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滿是許久沒有聞過的消毒水氣味,刺眼的白光自上而下的照射。耳邊有醫用無影燈持續小聲地發出“嗡——”的聲音,那種聲音就像催眠一樣,讓人無法辨別現實和夢境的區別。“嗡——”聲之外,房間裡還有醫療監護儀工作時發出的嘀嗒聲,幾個穿著手術服的人小聲說話的聲音,冰冷的器械碰撞時發出的響聲。
一陣沉重綿長的呼吸聲傳入耳畔,賀瀟意識不清醒地垂眸看見自己臉上帶著透明的呼吸器,沉重困難的呼吸聲就是從這裡發出的,透明的呼吸器內部還隨著她起伏的呼吸噴灑著熱氣,她恍惚地發覺自己似乎是躺在手術檯上。
不,這是一場夢,趕緊醒過來。
雖然這麼想著,可是模糊的意志很快就把她的思維帶回了夢境裡。
視線就像是被打了一層薄薄的馬賽克一樣模糊,她偶爾能看到光源處的幾個人,穿著淡青色的手術服低著頭在討論什麼。可是她無法深究,腦袋裡都是一團漿糊,或許是被打了全身麻醉,甚至無法感受到自己肢體的存在。
耳邊的醫療監護儀清楚地響著嘀嗒嘀嗒的聲音,這個聲音和醫用無影燈的敞亮白光、還有呼吸間淡淡的消毒水氣味始終貫穿著她夢境裡的視覺、聽覺和嗅覺。
無力感越來越大,她感覺自己越來越輕,彷彿靈魂開始脫離身體。
“嘀——”
“生命指數下降,不好,動作快點......”有一個穿著淡青色手術服的醫生說道。帶著白色口罩的臉上只露出一雙深褐色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在說話時轉眸看了看躺在手術檯上,呈半昏迷狀態的賀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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