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進了自己嘴裡,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已經中毒了,就當是破罐子破摔好了。
現在他們身上半顆解毒藥都沒有,師父的手如果不解穴,時間長了便會廢掉,可要是解了穴,毒素攻心更是死路一條,所以把毒血吸出來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不然兩個人都會被毒死。
唐塘伸出手朝師父的手臂點去,師父功力深厚,他點的穴估計沒那麼容易解開。唐塘看著自己軟綿綿的手指,無奈地想:算了算了,解不開就讓師父自己解,反正他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一通折騰下來,已近傍晚。唐塘費力地將手指伸向流雲頸側,軟綿綿地戳了戳又收了回來。悲催……自己點的穴都沒力氣解了……
林子裡一片寧靜,彷彿先前的一場人蛇大戰並未發生。光線越來越暗,流雲的臉在陰影下晦暗不明。唐塘拜師這麼久,這才是頭一次大大咧咧的欣賞這張臉。以前要不就是抬頭瞟一下,要不就是遠遠瞄一個,難得看回正面吧又要急急忙忙把視線轉到一邊。
靠,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啊!天都快黑了,我還頭暈眼花,看個屁啊!
唐塘默默哀嚎一聲,努力地揉揉眼,把臉湊到無限近,看著師父臉上冷峻的線條此時在熟睡中添了幾分柔和,頓時無比滿足。原來師父的正面也有柔和的時候啊……唐塘覺得自己的毒癮又犯了,暈暈乎乎的伸出手,指尖在師父的臉上輕輕碰了碰,像是一隻試探的蝴蝶,翅膀輕輕震動兩下,隨即停在了上面。
指腹上傳來清晰的觸感,他不敢再動,但也捨不得離開,固執地停留在師父的臉頰上,緊實卻又柔軟的感覺,撩得他心裡的某根弦顫個不停。明明身上無力得好像下一秒就會失去意識,可心裡卻歡蹦亂跳地沸騰著叫囂著。
頭越來越暈,眼皮子想打架,唐塘強忍住昏睡過去的欲|望,硬撐著兩隻眼珠子一眨不眨地將視線流連在師父的臉上。雖然有點晃來晃去的,可還是要仔仔細細一分一寸的看看清楚,眉眼、鼻樑、唇、下巴、唇……唇……
唇好性感……
唐塘愣愣地看了一會兒,鬱悶得抓肝撓肺,他現在滿嘴的毒,臨死前偷偷親一下都不行!大爺的!這是老子的遺願!!!遺願啊!!!混蛋!!!
恨不得以頭搶地的唐塘看了看師父受傷的手,不敢隨便碰,生怕把毒蹭到傷口上,於是費力地伸出手從師父身上繞過去,成摟抱姿勢將他另一隻手握住,手指輕輕摩挲了兩下,心滿意足的將頭靠在他身上。
師父你要罵就罵吧,反正都快死了,我也聽不到了……
☆、24四兒中蠱
流雲醒過來的第一秒鐘便想起了發生的事,身上沒有絲毫不適的感覺、手臂上纏緊的布條、地上的一灘血跡、還有昏迷在他身上的唐塘,統統印證了他在睡倒前一瞬間的猜測。
唐塘正握著他的左手,可掌心卻軟綿綿的一點力道都沒有,整個人的重量大半壓在他胸口,臉色慘白、嘴唇青紫,平時總是靈動活潑的眼睛此時也緊緊閉著,在睫毛的陰影籠罩下,了無生氣。
胸口彷彿被鐵錘狠狠撞擊了一下,隨即便有疼痛的感覺蔓延開來,流雲眼中閃過狠戾,嘴唇緊抿,迅速將人扶起來面對自己,雙掌緊貼唐塘胸口,將內力渡了過去。
唐塘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大量的內力注入體內,眉頭都沒皺一下,臉色比雪還要蒼白,襯得唇上青紫的顏色越發刺目。
“噗……”一口黑血從嘴裡噴出,灑到流雲胸口的衣服上,同時,背後的傷口也有汩汩黑血緩緩溢位。
直到最後所有毒素都被逼到傷口處排掉,唐塘已經吐了七八回,可人依舊昏迷不醒。流雲將手搭在他的脈上探了探,一顆心猛地下沉,連忙掏出五枚銀針扎進他左胸口處護住心脈。
流雲將人抱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體內沒有一絲毒素,除了打鬥時消耗了些體力,沒有其他任何不適,一時間恨得差點將唐塘直接掐死。
嘆了口氣,流雲將手收緊,頂著夜色使出輕功迅速向山下行去,到了下面的山路也不停歇,繼續朝著醫谷的方向毫不停歇的趕路。
破曉時分,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山間較為潮溼,還留著淡淡的薄霧,前面傳來馬蹄聲,聽聲音是三匹,為防萬一,流雲躍上一棵大樹掩住身形。不久,薄霧中出現熟悉的人影,雲大、雲二一人一馬滿面焦急地趕了過來,最前面一匹無人的空馬正是銀霜。
流雲跳下樹,吹了聲口哨。銀霜耳朵甩了甩,頓時歡快的加快腳步奔到流雲面前。
“師父!”雲大、雲二看到立在路中間的人頓時大驚。
師父臉色前所未有的憔悴,雙眼佈滿血絲,冷冽的神色看得人心裡發毛。更重要的是,一向活潑得好像猴子的唐塘竟然躺在師父懷中人事不醒。
兩人慌忙跳下馬奔過去,看著唐塘蒼白的臉色很想拍拍他的臉將人喚醒,可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和蒼白的臉,怎麼都下不去手,再一看師父胸前的大灘黑血,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兩人臉色都十分難看,不再多言,趕緊上了馬。
流雲抱著唐塘坐到銀霜背上,調轉馬頭:“為何現在才到?”
沙啞的聲音聽得雲大雲二俱是一愣。
雲大道:“路上遇了埋伏。”
“什麼人?”
“是一群死士,受何人指使還要再查。”
雲二看了看唐塘,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扔過去:“師父,四弟這毒能解嗎?”
“可以!回去再說。”流雲接過披風將唐塘裹緊,一甩馬鞭當先離去。
流雲醫谷亂作一團,唐塘的小竹樓外,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分藥的、劈柴的、燒水的、餵馬的,一個個都從自己長年蹲著的坑兒跑到這裡,連覺都不睡,廊簷下掛著的四盞竹燈映著眾人滿臉真切的擔憂。
大門吱呀一聲開啟,東來紅著一對兔眼,端著水盆從門檻裡跨出來。裡圈的人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只看到屋內搖曳的燭火。青竹連忙跟上,焦急問道:“怎麼樣了?”
東來搖搖頭,淚珠子唰唰的就掉了下來,不停的抽著鼻子,話都說不出,只好拿袖子在臉上胡亂擦著。
“你別急著哭啊!四公子醒了沒?這都進去三個時辰了,到底怎麼樣了?”
東來眼淚流得更兇,一開口就發現嗓子啞了,咳了一聲才說得出話來,嗓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四公子一直沒醒,整個人一點生氣兒都沒有。他就……就那麼躺在那兒……動都不動……下面那火都燒得燙手,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就跟沒知覺似的……”
青竹心裡明白,四公子對下人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甚至嬉皮笑臉,一點架子都不擺,東來又是整日裡貼身伺候的,感情不比旁人,此時看他哭得這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