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版
首頁

搜尋 繁體

分卷閱讀14

熱門小說推薦

?”

“何解?”唐蓮若眼睛微睜,如同雕塑的神像那垂下的眼睛。

羽歌夜深吸一口氣:“父神教早期經典,或是神話故事,或是神靈贊詩,只有智珠上師這部光明經,提出神於天劫中解救眾生,眾生應當感念父神恩德的‘救世論’,又提出了生前信奉神靈,死後能夠進入神國的‘往生論’。信仰於人,不過是疾苦俗世中最後一根稻草,生而有恩,故而信神,死後有報,故而信神。”

此時此刻,坐在椅子上穿著紫綬天衣的人,就是天下信仰的主宰,四大祭司中地位最為崇高的聖尊大祭司唐蓮若,而羽歌夜這番言論,足以被打入專司神廟刑罰的太獄寺。

“你的《神說無量智慧日月光明經》,是誰教的?”唐蓮若聽了之後,卻似乎未曾聽到答案,問起另一個問題。

羽歌夜低頭真誠地說:“是母君說外祖父最喜歡這部經書,我特地去背的。”

“不錯,全文一萬七千二百四十二字,你能背下來,可見用心。”唐蓮若終於緩緩起身,放下手臂,正襟危坐,一瞬之間,彷彿這裡不是唐府的生民堂,而是天都大神廟的眾神殿,他正坐在青銅御座之上,接受十方信眾的朝拜,“一萬七千二百四十二字,說到底,不過是兩個字,信神。”

“自聖師受艾露尼女神賜下艾文,文明興始,父神教便一直是普天信仰所聚。八部經書支撐起宗教殿堂,四大祭司統御十方信眾,說到底,不過是神權。神廟,朝堂,千百年來暗戰不休,神權,君權,終究繞不開一個權字。自羽氏入住中原以來,父神教便被不斷削弱。四大祭司之中,除了聖尊大祭司和艾露尼祭司不曾被人染指,伊斯梅祭司落入銀族手中,寶芙瑞祭司歷來為羽族擔任。你生在皇家,姓氏為羽,但你身體裡,也流著唐族最純正的血脈。”說道這裡,唐蓮若看了羽歌夜一眼,羽歌夜努力放空自己,眼中無悲無喜,不流露任何感情,唐蓮若嘆氣道,“景帝年富力強,野心不小,我卻已垂垂老矣,不知還能支撐幾年。你自小雖然體弱,卻聰慧無比,也該對自己未來,有些謀劃。”

羽歌夜不由輕輕摩莎念青菩提子,這溫潤微涼的菩提子劃過指尖,似乎也讓他熾熱的心平靜下來。他沒有想到唐蓮若竟然會對他,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挑起這樣的話題,也不得不說,閱人無數的唐蓮若,確實有一雙能夠看透他靈魂年齡的睿智雙眼:“我生為大隆皇子,又身具唐族血脈,神權,君權,都離我只有一步之遙,但是這一步之遙,有時便是天涯相隔,很多東西,不是我想要,就能得到。”說完之後,羽歌夜依然恭順謙和,背部肌肉卻不由緊張僵硬,等待唐蓮若的回答。四朝先帝鋪墊造勢,打壓神廟,才有了景帝如今大好局面。唐蓮若縱然老謀深算,看來也有些擔心他百年之後,後繼無人。羽歌夜同時兼具羽族唐族最純粹的血脈,無疑是緩和神權君權矛盾的最佳人選。但是這個位置,可遠比九重宮闕那張龍椅,要煎熬得多。他今天拒絕,不知道會讓唐蓮若有何想法。

“少年多壯志,多豪情,多熱血,懂得畏懼的人,實在並不多見。”唐蓮若看了羽歌夜良久,才確認羽歌夜的話是出自真心,“你能說出這番話,就說明我今天不是白費口舌,到底是我唐蓮若的外孫,羽莊旭的孫子。”他虛虛招手,沉重的念青菩提子就飄浮起來,拉著羽歌夜向他飄去,這正是隻有長角的雄性才能掌握的法力,他手指握住念青菩提子,面露追憶之色,“這是三百年前,前朝國師溫和德的遺物,他曾言‘念青菩提子具無量功德,常握手中,如智珠在握’。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這串菩提子放到你手裡,希望你也能智珠在握。”

羽歌夜看著唐蓮若雖然有力,卻難掩枯瘦如柴的手指,想到了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唐蓮若時的睥睨,當真讓他噤若寒蟬。如今不過短短四年,唐蓮若依然謀算甚深,卻已顯露老態。若是年輕時候的唐蓮若,可會對孫子輩的人說一句軟話?世間最痛苦事,莫過紅顏白髮,英雄遲暮。羽歌夜說的確實發自肺腑,他雖然天下至貴,帝后嫡子,卻活的如履薄冰,步步驚心。唐蓮若顯然早已看出他心智早熟,不同凡流,卻已沒有魄力逼迫羽歌夜。畢竟他即使身為世俗教皇,身份凌駕君王之上,卻終究戰勝不過時間,拼不過年輕的景帝,更拼不過年幼的羽歌夜。但這不僅不能說唐蓮若懦弱,反而讓羽歌夜更加感嘆這位老人真是將人心看透。

對於羽歌夜而言,唐族與他的關係,只有利用與被利用,唯一能讓他感覺到血脈歸屬感的,只有唐修意和唐修意帶來的親情。而此時唐蓮若的老邁神態,無疑是對他心靈的一記重擊。唐清刀認祖歸宗,楚傾國楚傾城拜在唐修意門下,羽歌夜不知不覺已經走入這位老人佈下的棋局之中。無論羽歌夜最初的人生規劃是什麼,大隆朝湧起的風雲,已經漸漸將他捲入。

“歌夜受教了。”羽歌夜露出最公式化的笑容,說出最公式化的答案。唐蓮若站起身,扶著羽歌夜的手:“陪外公去看看伊甸園吧,幾年沒回雲京,不知道園中風景是否依然獨好,更不知下次回京是何年何月,還有沒有那個機會了。”

☆、12唇角繁花

入宮習武,是無上殊榮,也是權勢造就,和唐修意一起走出唐府,並且攙扶當朝鳳君登上鳳輦的楚傾國楚傾城兄弟,無疑會引起天下權臣的注意。

“那就是楚家兄弟嗎?看上去沒什麼特殊啊。”羽歌夜站在鑾駕前,等著唐修意登上鳳輦才上車,這段時間裡,希奇偷偷地對沈聽河說。

“特殊的不是長相,而是骨頭裡的血。”羽歌夜面無表情回頭,希奇立刻噤聲,他跑過來取下小梯子,扶著羽歌夜登上鑾駕,和沈聽河一起進入鋪著毛毯燻著名香裝飾奢華的皇子鑾駕之中。“很羨慕能和鳳君同乘一輦的楚家兄弟?”羽歌夜倚在靠枕上,眼睛在希奇和沈聽河之間掃視。

“聽河不敢。”沈聽河蹲下身為羽歌夜脫去靴子,“人生而有命,有些福分是求也求不來的,能和爺同車,已經是我這輩子想也不敢想的福分。”

“求也求不來,想也不敢想。”羽歌夜笑了,“說得好。”

希奇咬著嘴唇,圓滾滾的眼睛看看羽歌夜又看看沈聽河,貌似,四殿下沒有怪罪他吧。

“你們的武功,都是誰教的?”羽歌夜感興趣地問。“我們都是由金吾衛前輩傳授,學的都是金吾衛專修的鬥氣法門。”沈聽河自覺地脫下羽歌夜的長襪,為羽歌夜輕輕揉按腳心。羽歌夜不是個重視享樂的人,但是居移氣,養移體,皇宮生活十一年,若是讓他突然變成普通人,想必會處處不習慣。就像沈聽河這番服侍,他就沒覺得

最近更新小說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