。”
岑念身旁的岑琰珠給了她一個“離我遠點”的眼神,從走來的男招待盤子裡端走一杯香檳,施施然地走了。
“那你……”林新昶看向岑念。
“我自己走走。”岑念說。
“好。”林新昶鬆了一口氣,說:“外面有游泳池和吧檯,如果需要泳衣,可以找服務生要。我在休息室和朋友們玩狼人殺,表妹要是有什麼問題就到那裡來找我。”
林新昶叮囑完後,急急忙忙地走了。
轉眼間,岑念就變成了一個人,那些打量和審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到她的身上。
男人們大多驚豔,女人們大多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