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找到合適的人家。
上一世,謝元姝其實是可憐過她的,她想為自己謀出路,哪怕是暗中勾搭太子,想要給自己博前程,這都沒什麼。
可她竟然拿整個國公府上百條人命去博她的生路,這就無恥了。
聽紀氏提及她的婚事,謝雲菀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二太太三太太忙出言安慰。
謝元姝想起前世種種,再看著眼前謝雲菀梨花帶雨的樣子,神色便更冷了幾分,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
她這才伸手,便聽褚嬤嬤一聲驚呼,“郡主怎麼受傷了?”
謝元姝怔了怔,半晌才發覺,自己原先被袖子掩蓋著的傷口,不小心露了出來。
芷東和芷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都要嚇死了。
鳳陽大長公主又氣又心疼,從方才到現在,幼姝手上有傷,竟被她瞞的這麼緊。
不等鳳陽大長公主責罰,謝元姝笑著開口道:“母親,您別怪芷東她們。是昨個兒姝兒一時興起修剪院中的那株玉蘭,不小心戳到了自己。”
“我怕母親擔心,便命她們莫要聲張。”
謝元姝才醒來不過兩日,鳳陽大長公主心頭的石頭剛放下沒幾日,就見她又傷了自個兒,如何能讓她不亂想。
想著昨個兒大太太說要帶著幼姝往佑安寺去求平安符,鳳陽大長公主再等不得,說明個兒便往佑安寺去,她也一同前去。
大長公主既然已經發話,哪個敢說一個不字。
只謝雲菀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差點兒沒氣的一口血吐出來。
她並非真的要和謝元姝過不去,可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她受的那些委屈難道不算是委屈。自打那郭平落馬身亡,外頭人都在說她剋夫,命格不好。她只盼著祖母和母親能多憐惜她一些,可有謝元姝在,一點風吹草動,大家又都圍著她轉。
她恨母親為什麼沒能早點嫁給父親,若母親是父親的髮妻,她有嫡親的兄長護著,又何須落得如今這般境地。
可如今,只要有大哥在,未來襲爵之人永遠不會是二弟,又會有誰護著她。
強忍著心中的酸澀,等她一回到瑤光院,便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大太太知道因為今個兒提及了婚嫁之事,惹她想起了往事,急急寬慰道:“娘知你心裡不好受,可有你祖母在,定會給你則一門好的婚事,斷然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謝雲菀含淚看向紀氏,哽咽道:“娘又何須拿這些話哄我。自打那郭平身亡,外頭人都是怎麼議論女兒的,娘真的能不知道。”
紀氏確實也因著這事兒添了不少憂愁,可事已至此,都得向前看。
見紀氏不說話,謝雲菀委屈道:“若是小姑姑遇上了這事兒,祖母定不會讓小姑姑有任何的委屈。可我也是祖母嫡親的孫女兒,憑什麼祖母凡事都替小姑姑籌劃,卻不拉我一把呢?”
紀氏確實有些聽不懂了。大長公主殿下怎麼就沒替她著想了,可出了那樣的事情,京城世家大族多少有些避諱。她又不想讓女兒外嫁,這事兒才耽擱下來的。
謝雲菀擦了擦眼淚,喃喃道:“皇后娘娘早有意給太子殿下選妃,祖母若真疼我,就該……”
話還未說完,就聽紀氏厲聲道:“閉嘴!”
女兒的話對她來說無異於是驚世駭俗,謝家以軍功起家,就怕功高震主,惹了皇上猜忌。怎麼還敢和東宮再牽扯上關係。
謝雲菀也知自己方才有些失言,為了不引起母親的猜忌,她撲倒在母親懷裡低泣出聲。
她真的不甘心,為什麼闔府上下,都沒人替自己做主。
鳳陽大長公主到底沒真的處置了謝元姝身邊侍奉的丫鬟,只是象徵性的罰了三個月的月例。
可想著這些奴才竟敢把這事兒瞞下來,她這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褚嬤嬤知道自家主子是在擔心郡主,可她倒覺得郡主這一病,像是真的長大了。
“殿下,郡主自幼被您嬌寵著,身邊的丫鬟雖盡心侍奉郡主,卻也只當郡主是小主子。凡事都不敢越過您去。”
“之前,那是有您護著。可總有一日,郡主要大婚的。老奴之前還擔心,怕郡主震不住這些奴才,底下有人奴大欺主,如今看看,郡主是真的長大了,殿下您該感到寬慰才是。”
鳳陽大長公主心知褚嬤嬤說的在理,語氣有些感慨道:“你說的是,她總有長大的一天,我也該學著放手的。”
第8章 佑安寺
翌日一大早,二門的婆子早就備好了馬車,等眾人往鶴安院請安用過早膳之後,一行人就往佑安寺去了。
車上,謝元姝卻有些神遊九霄。記憶中,似乎就在這幾天,韓礪藉著給朝廷納貢入京,被皇上留在了御林軍。
自本朝開國,韓家掌控西北永遠都是歷任皇帝心頭一根兒刺,之前,也不是沒有朝臣上摺子,讓鎮北王府送子入京為質。可鎮北王府掌控數十萬精銳,皇上又怎敢做的這麼直接。
這稍有不慎,就怕引火燒身,到時候要收場可就難了。
好在要找藉口把韓礪困在京城一段時間,倒也不是難事。給個恩旨,任誰都不會戳穿這層窗戶紙。
當然,這裡面昭華大長公主定是沒少出力。
當年太、祖打下這天下,獨寵宮中的淑老太妃裴氏,可惜子嗣艱難,好不容易生下女兒靜安公主,竟連滿月都沒捱到,就早夭了。淑老太妃傷心欲絕,太、祖心疼不已。為給淑老太妃一些寬慰,太、祖做主接了淑老太妃孃家安陽侯府的侄女入宮陪伴左右,之後更是給了昭華公主的封號。
昭華大長公主年幼時得太、祖憐惜,尊貴雖比不過鳳陽大長公主,卻誰都不敢小覷。一次萬壽節,宮中設宴,因對老鎮北王一見鍾情,昭華大長公主跪在御前,求太、祖賜婚。當時老鎮北王已有一妻,大同總兵孟家嫡長女,已懷有身孕。聖旨已下,誰都不敢抗旨不尊,可孟氏生產之後便別府而居,所以這些年,孟老夫人和昭華大長公主,居於鎮北王府東西兩府,一直都是死對頭。
昭華大長公主順利求了太、祖賜婚,原以為一切都圓滿了。熟料,入府五年,肚子丁點兒動靜都沒有。不得已抬了貼身丫鬟袁氏做了老鎮北王的妾室,得子之後記在了自己名下。
所以,這些年,她仗著自己是太、祖親自賜婚,雖沒奪了正妻之位,卻把自己當做了王府真正的老祖宗,平日裡沒少偏袒二房。可惜二老爺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當年昭華大長公主費盡心機都沒能讓他襲了爵,這口氣至今未能嚥下去。便把所有希望寄在了二房三少爺韓慶身上。
所以,皇上能順利把韓礪留在御林軍,鎮北王府沒有什麼動靜,這裡面必是少不了昭華大長公主的功勞。
鎮北王府長房有兩子,嫡長子韓礪,庶子韓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