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學校有什麼事情，也會提前告訴他們，再不濟也會找一個鬼過來報信，像今天這樣急急忙忙出門卻還一個理由也沒有給的，實在沒有發生過。

黑無常嘆著氣搖了搖頭，忽然聽到頭頂傳來砰地一聲巨響，他連忙抬頭看去，窗前站著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連窗戶都關的緊緊的。

怎麼錦瑜也這麼奇怪，難道他們真的鬧彆扭了？黑無常撓了撓頭。

宋錦瑜如往常一樣去隔壁拿了自己那份早飯，還帶走了閻回的那一份，他騎著腳踏車到學校時，時間和平時差不多，不過他走進教室的時候，閻回早就已經在那裡了，遠遠地離開了座位，站在方然的邊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見他進來，閻回的視線情不自禁地飄過來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又飛快地撇過了頭，好像從來沒有轉過來過，面色如常地繼續和方然交談。

緊接著，坐在後面的孟萱也抬起了頭，一臉探究地朝他看了過來。

宋錦瑜頓時頭疼。

昨晚那個叫做關簡的人又找上了門來，不知道他和閻回說了什麼，閻回一回頭就衝他露出了兇惡的表情，二話不說就把他趕了回去，之後更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就叫早上也特地躲開了他自己自己獨自一人上學。

不但閻回變得奇怪，就連孟萱看上去也很奇怪。

他才剛坐下沒有多久，孟萱就過來了。

“昨天走得急，我忘記和你對答案了。”孟萱說著，開啟試卷問了起來：“第一題你選的是什麼。”

“A。”

“那第二題呢……”

一道一道對完，直到報出最後一題的答案，早讀的鈴聲也正好響了起來。宋錦瑜探頭朝著閻回看去，等著他從方然那邊走回來。

孟萱問完了答案，卻也不急著走，捏著卷子猶豫地站在一旁。

“那個……”

宋錦瑜頭也不回：“什麼？”

“你和閻回，是不是……”她吞吞吐吐的，後面的話在嘴邊盤旋了許久，怎麼也吐不出來。

昨天下午在腳踏車棚邊看到的那一幕讓她惦念了一晚上，超過了心心念唸的卷子答案，輾轉反側了一晚上都沒有睡著，連今天熬孟婆湯時都差點放錯了材料。

說不定是自己看錯了，他們畢竟是兩個男孩子，怎麼會這麼做？說不定是惡作劇吧？或者是開玩笑？她沒有休息好出現幻覺了也說不定？

宋錦瑜總算是正眼看了過來：“我和閻回怎麼了？”

“你和他……”孟萱的話到嘴邊，對上他的視線，忽然嚥了回去，改口道：“你和閻回是不是有誤會了？我看他今天是一個人來的，你進來這麼久，連一句話也沒有和你說過。”

“……”

宋錦瑜微微抬頭衝她笑了笑：“你想多了。”

“可是……”

餘光瞥見閻回往這邊走，宋錦瑜飛快地打斷了她的話：“鈴聲響了，該開始上課了。”

孟萱無奈，只好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儘管這樣，她還是能聽到教室角落裡那兩個女鬼貌似小聲地交談聲。

“哎呀呀，小閻王每天都和他在角落裡接吻，還以為我們都沒看到呢。”

“沒錯沒錯，雖然別的人是看不到，但是我們看得可清楚了。”

“小閻王明明發現了我們，還不好意思說出來，看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是啊是啊，現在好了，被小孟婆發現了吧？小閻王現在害羞得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說了。”

教室裡的兩個女鬼嘻嘻嘻地笑了出來，說不上是幸災樂禍還是看熱鬧，聽得孟萱一陣頭皮發麻。

如果說是旁觀者，沒有比她們看得更清楚的了，如果不是昨天碰巧看到，她也不會發現這件事情，原本還能催眠自己是看錯了，可現在聽這些女鬼的話，反而讓她的猜測更肯定了。

她一直都知道，閻回和宋錦瑜的關係很好，從兩人做了同桌，又碰巧做了鄰居開始，閻回也不對他設防，親密得讓孟萱一度十分羨慕。

可一旦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往常忽略的地方又重新回憶了起來，宋錦瑜對別人一向是不假辭色的，偏偏對閻回百般遷就，在外人面前十分嚴重的潔癖到了閻回的身上又消失了，即使閻回在地上滾了一圈的泥，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抱上去。

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

是宋錦瑜威逼利誘的？還是閻回自願的？孟婆婆他們知不知道？兩個男孩註定沒有後代，他們又是怎麼考慮以後的？閻回是個閻王，難道這件事就真的過去了？

一時間無數個念頭蜂擁擠了上來，孟萱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無論她怎麼亂想，也是沒有用的。

大不了出了事情，宋錦瑜要是做出任何一點對不起閻回的事情，她都站在閻回這邊做他的後盾，僅此而已，也只能做到這些了。

閻回比她還要糾結。

直到上課的鈴聲響了起來，他不得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身旁就是宋錦瑜，一伸手就能碰的到，兩人的脖子上還圍了同樣的圍巾。圍巾是閻回隨手抓的，現在刻意地去關注它，就感覺哪裡都不對勁了。

他偷偷地瞄了宋錦瑜一眼，又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昨晚關簡可是說了，孟萱發現了他和宋錦瑜接吻的事情，要是今天再做出來點什麼親密的舉動，指不定孟萱會怎麼想呢。

要是孟萱以為他和錦瑜正在交往怎麼辦？

雖然他們親都親過了，睡也一起睡過了，可是他聽錦瑜的話，要認真學習不去考慮早戀的事情，也更擔心會分心導致讓閻王爹從國外飛回來，各種原因加起來，閻回認真地照著宋錦瑜的話做了。

堅決不早戀，就算對方是宋錦瑜也一樣。

只不過……他實在是太喜歡和錦瑜在一起了，只看著對方的臉，就可以過一整天，即使錦瑜親他，因為心中的小心思，他也沒有拒絕。閻回一邊唾棄著自己，一邊欲拒還迎的掙扎著。

說到底，他和錦瑜的關係還沒有正式確定，現在只能全是比較親密的雙向明戀而已。

這樣想著，閻回堅定地點了點頭，翻開課本認真的上課，不將注意力分給旁邊的人任何一分。

宋錦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