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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是另一個女人,她的供詞和她的朋友幾乎完全一樣。
第五個是最後救人的那個人,他是個中年男人,是個攝影師,那個點正好在岸上拍攝夕陽。
“我正在拍照,突然聽見有人喊誰會游泳,我就看過去,一個男孩子跑過來,邊跑邊叫,我放下攝影機就跑過去了,拉住他問落水的人在什麼地方,他指著湖心亭那邊,我當時的位置和湖心亭很遠,游過去不可能,我游泳技術也沒那麼好,那個男孩就說要從棧道上過去,當時我的位置離棧道也很遠,那個男孩是一路跑過來找人的,我趕緊跟他跑回去,從棧道跑到湖心亭,到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落水人的位置了,當時天黑得快,我又看不清楚水下,湖水也不是不流動,了半天找了好久才找到,但是救上來那個人就已經不動了……”攝影師說著低下頭去:“我要是當時跑快點就好了……”
“你是很了不起的人。”黎旭拍拍他的肩。
葉苗到醫院時伊芬已經在那了,繼母沒有太多悲傷的表情,只是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神情有些呆滯。
葉苗走過去,坐到她身邊,一言不發。
伊芬慢慢轉過頭,摟著男孩子的肩:“小苗,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別悶在心裡。”
葉苗仍然沒有說話,伊芬把他摟在懷裡,輕輕地拍他的背:“可憐的孩子。”
黎旭盤查完一遍之後趕到醫院,前輩老張也在那:“現場那邊查完了,小黎?”
黎旭點頭:“算完一遍,不過一遍肯定不行,不過初步可以肯定是意外,有三個人目擊到是死者自己落水。”
兩人交換著筆錄本看,張警官邊看邊說:“我也剛調查完死者家屬,死者家庭比較複雜,死者和前妻有個孩子,妻子和前夫有個孩子,那孩子叫於一川,就是現場離死者最近的人。”
黎旭說:“這我剛也問出來了,於一川把死者叫叔叔,他說那是他繼父。”
“我也問了死者的妻子他們之間的關係,她說於一川與死者關係一般,不過從普遍來講,兒子蓄意謀殺繼父這種事還真是沒遇見過,他們又不存在家庭暴力,”張警官搖搖頭:“不過那個伊芬和死者的關係還真是淡薄,她哭了幾下也就算了,倒是那個死者的親生兒子,那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讓人看了心酸。”
黎旭也嘆了口氣:“我看於一川也有點難過,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兩年多的人,不過畢竟不是親生的,難過也只有那麼一點,但是他當時喊人救他繼父時倒是真的是想救他,嗓子都喊啞了。”
“畢竟是條人命啊。”張警官看完筆錄:“於一川為什麼和他繼父去那個湖,你這邊怎麼沒有記錄?”
於一川很快接受了第二次調查:“叔叔說有話對我說,我就跟他出了家門,我跟著他走,一直走到那個湖邊。”
黎旭邊記:“你們說了什麼?”
“叔叔說他不喜歡我,”於一川誠實地說:“他說我沒大沒小,不懂禮貌,對別人的管教不理不睬。”
“這樣啊,”黎旭問:“你問什麼不叫他爸爸而是一直叫他叔叔?”
“他本來就不是我爸爸,”於一川偏過頭:“我有爸爸,我爸爸不是他那樣的人。”
原來是十幾歲小孩的慪氣啊,黎旭接著問:“你不叫他爸爸,他說他不喜歡你,你們的關係就是這樣?”
於一川點點頭。
黎旭想了想:“那麼葉自立當天叫你出來,說你沒大沒小不懂禮貌,他看起來是想要教育你,但他又說他不喜歡你,一般來說不喜歡一個人就談不上教育什麼的,這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我不知道,他的話沒有說完就不在了,我也覺得是不是過去誤會了他,”於一川黑漆漆的眼睛望著桌面,他看起來有些憂傷:“可能他也是想對我好吧……”
黎旭做完調查來找老張:“你是前輩啊,你再看看。”
張警官看了看:“基本差不多了,可以確定是意外,人證有,物證呢?”
“鑑定部門已經去過現場勘查了,樓梯上的痕跡初步證明是失足落水,就等書面報告了。”
“那就差不多了,公園那邊怎麼說?”
黎旭說:“他們說他們立了警示牌,還在推卸責任,就看家屬怎麼索賠了,這個不好說。”
張警官點頭:“這個雖然不關我們的事,但那個叫葉苗的孩子實在可憐,爸爸媽媽都沒了,希望到時公園能多賠償點。”
“是啊,”黎旭想了想:“其實我和那個於一川已經是打第二次交道了。”
“怎麼說?”
“第一次打交道是我剛當上警察時,大概是兩年前,他涉嫌故意傷害,不過後來證明是清白的,這個人並不好鬥,有人挑釁也能忍下來,並且當時他和那個傷者有過節,他也不隱瞞,就像這次,他也沒有隱瞞他繼父不喜歡他他們關係不太好的事實,我覺得這人不錯,相當坦誠。”
“年輕人,別把主觀情緒代入案子啊。”張警官笑笑:“主觀地說一句,我倒覺得這種人要麼是太坦誠,要麼是太有心機。”
“哈?十幾歲小孩能有什麼心機啊,老張你真是人本惡論。”
“開玩笑開玩笑,不管怎麼說這個案子算是結了,小黎越來越能幹啦!”
第 26 章線上閱讀 www.yuzhaiwu.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