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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地轉頭朝師父的屋頂看過去,快到中秋了,又大又亮的明月灑下來一片坦蕩蕩的清輝,將那邊的屋頂照得透亮。沒人。他放心地躺了下來,就說嘛,哪有那麼巧每次都被抓包。

他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放在手心裡摩挲,那是他猶豫再三都沒敢送出去的禮物,一隻小巧精緻的白玉杯,觸手溫潤,在月光下顯得尤為晶瑩剔透。

當時看到這隻杯子就想起師父在月光下帶著扳指的手,忍不住就買了下來,可再一看就鬱悶了,剛剛打碎一隻杯子,又買一隻,這不是成心找抽麼?

“找抽!找抽!”他隨手扯下旁邊掛下來的柳枝,在屋瓦上面一下又一下地抽打起來,抽完覺得心裡舒坦了許多,這才將柳枝扔在一邊,重新翹起了二郎腿。

“算了,還是不送了。”他將白玉杯高高舉起,看著在月光下流動的溫潤光澤,撇了撇嘴角一臉鬱悶,“如果師父看到這個不開心,那我送出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正要將杯子收起來,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驚!

他嚇得一躍而起,瞪大眼睛看著來人,“師父”兩字還沒來得及出口,拿著杯子的手先做出了反應,下意識便要往身後藏,結果杯子被手心突然冒出來的汗一滑,順著力道向一旁拋了出去。

……再驚!

他根本無暇顧及師父的臉色,縱身撲過去接杯子,好不容易有驚無險地接住,人卻半個身子掛了出去,來不及後退,只好連忙施展輕功朝前面的柳樹飛去,最後一隻手拿著杯子,另一隻手像猴子似的掛在了樹枝上,伸出一條腿狼狽地跨上去。剛抱著樹枝在樹杈上坐穩,眼前突然一花,白衣閃過,自己被師父拎著衣領子落到了屋頂上。

“不錯,輕功有進步。”

這還是師父頭一回誇他,但是他哪有心情開心啊!唐塘鬱悶地縮了縮脖子,偷偷將白玉杯藏進袖中:“師父,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說找抽的時候。”流雲揹著手淡淡道。

“啊?!”警鈴大作!汗如雨下!

“師父,我明天能不能學騎馬?”嘗試著轉移話題。

“拿來給我看看。”

“啊?什麼?”嘗試著裝傻。

靠!老子真會挑時候,這月亮能不能不要這麼亮啊!師父那眼神又成飛鏢子了,我能不能裝作月色昏暗啥都看不清啊?!

他緊張地東瞄西瞄,最後還是在那雙蜇人的目光中敗下陣來,硬著頭皮將手伸出去。

流雲將他手中的杯子接過,淡淡道:“明日去馬廄挑一匹合心意的馬,先餵它兩日,待與它熟悉之後再學。”

“嗯。”唐塘點頭。

流雲對著他的頭頂沉默了一會兒,轉身離去。

唐塘抬眼偷瞄,咧著嘴傻笑半天,這才跳下去回房睡覺。

第二天,唐塘興致勃勃的來到了馬廄,從第一匹看到最後一匹,又從最後一匹摸到第一匹,雙眼放光,口水滴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偷馬的呢。

在現代,除非你是住在草原上的,或是做馬生意,比如給劇組提供馬匹的那種,普通人家根本養不起馬,單是飼料費就夠你嗆的,更不要說場地。名種馬或是賽級馬那更是天價,人家一個了不得的富豪也才養了四匹,就被稱為極度奢侈。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一匹真馬,唐塘就屬於很多人中的一員。

他一邊感慨著,一邊在各色馬匹中穿來穿去,看到雲大那匹白馬,還特地去拍了拍。那馬忽閃忽閃眼睛,甩甩尾巴,再次對著他打了一個響鼻。

唐塘震驚又憤怒地退開兩步瞪著它,手指戳著它鼻尖兒,憤憤道:“你丫故意的!”

白馬一臉無辜的回望他。

正憤怒著,突然覺得背後有東西拱來拱去,他撓撓頭,轉過身。一匹通體油黑的駿馬正與他大眼瞪小眼,那馬見他轉身,立刻把腦袋湊過來,鼻尖在他胸口蹭了兩下。

“唉?”唐塘一臉驚喜,“兄弟,你也太主動了吧?”伸手去摸摸它的鼻子,它又把腦袋湊過來拱了兩下。

一旁的小廝驚訝道:“四公子,真是奇了!想不到這匹無人敢騎的烈馬竟會這麼喜歡你!”

“烈馬?”唐塘左看右看沒看出來,“那是誰馴服它的?”

“是公子,不過公子已經有自己的馬了。”

“噢~~”唐塘繞著馬打量了兩圈,看他通體毛色黑得發亮,不由得也是一陣喜歡,拍拍它的背感嘆道,“黑馬好,黑馬好啊,月黑風高殺人夜,騎著它不容易被發現,真是打家劫舍出門旅行之必備良馬!”

小廝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啊!我就叫你小黑吧!”

小黑把鼻子湊到他懷裡,伸出長長的舌頭在他的衣襟上舔了舔。

“這麼喜歡我?!”唐塘有些受寵若驚了。

隨後,腦中靈光一閃,他滿頭黑線的想起,懷中似乎存著兩塊青竹送給他的松子糕。

“呃……”他黑著臉把松子糕拿出來,眨眼功夫就被長舌頭席捲一空,還意猶未盡的刷刷刷舔得一乾二淨,“小黑,我自作多情了……”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小黑,也不知是不是松子糕起了作用,小黑被他牽著溜了兩圈竟然也是毫不反抗,偶爾還親暱地蹭蹭他。

“小黑啊,原來你是個吃貨!”唐塘摸著這匹傳說中的烈馬,不無心酸道,“你是暴力不合作,利誘必投降啊!”

當流雲聽到訊息時,眉頭皺的比山還高:“小黑?為何用如此難聽的名字?”

“難聽嗎?很親切啊!”唐塘堅持自己的品味。

“隨你。”流雲點點頭道,“以後它便是你的了。”

“我的?”唐塘指著自己鼻尖兒,嘴巴一路裂到耳朵根。

流雲面色不爽的盯著他的笑臉,目光逐漸凌厲。

唐塘迅速收斂,傻笑換成微笑,作優雅狀緩緩轉身,一回頭頓時繃不住了,背對著師父再次傻笑開來,連蹦帶跳地狂奔回自己的小竹樓。

餵了幾天馬之後,唐塘興奮地將小黑牽了出來,拜小黑威名所賜,一人一馬霎時風頭鼎盛,拉風的不得了,幾乎整個醫谷的人都跑出來圍觀,空前盛況可謂一時無兩。

大家你一堆我一堆很快便找到了各自的陣營,除了一些中立派保持觀望,其他人紛紛掏出零花錢下起了賭注,賭的就是唐塘會不會被小黑摔下來。

各人站的站、坐的坐、靠的靠,嗑瓜子的嗑瓜子、喝酒的喝酒、嘮嗑的嘮嗑,紛紛感慨:“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啊!”

流雲出來時被這陣仗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唐塘也是一回頭嚇了一大跳,愣了好久才抬手闔上下巴,自言自語道:“醫谷裡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平時都躲在哪個角落?!”

他特地要了點松子糕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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