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沒聽懂。

第五十章

雖然沒有聽懂，可以知道他們是在說媽媽，抓著蕭大哥的手，怯怯問：“媽媽，要去醫院嗎？”

蕭鳴低下頭，吻了吻希然眼瞼。小孩子閉上眼，眼睫不安的顫了顫。“不去了。”將小小的身子往懷裡又抱了抱：“希然不喜歡，就不去了。”

打發了救護車回去，留下兩名醫護人員將陳瑞琳帶到房間裡看著。

到吃晚飯了陳瑞琳還沒醒，陳希然不敢去叫，心不在焉的被蕭鳴餵了半碗飯，不吃了，要留給媽媽。飯後甜點也不肯吃，抱了小蛋糕要去給媽媽。

媽媽還在睡，陳希然把蛋糕放在床頭，看了看兩個醫生，見他們沒有趕希然，就拖了把小椅子坐在床邊等媽媽。蕭大哥也跟了進來，手上端著個瓷碗，擺了擺手，兩個醫生就出去了。陳希然站起來讓蕭大哥坐，又被蕭大哥攬著腰坐到他腿上，聞上香香的味道。

“乖點，喝完它。”

一碗雞湯端到陳希然面前，陳希然嗅了嗅，又看床上的媽媽：“給媽媽……”

“她還有，這碗是你的。”蕭鳴皺眉，拿了湯勺盛著雞湯灌進陳希然嘴裡。喂沒幾口，蕭燃敲門探頭進來，問：“希然，要不要看動畫片？”

陳希然搖頭。

“那玩遊戲？”

“希然陪媽媽……”看到蕭燃表情很不開心，陳希然住了嘴不敢說了。蕭燃肯叫希然一起玩，希然還要拒絕，難怪蕭燃生氣。

“蕭燃，自己玩去，別來這鬧。”蕭鳴把陳希然往懷裡帶了帶，繼續給他灌湯。

“陳希然，你出不出來？”

蕭燃的口氣很不好，想生氣的樣子。陳希然縮了縮，低下頭喝湯。蕭燃冷著臉走進房間，看到床上的陳瑞琳，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別呆這了希然，我帶你去玩。”

陳希然搖頭：“我……我想跟媽媽說話……”見蕭燃瞪眼，忙說：“等、等媽媽醒了，希然就陪蕭燃玩。”媽媽醒了，肯定要趕希然走的。希然想和媽媽多說說話，可是不敢惹媽媽生氣，也、也不敢惹蕭燃生氣。

蕭燃果然很生氣了，揹著身不看希然，用冷冷的聲音說：“把我當什麼了，等她醒了，我還懶得理你……”

“蕭燃！”蕭鳴低喝，打斷蕭燃負氣的話。蕭燃轉身，就見陳希然眼睛裡大顆大顆的淚水落下。蕭燃立即慌了神，俯下身想哄希然。陳希然已經自己擦了眼淚，啞著嫩嫩的聲音說：“希然沒有哭。”希然不是要哭的，只是蕭大哥突然說話嚇到希然，眼淚就掉下來了。

“算了，你……”蕭燃嘆氣，蹲下來摸摸希然的頭說：“等媽媽醒了，希然就來陪蕭燃玩？”

陳希然點頭，很用力的點頭。

蕭燃拍拍他站起身，掃了眼陳瑞琳，雙手插在褲袋裡，邊走邊磨牙：“以前搶我老爸就算了，現在又來跟我搶希然……可惡……”

等蕭燃關了房門，蕭鳴拍拍陳希然的背，繼續喂他喝湯。喝了大半碗，陳希然開始搖頭，吃不下了。蕭鳴放下碗，給他擦淨嘴角，然後低下頭吻他的額，順著眉眼吻去他的淚痕，最後印上他的唇。

陳希然呆呆的，感覺有溼溼滑滑的東西在嘴裡舔吸，上下都舔完了，就勾出他的舌頭輕輕含咬。陳希然只覺得從舌根傳來麻麻的感覺，一直麻到椎骨，止不住全身都打顫。

“真乖。”終於被鬆開了，陳希然大口大口的喘氣。蕭大哥輕輕笑，抱著希然的頭在嘴角又親了一下。“乖，先睡一覺，媽媽醒了蕭大哥叫你。”

陳希然想搖頭，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因為昨晚上想著要見姑姑，很緊張，沒有睡好。又被蕭大哥抱在懷裡，拍著背哄著，就忍不住真的想睡了。

可是捨不得睡覺，希然想多看看媽媽。陳希然轉向媽媽，卻見媽媽躺在床上，已經睜開了眼睛。

陳希然驚喜，欲起身，突然天旋地轉，已經被蕭鳴旋過身子護到了自己身後。

“陳瑞琳？”蕭大哥的聲音很嚴肅，希然乖乖被蕭大哥擋在身後不敢動，巴巴的伸長了脖子偷偷看媽媽。

蕭鳴警惕的護著陳希然，防備陳瑞琳突然的發狂。誰知卻見陳瑞琳慢慢坐起，呆呆盯著兩人看了片刻，突然笑了一下。

蕭鳴驚愕，陳希然卻突然竄出來撲到床邊上，忙忙的說：“媽媽媽媽，我、我是希然……”幾乎興奮得語無倫次。

蕭鳴已經準備伸手去按住陳瑞琳，陳瑞琳卻衝著陳希然痴痴的又笑了一下。陳希然張大了嘴，呆滯不動。蕭鳴上前扶起陳希然，陳希然還呈現失神狀態中。

“蕭、蕭大哥……”重新被蕭大哥抱在懷裡，陳希然還回不過神的念著：“媽媽……媽媽跟希然笑……”眼裡突然煥出前所未有的快樂光彩。

“蕭大哥，媽媽、媽媽跟希然笑了！”

“嗯。”蕭鳴吻吻懷裡可憐可愛的孩子，鬆開手，見他開心的趴跪在床邊，快樂的，小心翼翼的說：“媽媽，我是希然，希然哦？”

媽媽沒有像以前一樣生氣，也沒有趕希然走。聽見希然的名字，媽媽就笑。希然很開心，一步也不肯走了。就趴在床邊，跟媽媽講話。講很多很多，希然以前都不敢講的話。

講醫院裡的小朋友晚上都有哭，只有希然沒有哭，醫生伯伯都有誇希然。希然最乖，沒有糖糖也會吃藥，也不怕打針，……小心翼翼的看媽媽，見媽媽一點也沒有不高興，總是笑。希然放了心，又說學校的事。希然一個人，就可以把教室打掃乾淨，同學們都有誇希然好棒，有說以後教室交給希然都沒問題……可是後來老師都沒有讓希然自己掃地了，同學們就再也不誇希然了。

陳希然眼睛黯了黯，最後一句話沒有跟媽媽說。要給媽媽說高興的。所以打起精神又說了今天老師誇希然的事，還有姑姑有抱抱希然。

說完了就不知道還要講什麼了。想啊想，又講醫院的。希然有動很多很多手術……不敢騙媽媽，希然有哭。可是希然沒有很大聲哭，而且有幾次希然真的很痛很痛了也沒有哭——因為護士姐姐說哭了就還要給希然動手術……希然很怕。

其實希然都不懂手術是什麼，只知道會有很多帶面罩的醫生伯伯圍著希然看，然後希然就睡著了。睡醒以後就很痛很痛很痛，護士姐姐說是做完手術了。不能動，不可以用力哭，不然就又要動手術……

希然拼命拼命回想可以讓媽媽高興的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蕭大哥抱進懷裡，輕輕的親他的臉。很舒服的窩在蕭大哥懷裡，繼續講。可是希然記得的事不多，到後來也不知道要講什麼了，想了很久很久也想不起來，突然被蕭大哥捂住眼睛說：“希然困了，要睡覺了。”

陳希然搖頭，還想跟媽媽講話，可是眼睛睜不開了。身體被暖暖的包裹著，有很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說：“希然，我的寶貝。”

陳希然就覺得心裡像塞滿了很暖很甜的東西，嘴角止不住要笑，往溫暖的地方靠了靠，睡得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