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心有惶惶然,雖然不明白看起來絕對乖乖牌學生的葉晨為什麼私底下發生這樣的事。但看這個明哥等人的表現,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那麼也就是說明葉晨這樣的情況其實很常見。
若是往常,正處於天下勞資第一中二狀態的陸少對這種小人物自然眼風都不會施捨一個,如今牽扯上了葉晨,他自然是巴巴兒的希望能跟葉晨身邊的人多有點交情。問了對方的號碼,直接編輯了簡訊將自己所有的聯絡方式都給了對方,就怕以後萬一遇上葉晨的事兒一時沒聯絡上他的手機,心裡還想著以後還是要時常跟這個明哥聯絡著才行。
一向不怎麼顧及別人的陸少第一次有了要跟人結交的心思,居然還是為了葉晨。
陸少烽如此做不單單是想要透過這些人更瞭解葉晨的生活,也是希望下次葉晨有麻煩的時候這些人能及時告訴他。
現在想想陸少烽都有點兒腿軟,要是當時自己沒有陰差陽錯的遇上明哥這群人談話,又風馳電掣的衝到前面及時趕到,是不是葉晨現在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之前揍光頭男人的時候一腔怒火也夾雜著讓他窒息的恐慌,這才不管不顧,若不是明哥等人來了,將光頭男人直接揍得嚥氣兒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葉晨本人願意遇上麻煩就告訴他,他也費不著這麼繞彎子了。
想到這裡,陸少烽又有了那麼點兒委屈,見明哥等人離開了,垂著腦袋眼巴巴的看著比自己矮半個頭此時正被他圈在懷裡的人。
葉晨此時也沒心思跟人周旋,臉色不太好看的笑了笑目送明哥等人離開。
或許是身上的傷,又或許是剛才險些被掐死的後怕勁兒湧了上來,葉晨突然就感覺累了。
如今是九月中旬,南方的天氣還有點兒熱,葉晨卻覺得累的想法一上來,心裡就止不住的發涼。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想要尋個依靠,饒是葉晨再如何早熟聰慧,也敵不過他不過年僅十七的現實。
身邊有個滿臉緊張比自己還擔驚受怕的傢伙看著,葉晨側眸,蒼白得近乎粉白的薄唇綻開一個淺淡得近乎沒有的笑,隨後不再逞強的站直腰身,任由身體完全放鬆,靠在了對方懷裡。
感覺到懷裡人的靠近,又毫無壓力的將那個淺淡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的淺笑腦補成溫和仰慕的笑,上一刻還沮喪的垂著腦袋的陸少烽立馬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精神頭兒十足,跟只戰勝歸來的大狗一樣,那眼神兒別提多得意了。
之前那個站在光頭哥身邊穿著體面戴口罩墨鏡的人早在見到陸少突然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悄無聲息的趁著夜色昏暗溜了。
葉晨此時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琢磨這事兒,只暗暗將之前發現的那人一些標誌記在心裡。
當時拼命鬥狠的時候沒注意,現在一切結束了,渾身皮肉就沒有一處是不痛的,不過葉晨也沒吭聲,只是臉色慘白一片,連哼一聲都沒有。
陸少烽看著葉晨浮現出一條青紫手指印的脖頸,緊了緊手上的勁兒將人託得更穩當幾分,蹙眉凝聲:“我看還是去我家吧,我叫私人醫師過來。”
雖然不太清楚葉晨家庭情況,但是看葉晨平時乖學生的樣子,陸少烽多少還是覺得葉晨不會願意家裡人知道這些。
葉晨搖了搖頭,覺得自己身上恢復了點兒力氣,推開陸少烽自己站直了身體,往巷口另一邊走。
被推開的陸少烽簡直要悲憤得含兩泡眼淚了,用完就丟什麼的真是太渣了,果然是負心漢!
“少峰,你幫我推上腳踏車,前面不遠就是老中醫家了。”
想了想,擔心陸少烽不高興自己拒絕了他的好意,葉晨又加了一句,“他醫術不錯,也不碎嘴,我以前經常去,走吧。”
本來內心正悽悽慘慘慼戚的陸少聞言立馬眼睛一亮,特別是對方後面說的那句補充話,已經開始在他面前透露自己的生活了,是不是已經把他當自己人了?
這麼一想,一秒之前的悲涼立馬被風一吹就消失了,連忙推著車顛顛兒的跟了上去,“你真的能自己走了嗎?”
葉晨左腿膝蓋窩軟筋拉傷,走路重量都壓到了右腿上,不過還能自己走:“沒事,離這裡不遠,兩條街就到了。”
陸少烽推著車看著葉晨走路的姿勢急得抓耳撓腮:“你千萬別逞強啊,要不然還是我揹你把,咱還是先把車鎖在這兒吧?”
葉晨回頭,見對方是認真的,沉默了瞬間:“不行,之前附近的居民只是害怕外面的混戰才沒出來看,現在沒聽見聲音了肯定會出來看的,我不想讓我奶奶知道這事兒。”
陸少烽哦了一聲,走了幾步又安靜不下來了:“那這樣吧我一隻手推車一隻手託你屁股也是完全沒問題的!”說完還一隻手鼓了鼓所謂的肱二頭肌,以此證明自己不是弱雞。
葉晨:“......”
葉晨什麼也沒說,轉頭悶聲繼續走。他發現陸少烽這人看起來炫酷得沒朋友,結果居然私底下是個話嘮,這種人千萬不能接話頭,不然他能嘰嘰咕咕的說個沒完沒了。
陸少烽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自己本來只是一時因為終於得了葉晨的好態度而興奮得過頭了,卻已經被對方誤會給點陽光就燦爛的話嘮症患者。
於是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陸少烽總會為此而煩惱不已。
自己這個頭號小弟太陰晴不定了,總會在他聊興大發的時候突然板著臉默默的看他一眼就沉默不語的撇開頭自顧自的做其他事去了。
“晨子啊,你這手最近可不能動,脫臼也就算了,還多次拉傷,你還要不要這隻手了?你這樣,怎麼可能瞞得過你奶奶?”頭髮花白戴著老花眼鏡給葉晨按揉著骨關節的老中醫絮絮叨叨的又老話重提的開始教育葉晨,叫他少跟那群流氓來往之類云云的。
小的時候第一次跟人幹架,葉晨偷跑出來害怕被奶奶看見傷,就是被老中醫給領回家上的藥,之後每逢葉晨在外面跟人幹了架,都會來老中醫這裡。
之前跟光頭哥一個練家子糾纏的時候,葉晨也多是靠著巧勁兒轉往人一些穴位上招呼,這才讓光頭哥吃了不小的虧。
這都是老中醫瞧他總受傷,轉身不吭聲的扔了本人體穴位解析書給他學的。
所以老中醫再怎麼唸叨,葉晨也知道對方只是關心他才這麼多話的。
葉晨也沒解釋什麼,在私下裡,若非必要,他並不願意多說話,沉默的聽著,老中醫說話的空檔面色不變的給葉晨咔嚓一聲再次捏合了手肘。
葉晨眨了眨眼將生理痛淚水眨幹,抿了抿唇,倒是一邊的陸少烽一驚一乍的,又是叫老中醫輕點兒又是詢問葉晨痛不痛的,完了還把人緊緊按在自己懷裡一邊拍著背一邊輕聲安撫:“別怕啊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