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護衛過去一看,果然裡面貼了一張紙,讓人居高臨下地就能看到,上書:“此格無草紙”。
“真是無聊至極的把戲!”手裡還拎著那個胖子的護衛恨恨地一踢腳。
“無聊又怎麼樣?!無聊的把戲還不是騙了你。”另一名護衛冷哼一聲,“早知道如此,就不該讓你過來盯著。”
“別發牢騷了,早點把人找回來才是正經!”扔了手裡的胖子,那名護衛捉起同伴的手臂拉著他往外走。
被拖著走的人還在唸叼:“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和你搭一組一起行動。”
“你夠了啊!”
不遠處的走廊拐角,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兩個男人吵吵鬧鬧地離開了,唇邊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愚蠢。”沒過多久自己也從柱子後面走出來,撣了撣衣角,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兩個護衛向掌櫃打聽了信雲深的行程,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訂房間,先前的一切只是做做樣子,看來他早就蓄謀要甩開他二人。那他們自以為是地隱藏行蹤,一定也早被人察覺。
二人既感到羞恥又感到憤怒,立刻急急地離開客棧,指望能早點追上那個滑頭的小子。
等到二人走遠了,一名錦衣華服的少年卻又出現在櫃檯前。
“掌櫃的,給我一間最好的上房。”
信雲深跟著小二回了房間,隨手打賞了小二幾兩碎銀子,看那小二千恩萬謝,又歡天喜地地離開,他才關了門,坐下來開始沈思。
那兩個人顯然是慕容驍派來的,從焚心門開始,一路上跟著他來到此處,似乎還要繼續跟下去的樣子。只是那二人一直沒有別的行動,就算他故意走些荒野老林人煙罕至的路,也不見他們趁機出手。
到底是幹什麼的?!
信雲深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慕容驍和那兩個人,卻想不通。
不多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剛才受過他打賞的那小二在外面用帶笑的聲音熱情地道:“這位公子爺,小的給您送茶水來了。你房裡的茶水都放冷了,小的從廚房裡給您挑了熱的來。”
信雲深讓他進來,看那小二手腳麻利地將茶水換上,一邊向他道:“公子,這個茶葉可是掌櫃的私藏的,我們掌櫃的小氣,從來不肯拿出來給客人喝。我這邊偷了些給您吃,不能報答您的厚賞,也只能這樣聊表謝意,您可千萬別對掌櫃的說呀。”
那小二說著,捧著一杯倒好的茶水殷勤地遞到信雲深面前:“公子,您嚐嚐看。”
信雲深還在想著事情,漫不經心地端了過來,放在鼻端聞了聞:“果然是好茶。”
小二侷促地搓了搓手,又抬起一隻手道:“公子您嚐嚐看,小的不知道泡的好不好,別糟蹋了這麼好的茶葉。”
信雲深似乎不堪其擾,但是人家又是如此熱情,只因為他隨手賞的一點銀錢就這麼誠惶誠恐地巴結他,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不好意思駁了人家的面子。
信雲深仰頭將茶水倒進喉嚨,不耐煩地衝小二擺了擺手。
小二終於會意,萬分不好意思地向門邊退去:“公子爺慢用,小的告退,小的告退。”
信雲深繼續貓在屋子裡沈思。想了半晌,似乎有些頭疼,便把手臂交握在桌面上,埋頭趴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又出現幾絲細微的響動。
屋子裡的信雲深卻一動未動。
那聲音猛地變大,一隻腳踹開兩扇門,四五道凌厲寒光從各個方向向桌上趴著的少年身上籠罩過去,幾乎封死了他的一切退路。
一切只在一瞬之間,闖進來的幾名黑衣人幾乎看得到自己得手後的血光,卻眼前一花,幾柄大刀叮叮噹噹地碰撞在一起,一起砍在了桌面上。而原來趴在那裡的少年,此刻又哪見蹤影。
幾人相視一眼,情知不好,立刻撤了武器向外逃竄,一絲猶豫也無。
一道身影斜飛出來,一把劍橫在最前面一人的脖子上。
信雲深側身而立,扭頭看著被堵在房內的幾個人。這些人俱是一副武夫打扮,面貌平庸,扔人堆裡也不會有人注意。信雲深看不出他們的身份,不耐地開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老實回答我,我還可以留你們一條小命。”
當首那個粗壯男人攥緊了手中大刀,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竟不顧架在脖子上的劍刃,揮舞大刀就向信雲深砍去。
信雲深沒想到他們竟如此奮不顧身,劍身一轉擋住那一擊,腳下卻分毫不讓,牢牢堵住幾人的退路。
趁著有人拖住信雲深,後面那幾人竟不管同伴的死活,紛紛轉身向窗戶撲過去。
信雲深豈容他們逃走,揚手撒出幾枚暗器,一人一枚毫不浪費,打入幾人身上大穴。
“我再問一遍,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信雲深怒道,“是不是慕容驍派你們來的?!”
信雲深心底並不相信是慕容驍作的手腳,只是剛擺脫了那兩個探子就碰上仇殺,由不得他不多想一層。
“不說是不是?!”被他制住的那男人閉口不言的模樣惹火了信雲深,鋒利的劍刃向前推了一分,一道細細的血流從劍下滲出,“別以為我不會殺了你!”
那人撇了信雲深一眼,竟然自己向前一靠,將脖子在劍上一抹,失去生氣的軀體軟倒下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信雲深有些驚愕地收回劍,沒想到這人竟寧願捨命也不願透露身份。
地上還躺著幾個被暗器打中動彈不得的人,信雲深跨過屍首,走到那幾人中間。
還不待他開口說些什麼,幾人竟然互相看了一眼,齊齊咬斷舌根,嗆血而亡。
幾條人命瞬時殞滅,徒留信雲深一人站在原地陷入迷惑。
他是清風派的少主人,是鼎鼎有名的楚飛揚最疼愛的師弟,有人要暗算他也並非罕見事。就算這些人說出來歷,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殺回去報仇。
可是這幾人寧死也要保守秘密,就不由得信雲深多疑了。
信雲深用劍鞘在那幾人身上搜了搜,沒搜到什麼有用的,倒是看到幾個人裡面穿著的衣裳的衣角上繡有客棧的字號。
想不通便暫時不想,信雲深看著一地屍體,替客棧掌櫃的頭疼了一下。這清理起來可費力氣了,官府也必會追究。
他不知道大師兄碰到這種情況是怎麼處理的,不過別指望他留在這裡善後。信雲深拎起自己的小包裹,麻利地溜了。
走之前還有一個人,他必須得去會一會。
客棧後院的空房裡,一個年輕人滿頭大汗地換了一身衣裳,哆嗦著手指將自己值錢的東西收拾好,抱著就往外跑。
信雲深從院外閃身進來,未出鞘的劍尖點在那人肩膀,稍一用力將那人推得踉蹌後退了幾步。
“跑?!跑得了你麼?!”信雲深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