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去敲了敲門,沒反應。
白驍給謝陸離打電話,沒人接。
燈和窗戶都開著,沒道理人不在家,不是說生病了麼,莫非是沒聽到?
白驍走到開著的窗戶下面,大喊謝陸離的名字。
然後又跑去砸門。
終於,門開了,黑暗中他看到謝陸離的眼神跳動了一下,復又變成死水一般。
“你在不出來我都要報警了!”白驍著急的大喊大叫,“一個人生病在家連窗戶都不關上!你是想凍死麼!”
謝陸離靠著門口,有氣無力的說:“你來幹嘛?”
白驍長呼了一口氣,把謝陸離推了進去,急匆匆的把窗戶全關好,然後把謝陸離拉到了床上。謝陸離這兩天沒怎麼吃東西,哪兒禁得住他這樣拽,不由得頭暈目眩。
“你乖乖躺好,不要再動了哦。”白驍給他把被子拉上,“你有吃什麼藥麼?”
謝陸離翻了個身,眼睛微合,不想說話。
窗戶開的時間長了,房間裡一會兒半會兒暖不下來,白驍都覺得冷,何況謝陸離這麼個病人。他去燒了壺水,滿屋子溜達之後找到一個瓶子,水開了晾了會兒,灌入瓶子裡擰緊瓶蓋,又洗了個毛巾,才回到臥室。
謝陸離有點低燒,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白驍用熱毛巾把他的雙手捂熱了,擦乾淨,然後把暖水瓶塞到謝陸離懷裡。
瓶子的溫度跟他身體差的太多,激起了他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藥。”白驍低聲說,“好端端,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樣?”
他知道謝陸離睡著了,不可能迴應他,一個人小聲的像是在自言自語:“你為什麼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第 33 章
三十三
夜裡的時候,謝陸離一直咳,體溫也升高的許多,白驍叫他,可謝陸離不醒,嚇的白驍直接把人拉去的醫院。
折騰了一宿,第二天白驍也請了假,在醫院陪著謝陸離。
他不清楚謝陸離的家庭和社交狀況,他只知道謝陸離獨居,有類似交往的物件,可他生病了,卻全然不見有人來探望。
白驍心裡不由的嫌棄起那天見到的人。
謝陸離燒退了就醒了些,醫生說他營養不良,身體各項指標都很差,需要好好休養。謝陸離懶得聽那些話,可白驍卻全記了下來。
謝陸離在床上躺了兩天,覺得腦子差不多清楚了一些,就回去工作。
心情抑鬱導致身體狀態不好,他清減許多,樣子看著有些瘮人。
只是他覺得這沒什麼,地球還在轉,迴歸工作身份時便不該還有那麼多其他的情緒,這是三十歲的謝陸離和二十歲時不同的地方,難過的過了勁兒,他就有點麻木了。感情是感性的,而年紀長一些時就該用理性去衡量,他仍舊傷心,只是要打起精神來去養家餬口。
或者用力工作能讓他暫時忘掉這幾天的陰霾,求得一時的救贖。
謝陸離拿起手機要給上月見過面的一位知名獨立設計師打電話,可是在電話簿了翻了好久都沒找到,也許是當時自己忘記存號碼了,他記得之前有透過話,便在通話記錄裡找。
可惜什麼也沒有。
謝陸離仔細的又翻了一遍,他記得那天的通話時間,可始終不見這麼個號碼,他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燒壞了腦子。
最終,謝陸離放棄,必然不能再去冒昧的問的,這種人性格都很奇怪,搞不好就不知道踩到人家哪個點了。他給助理發了郵件,要助理去運營商那裡調自己的通話記錄。
他上午跟助理交代了這個事,下午助理就給他拉了長長的單子回來。
謝陸離只能憑藉記憶中的時間和對那組數字模糊的印象去尋找。
然而他找到了一個根本不存在記錄的號碼。
是大約兩個月前,溫成言給自己的來電記錄。
溫成言的電話號碼謝陸離倒背如流,他們每一次通話的時間和內容謝陸離甚至都記得住,只是他對那個時間的那通電話一點印象也沒有,上面顯示的時間很短。謝陸離連忙掏出手機檢視,並沒有記錄。
這中間又是出了什麼岔子?
謝陸離仔細回想那天的事情,他腦子很亂,只能從破碎的記憶中尋找蛛絲馬跡,直覺告訴他這很重要,他不會漏接溫成言的電話,特別是那段時候他們的關係很微妙,他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的。
除非是被別人接到了。
謝陸離看著上面的時間點,心中漸漸升起不好的想法。
晚上的時候,他並沒有按時下班,因為這對他來說不具有任何意義。
白驍照常他給準備了晚飯送進來,還包括他要吃的藥。謝陸離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把東西放下。白驍雙手撐在桌面上,說:“謝,你不要總是這麼拼嘛。”
謝陸離把筆放下:“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
“你有沒有做過什麼……”謝陸離站起來,“我不知道的事情?”
白驍微微皺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謝陸離從抽屜裡拿出通話記錄單,上面有一行用筆重重的畫著橫線,他把那張紙攤在白驍面前,冷淡的說:“你記得這個日期麼?那天在做什麼。”
“在……”白驍仔細看了看那行時間,心中一驚,“……在加班。”
“然後呢?”
“回家。”
“是麼?”謝陸離挑眉,很顯然白驍是不願意承認的,“那麼好吧,我來說說那天發生了什麼。那天晚上我在加班,你出於一個秘書的義務給我訂了晚飯,並且在我的辦公室裡和我一起進餐。當然了,聊天的過程並不壞,後來我離開了辦公室一下,並沒有拿手機,請你告訴我,那時發生了什麼?”
白驍咬著嘴唇不說話。
謝陸離繼續說:“你是不是接到了一個電話?白驍,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惡作劇也好還是其他也好,如果你接到了一個電話,請你告訴我你們之間說了什麼。”
良久,他見白驍還是沒有說的打算,也有些煩躁:“這對我很重要。”
白驍低著頭,輕哼了一下,轉身走到門口,手指在門把手上輕輕一劃,確定辦公室的門關緊了,雖然現在已經下班,外面幾乎沒有人了。
“我是接到了一個電話。”白驍淡淡的說,“那個人說是你的朋友,他讓我轉告你,他有一個月的時間通訊很困難,叫你找不到他人也不要著急。”
聽了這話,謝陸離幾乎窒息。
“然後,我就把這個號碼刪掉了。”
“你……你為什麼……”
白驍笑了笑,說:“我也問你一件事情吧,大概數月之前,在巴黎的某個夜晚,你在塞納河邊過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你記不記得?”
謝陸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