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安:“公主,我也有些不知這是福是禍。方才郡主和我說話,寧德公主已經很不高興了。她畢竟有皇后娘娘寵著,這若因著我的緣故,讓姑母和公主更為難,豈不是我的罪過。”
惠安公主卻不這麼想,反倒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你不必多心,我和母妃能照顧好自己,何況,還有太后娘娘看顧。”
說著,頓了頓,又道:“至於寧德公主,你大可不必在意。這些年,她仗著有皇后娘娘寵著,早以嫡公主的姿態自居。可她忘了,其實她和我又有什麼區別,不過都是庶出罷了。”
“何況,她當真以為皇后娘娘會給她指一門極好的婚配?她就是被皇后寵壞了,根本不知她如今的處境。對皇后娘娘來說,不管是鄭家姑娘,郭家姑娘,還是她,都不過是能用作婚配的棋子罷了。”
穆嬿隱隱琢磨出了惠安公主的意思,不由有些震驚。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喃喃道:“皇后娘娘待郭家和鄭家姑娘尚且如此,那公主的婚配,可如何是好?”
惠安公主看著她,笑了笑,沒有說話。烏黑的眸子中瞧著也不像是懼怕,倒是更多了些淡然。
穆嬿心裡猛地一顫,想都沒想,握住惠安公主的手道:“都怪我,惹公主傷心了。”
第60章 位份
惠安公主搖搖頭,淺笑的安撫她道:“沒什麼,自我知事起,便已經知道,自己的婚事會被皇后娘娘拿捏。所以,又如何會因為你一句話,就暗自傷神。”
“相比我自己的委屈,我更擔心陽陵侯府的出路。這些年我得母妃寵愛,萬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陽陵侯府遭難。”
穆嬿看得出,惠安公主不是在說假話。她自幼就養在姑母身邊,早就把姑母當做了親生母親。這若非如此,她又怎麼可能一直這樣陪伴姑母左右。
若是換個有心機的,早就想法子往皇后娘娘面前獻殷勤,急著和姑母撇清關係了。
只衝著這一點,她心底就著實欽佩惠安公主的勇氣和孝心。
看她沉默著不說話,惠安公主笑著拉了她坐在身邊,“我知道姐姐是個聰明的,郡主既然待你不一樣,那你便大大方方的,勿要拘謹,但也不要過分殷勤。至於剩下的,就靠天意了。”
說著,她突然笑了笑,沉聲道:“這往日裡,我也不是沒想過認命。可近些日子,我倒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委屈了。便是最後仍然逃不過被鄭皇后折、辱的命運,我也要搏一搏的。”
穆氏聽著她這話,低聲嘆息一聲,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宮女青蕊匆匆走了進來。
“娘娘,方才乾清宮傳來訊息,說是嫿貴人有了身孕,皇上大喜,當場晉了嫿貴人的位份。”
宮女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怔在了那裡,這闔宮誰不知道皇上登基後,便再無子嗣。誰能想到,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嫿貴人竟然會有了身孕。
惠安公主難掩欣喜的看向穆氏:“母妃,也難怪皇后娘娘連賞花的心情都沒有。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后娘娘臉上得多難堪啊。這些年,每年宮中都有新晉的妃嬪,卻從未傳出這樣的好訊息來。這若不是皇后娘娘在背後動手腳,誰信呢。”
“沒想到,這千算萬算,這些日子因著泰山地宮,東宮走水,嫿貴人竟然搶了這先機,肚子裡有了皇嗣。您說,皇后娘娘會不會責罰身邊的人辦事不利,給了嫿貴人可趁之機。”
饒是穆氏平日裡總是波瀾不驚,這會兒,聽著惠安公主這話,也不免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穆嬿看她這樣,小聲道:“姑母,這宮中難得有這樣的喜事,只是,皇后娘娘真的會容許這孩子平安降生嗎?之前因為皇長孫之事,皇后娘娘心中就不爽,這皇上若是有了幼子,皇后豈能甘心。”
穆氏眉頭微蹙,緩緩道:“這樣的喜事,皇后縱然心裡不甘,可也不至於真的蠢到動嫿貴人肚子裡的孩子的。否則,皇上第一個疑心她。”
說罷,她猛的抬頭看向惠安公主,一字一頓道:“這孩子,一定得平安生下來的。”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穆嬿不免有些疑惑。
惠安公主卻不會不懂,母妃是怕她藉著這個機會,故意弄掉嫿貴人肚子裡的孩子,讓皇后百嘴莫辯。
其實,她不否認,方才一瞬間,她有過這樣的念頭。
可這個念頭才剛剛閃過,她就一陣心驚。
她自幼長在這宮廷,看過無數骯髒的事情。她絕對不想自己手上也沾染鮮血,變成鄭皇后那樣毒辣之人。
何況,孩子又何其無辜,她又怎可能真的下了這個狠手。
再退一萬步來說,她即便真的下了這狠手,也不可能真的萬無一失,若因此而給母妃招惹了麻煩,她真的是難辭其咎。
所以,這樣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即便沒有方才母妃的提醒。
坤寧宮
“皇后娘娘恕罪,都怪奴才辦事不利,還請娘娘責罰。”
梁禺順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也被嫿貴人懷孕的訊息給整懵了。
這怎麼可能呢?嫿貴人得皇上恩寵,可他早就在嫿貴人平日裡用的香爐中動了手腳,怎麼偏偏還是讓她有了身孕呢?
鄭皇后自然恨不得發落了這辦事不利的奴才,默了默,她低斥道:“沒用的東西!本宮日後如何還敢用你!”
話才剛落,梁禺順猛的磕著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賴嬤嬤暗暗嘆息一聲,低聲開口道:“娘娘,老奴知道您在氣頭上,可這些年,梁禺順辦事還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候,許這次真的是嫿貴人命好。”
聽著賴嬤嬤這話,鄭皇后冷哼一聲:“她這肚子裡若是個公主還好,若是個皇子,讓本宮的面子往哪裡擱。”
“東宮如今本就岌岌可危,天家父子,皇上對太子愈發的疑心了。如今,若真的有了幼子,本宮如何還能睡得踏實。”
賴嬤嬤自然也知道主子的擔憂,可這件事兒上,娘娘是萬萬不能動手的。
不僅不能對嫿貴人肚子裡的孩子動手,還免不了流水般的賞賜,否則,落在皇上眼中,便是娘娘不喜嫿貴人肚子裡的孩子。
這可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個孩子,娘娘再是憋屈,眼下也得做個姿態的。
“娘娘,您是中宮皇后,嫿貴人雖晉為嬪位,可還能越得過您不成?再說了,即便她真的生下皇子,不過是乳臭未乾的孩子,如何爭得過殿下。您這是有些關心則亂了。”
鄭皇后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拿嫿貴人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起碼現在絕對不能動手的。
可她心裡又如何能甘心,嫿貴人肚子裡的孩子就仿若是生生打了她一記耳光。
這些日子本就是多事之秋,她原以為,只要安安心心的等待太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