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很多秸稈麥皮,說那些東西都是小郎君指名要的。他們不敢耽擱,連夜蒐集送來了。”
薛衍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正要說話,只見營帳外一陣響動,原來是孫伯谷、孫仲禾兩兄弟帶著各自的藥童和不當班的隨軍郎中過來了。
至營帳內,眾人先向衛國公與平陽長公主見禮問安,方笑向薛衍道:“昨兒聽小郎君說有法子釀出比烈酒還好的東西,既能防止受傷兵卒的傷口感染,又不會耗費太多糧食。我等仰慕小郎君心中丘壑,又擔心小郎君這邊人手不夠,所以除了當值的太醫,餘下的人都被孫某叫過來了。”
薛衍眼尖的發現隨軍太醫中竟然還有趙弼升,那趙弼升眼見薛衍默然不語的打量他,眸光閃爍了一回,面上閃過一絲忌憚。忙撇開臉去,看起來很是心虛忐忑。
薛衍莞爾,也不點破。只拱手向孫仲禾兩兄弟道謝。
眾人先用隔水加熱法將剩下的白酒提純成醫用酒精,然後交給帳內的隨軍郎中,薛衍又說了些擦拭醫用酒精的注意事項,以及儲存酒精避免揮發的注意事項,見諸位太醫都記牢了,這才將裝著醫用酒精的瓷瓶交給這些太醫,示意他們送到傷兵營給受傷的兵卒使用。
接下來眾人又開始探討如何使用秸稈、麥皮、稻草等原料直接釀製出醫用酒精。在這一點上薛衍能發揮的空間不大。還是魏子期心思細膩些,想到薛衍曾說蒸餾醫用酒精的步驟大概跟蒸餾烈酒差不多,只是在溫度和提取次數上有差別。因而突發奇想,從幽州城內找來兩位擅長研製胭脂香料的客商以及兩位擅長釀酒的師傅過來,希望薛衍能觸類旁通,藉此將醫用酒精釀造出來。
還別說,薛衍在得到了兩位釀酒師傅後,果然示意釀酒師傅用製作酒麴的方法將秸稈、麥皮等物發酵好。然後又示意兩位擅長制胭脂香料的客商將這些酒麴按照不同的溫度蒸餾出來,再加上薛衍一知半解的從旁指導,如此這般試驗了不下百餘次,果然得出了跟醫用酒精差不多的液體。
而在此時,由魯國公蔣志和鎮國公魏無忌率領的朝廷大軍也順利平定了涇州的叛亂,班師回營。
作者有話要說:蟹蟹土豪大大咕嚕小月亮扔了一個地雷,摟住麼麼噠(づ ̄3 ̄)づ╭?~
☆、班師
第二十章
涇州叛亂既已平定,朝廷大軍也該班師回朝。薛衍身為薛績之子,理應跟隨衛國公和平陽長公主一同返京。
兼有陛下登基後,為了確保朝廷政令得以順利執行,下旨對朝中文武百官施行歲末考核制度。這麼一來,顏鈞集、魏子期、許攸、蔣悍等人亦要回京續職。再加上被押送進京的燕郡王妻眷和其他謀反將領的家眷們,這一行隊伍倒是越發壯大了。
是日一早,衛國公應魯國公之邀去幫忙整軍,薛衍和平陽長公主留在營帳內指揮三十六崑崙奴將一應行李搬至車馬上捆好。火頭營的火長帶著兵卒們送來剛剛烙好的蔥餅卷紅燒肉,給薛衍當做路上的乾糧。又有一干或痊癒或相互攙扶拄杖而來的受傷兵卒前來致謝道別。
眾人正唏噓悲切之際,便見孫伯谷、孫仲禾兩兄弟相攜而來。
至營帳前,孫伯谷與孫仲禾笑向薛衍母子表達離別之意,繼而從懷中掏出一張記滿了藥材用量的黃麻紙道:“按照小郎君給出的藥材單子,貧道這些時日推演多次,只覺得這一份藥材用量是比較恰當的。只是按照這個方子煎藥送服後,其藥效雖好,但傷者恢復的速度還是不如小郎君描述的那般立竿見影。可見是貧道才疏學淺,暫且不能將這方子復原萬全。但貧道仍希望小郎君能收下此方,以解燃眉之急。等到貧道徹底推敲出藥方內的君臣佐使,必會將真正的藥方交與小郎君。”
薛衍聞言大喜,雙手接過方子細看了一回,欽佩的道:“孫道長果然大才,只幾日工夫便將此方復原到這種程度,實屬不易。”
要知道上輩子的美帝連高科技都用上了,最後也沒能完全復原雲南白藥的方子。孫伯谷只憑借一人一身,以及過往用藥的經驗,便能將此方復原的七七八八,可見其天縱之才。不愧是被大褚百姓稱頌為“藥聖”的人。
平陽長公主雖為婦孺,卻也是晉陽起兵後手握重兵的將帥之才,當然知曉孫伯谷復原的藥方對大褚傷患兵卒的重要性。亦上前道謝不已。
孫伯谷聞言,捋須微笑道:“長公主殿下莫要如此。套用小郎君的一句話,不過是盡我所能罷了。”
語畢,孫伯谷沉吟片刻,從袖中掏出一封家書遞與薛衍,沉聲道:“貧道的師兄縹緲子乃是終南山上清觀的觀主,雖然縹緲子師兄沉迷於神仙虛妄之事,但其精通藥理,醫術精湛遠在貧道之上。小郎君此番回京,倘若有暇,不妨去上清觀走動一番。興許能有所得。”
薛衍瞭然,畢恭畢敬的接過孫伯谷手上的家書,開口道謝。
孫伯谷擺了擺手,想了想又囑咐道:“貧道這位師兄向來追求長生不老,沉迷於煉丹之術。生性可能有些……咳咳,小郎君多擔待些便是。”
薛衍雖然不知道孫伯谷口中的縹緲子古怪到什麼程度,但見孫伯谷如此鄭重其事的叮囑,亦頷首謝道:“多謝孫道長提醒,小子知道了。”
頓了頓,又問及孫伯谷、孫仲禾兩兄弟的年下安排。“難道二位不回京同家人團圓嗎?”
孫伯谷聞言,徑直笑道:“貧道早已是出家之人。既然如此,又何必戀棧紅塵之緣。況且貧道心繫白藥配方一事,所以想留在幽州大營內,繼續醫治這些受傷的將士,二則也是為了儘早復原藥方。”
言下之意,孫伯谷還是想留在幽州大營內進行他的“臨床試驗”。
孫仲禾雖然也有家人,可他老妻早逝,子女大都婚配嫁娶,早已各自成家。況且幽州還有孫伯谷,他不忍見長兄孤苦伶仃,又同樣擔心這些受傷的將士們。索性陪著孫伯谷在幽州過年,也不回長安了。
只拜託薛衍幫他稍一封家書回長安。
薛衍當然應允。又見周圍的將士們有眼巴巴看著的,索性笑說道:“長安路遠,這一路不知途徑多少州縣。你們當中若是有家在外地的,不妨書信一封,我跟隨大軍回京這一路上,能給你們稍到的就藉機捎過去。倘若捎不到了,你們也別埋怨我就是。”
眾位將士聞言喜不自勝,忙開口謝道:“小郎君仁義,還能想到我們思念親人之苦,我們又豈會怨懟郎君。然我等都是粗魯之人,大字不識一個,就是想給家人寫一封信,也是力不從心。”
薛衍聞言笑道:“那倒無妨。薛某才疏學淺,但字還認得幾個。你們口述,我來代筆。只記著家書內千萬別洩露軍機大事。”
平陽長公主及孫伯谷兩兄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