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棉布的馬蹄，掀起草皮，轟隆的聲響略顯沉悶，就像是暴雨之前的悶雷。

眼前薛延陀人臉上的毛孔和汙漬都已經能夠看的一清二楚，那人張大著嘴巴，眼睛裡帶著驚恐的神色，在喊些什麼，卻已經是聽不清了。

實際上，弓著身子，將馬槊夾在腋下的薛直，此時已經只能聽到耳邊轟轟的聲響還有他自己的心跳聲了。

眼前的槍尖對準著薛直，卻如同薛直握著馬槊的手一樣，微微顫抖，不過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戰馬已衝至近前。

“咔嚓——！”

“哧——！”

“死啊！”

“啊啊——！”

武器斷裂或是刺穿肉體，奔跑的戰馬，撞在人的身上，混雜著吶喊的聲音，在一瞬間炸裂開來。

薛直感覺到自己手上的馬槊似乎是撞到了什麼，身體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帶的差點從馬匹上摔了下去，幸虧有馬鐙和馬鞍扯了他一下，不然當時就已經飛出去了，不過沒時間讓薛直覺得慶幸，跟隨著身前的戰友不斷的衝鋒，偶爾看到在騎兵佇列縫隙中僥倖沒有被前排騎兵撞死計程車兵，薛直將帶著血肉的馬槊伸過去，馬匹衝刺的速度讓笨重的馬槊成為收割生命的利器，往往帶起人身上的某一塊血肉，或者乾脆將人頂著飛出去，小半個身子都被撞得塌陷下去，戰場上的人群隨著騎兵衝刺的速度快速的被衝散，偶爾有騎兵在高速的衝鋒中摔落馬下，或是坐騎被邊上的薛延陀士卒捅死在地，被而後前來的馬匹踏在腳下，踩為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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