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小賤蹄子在背後慫恿了兒子。
可接連幾日過去,杜嬤嬤竟然丁點兒的端倪都沒查出來。
這如何讓李氏不動怒。
自個兒的兒子是什麼品性,她是知道的。是以,這幾日縈繞在心頭的不安,她怎麼可能就這樣自欺欺人下去。
當即就要把大少爺院裡侍奉的丫鬟都攆出府去。
這時,有個叫樂清的丫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急急道:“太太,奴婢們都是太太精心挑選來侍奉世子爺的,這麼些年,萬不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說著,她遲疑了下,半晌的靜寂之後,她低聲道:“奴婢自知身份卑賤,不敢隨意攀咬人。可奴婢卻有一事不得不回稟太太,近些日子,世子爺和表姑娘來往甚秘……”
話未說完,可在場的人如何能聽不出來,她這言外之意。
李氏氣急攻心,直接就摔了桌上的杯子,怒斥道:“你這賤婢,為了能繼續留在府中,竟敢扯這樣的彌天大謊!”
那丫鬟磕著頭,哽咽道:“太太明鑑,表姑娘住的茹馨院按說偏僻,可皇后娘娘奉太后往佑安寺祈福那日,奴婢卻瞧見世子爺往茹馨院去了,侍奉表姑娘的丫鬟秋夏也鬼鬼祟祟的。”
丫鬟的話像是一道驚雷震的李氏半晌沒說出話來。
一旁,杜嬤嬤厲聲道:“你這膽大包天的丫頭,竟敢暗示世子爺和表姑娘有私情!”
那丫鬟臉色一白,急急道:“嬤嬤,奴婢當時也是嚇壞了,並不敢聲張。若不是今個兒大太太動了怒,奴婢這輩子都會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的。”
說罷,她又道:“奴婢這些年侍奉世子爺,當初是嬤嬤您精挑細選出來的。萬不敢對世子爺有任何的妄想。可表姑娘,卻不一樣,礙著有二太太護著,連老夫人都給她些體面。可再體面,她也不過是寄居府邸,又如何能一直這樣呆在府中。若因此打了世子爺的主子,也並非沒有這樣的可能。”
左右她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這丫鬟也不再膽怯,繼續道:“人都說表姑娘溫柔大方,可奴婢瞧著,表姑娘未必就如大家看到的那般,否則,何以到這個歲數了,二太太還未定下她的婚事來。可見,她是不想低嫁的。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她若能得了世子爺的歡心,即便不當這世子夫人,便是給世子爺當妾室,依著世子爺這些年和她的情分,倒也不比低嫁出去當正經娘子差。”
李氏聽著這番話,心下一瑟縮。
杜嬤嬤見她眼中的為難,心中也是極其震驚:“太太,這表姑娘當真能有這樣大的膽子?”
李氏卻是已經信了大半。
其實,自打這傅錦入府以來,她便不喜二太太這個外甥女。別的不說,就那嬌滴滴的樣子,一看就和戲劇裡的狐、媚子差不多。
可這畢竟是隔了房,她心中再是不喜,也不可能不讓二太太把人攆出府去。
只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小賤人竟然真的敢勾搭的兒子失了魂。
竟連和謝家解除婚約的糊塗話都說出來了!
“去把世子爺給我叫來。”李氏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恨不得掐死那小賤人。
可再怎麼動怒,她也知道,不能只聽這丫鬟的一面之詞。她到底還是抱著最後一絲的奢望,盼著是這丫鬟看錯了,或者,兒子確實是往茹馨院去了,可和那傅錦,並未有任何的私情。
杜嬤嬤見狀,暗暗嘆息一聲,遣了跪著的丫鬟退下。
李氏看著杜嬤嬤,“嬤嬤,你說這怎麼可能?延之怎麼可能真的做出這樣的醜事來?”
杜嬤嬤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安撫她道:“太太,一切都等世子爺過來,再做定奪吧。許到了最後也只是虛驚一場。”
李氏哽咽道:“那小賤人入府第一日,我就不喜她。可她畢竟是個孤女,二太太袒護她,我這個當大嫂的,也不好真的給二太太這個沒臉。誰能想到,她竟然非但不感恩,還敢把主意打到延之身上。”
杜嬤嬤微微一怔,緩緩道:“太太,這若是真的,可如何是好?大長公主殿下若是知道,且不說兩家的聯姻,就是肯退婚,如何能不逼著皇上給陳家治罪。”
杜嬤嬤的話算是戳中了李氏的心思,半晌的沉默之後,只聽她冷冷道:“這樣的醜事,自然是要瞞下的。”
杜嬤嬤心裡猛地一咯噔,遲疑了下,憂心道:“可老夫人那裡?”
李氏看她一眼,眸子陰沉的可怕,“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定國公府,即便老夫人最後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的。”
李氏說這話的時候,萬沒有想到,傅錦已經懷了兒子的骨肉。
很快,陳延之便來了。
往日裡,他在書房讀書,府邸便是有再大的事情,母親也從未讓人擾了他讀書。
是以,一路上,他也已經琢磨出來,母親該是已經猜到他和錦孃的事情了。
可他並未覺得不安,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石頭突然落地一般,讓他前所未有的暢快。
“兒子給母親請安。”
李氏看他這樣子,如何能猜不到,這樁醜事,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屋裡的空氣瞬間像是凝滯了一般,杜嬤嬤也難掩驚訝的看著他,急急道:“世子爺,嬤嬤也算是看著你長大了,你和嬤嬤說實話……”
杜嬤嬤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陳延之自嘲的笑了笑,一字一頓道:“母親,您就無需再試探兒子了,兒子確實傾慕錦娘,這輩子,再不會娶別的女人。”
饒是李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聽到兒子這樣的話,還是氣的差點兒沒吐出血來。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這個自小引以為傲的兒子,眾人屏氣凝神間,只見她猛的衝上前,下一瞬,只聽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響了起來。
陳延之也被打懵了,從小到大,母親從未給過自己這樣的沒臉,可今個兒,卻動手打了他。
“糊塗東西!你怎麼可以把郡主置於這樣的境地!這若是被謝家知道了,你以為你擔得起!”
陳延之緊緊握著手,臉上訕訕的,可卻有著從未有過的勇氣,開口道:“母親,那謝元姝就是個毒婦,您為何愣是逼著要我娶她!這樣的女人,哪裡比得過錦娘!”
李氏再忍不住捶打著他,歇斯底里道:“都是那小妖精害的,否則,你怎麼能說出這樣不知所謂的話來。”
“我告訴你,你趁早歇了這心思,我絕對不會讓那小賤人毀了你,毀掉陳家的。”
說罷,直接吩咐杜嬤嬤道:“去,去把二太太叫來,我倒要問問她,這些年,她是如何教養這外甥女的。這樣的沒臉沒皮,到底是跟誰學來的!”
陳延之震驚的看著母親,急急道:“母親,這事兒都是兒子的錯,自打錦娘入府那一日,兒子便對她生了情愫。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