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才看。”
“……花言巧語。”傅景雙手扶著帽子,小聲嘀咕,“你明明知道我和你不是一個學校。”
“我也很可惜你不是我學弟。”遲柏峰轉過身,雙手抱胸地看著他,“不然——”
“不然什麼?”
遲柏峰似笑非笑,右手挑起帽沿,手指順著他眉梢曖昧地滑過臉蛋。
傅景不自然地撇開視線:“你……”
突然的震動聲打斷了他的話。
手腕上的通訊器閃著藍光,遲柏峰掀開衣袖,看了眼傅景,背過身檢視資訊時說:“我先看一下。”
“……”
如果是平時,看到提示燈是藍光的3級秘件,傅景多半會主動迴避,可是他今晚喝了酒,渾身發燙大腦昏沉,上一秒遲柏峰還在和自己說笑調情,下一秒就丟下自己看資訊,想到這些天難得的相處可能會因為這個資訊被打斷,心底的不甘以燎原之勢佔據了整個思維。
他上前拉住遲柏峰的胳膊:“你別看了。”
“馬上就好。”遲柏峰哄他,“我回復一下。”
傅景不悅地看向通訊器螢幕。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擠在一塊,他根本沒有足夠的理智看清內容,唯有中間麥克貝斯上將的名字衝進他的視線。憤怒和委屈瞬間充斥了他的大腦,眼前又出現遲柏峰躺在病床時的景象。
“……”
他呼吸節奏可見得變快,繃緊的下頜上青筋明顯。察覺他情緒變化的遲柏峰立刻反應過來。
但是這時候關掉通訊器已經晚了。
“你關什麼。”傅景抓住他的小臂,指節用力到發白,“你不說他這次要你做什麼?”
“你誤會了。”
“那是你又想做什麼?”
“這只是一份正常工作指示通告。”
“這次去哪裡?去多久?”
遲柏峰說的話,傅景根本沒聽進去,他被酒精催紅的臉看起來有些詭異:“你要什麼走?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小景,你冷靜一下。”面對咄咄逼人的傅景,遲柏峰不得不強行拽下他的手腕,“沒有人要我去哪裡。”
“那是因為你自己要去!”
“我們坐下來,你聽我解釋。”
“你又要解釋!你又要說什麼理由?”傅景渾身顫抖,上前攥住他的衣領,“你要我聽你怎麼做計劃,你要我聽怎麼登上那架飛船,你還要我聽你怎麼替他擋下攻擊的嗎?我聽了多少次了?兩年前有,四年前也有。今天還要聽一遍嗎?!”
遲柏峰看著他幾近癲狂的神色,啞口無言地站在原地。
“你總是有道理,你說都是對的。”他面容猙獰又灰敗,怒吼都變了調,眼眶發紅,“你永遠都是……你說的那些,你說的——你說的——”
道歉堵在嗓子裡牽動著心口又酸又痛,遲柏峰懊悔道:“我……”
“我也是人。”傅景溼紅的眼眶裡面全是酸楚,“你怎麼能覺得我——你怎麼能……”
抬手摸到他背上一節節突起的椎骨,遲柏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就連抱他的底氣都喪失殆盡。
——‘咚咚’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敲響,遲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們用過水了嗎?”
遲柏峰知道房間不隔音,母親應該在主臥那邊聽到動靜了,他一邊抱住懷裡的傅景一邊揚聲說:“媽你先睡。我用完關水閥。”
“好的。”門外的遲母頓了頓,委婉地說道,“你們早點休息啊,明天早上要去掃墓的。”
遲柏峰應了一聲。
聽著遲母離去地腳步聲,遲柏峰把傅景的手扯了下來:“沒事了,沒事的。”
傅景在遲母敲門的時候就把臉捂住,喉嚨裡都是些壓抑不住的哭聲,為了不被發現極力剋制,閉氣到最後人都有些抽搐。
“都沒事了。”遲柏峰把他緊緊地摟在自己懷裡,一遍遍地拍著他的後背,“不哭了。”
失控的喘息也被房間牆上掛鐘的噠噠聲蓋過,顫抖的肩背漸漸平復。
遲柏峰抹去他臉上的淚水:“要不要直接用個水?”
逐漸冷靜下來的傅景避開他的視線。
只當他默認了的遲柏峰帶他去了衛生間。
這間浴室很小,連浴缸都沒有,在傅景脫衣服的時候,遲柏峰去拿換洗衣物,回來看到對方正在研究家裡的老式閥門。
放下衣服,遲柏峰走上前:“這個是先往外拉一下再轉。”
傅景低著頭說:“我自己洗。”
“好。”遲柏峰把花灑交給他,關上淋浴間的門離開浴室。
臥室裡。遲柏峰鋪好床,又翻出了吹風機,老家這間屋子可沒有坐在床上就能自動吹乾柔風系統。
洗好出來的傅景拿起吹風機,開啟開關的瞬間被能把他臉吹麻的熱浪嚇得差點扔出去。
“這個是以前吹羊毛淘汰下來的,風力有點大。”遲柏峰解釋,“你要離遠一點。”
傅景笨拙地吹了半天,齊耳的短髮都要被他吹打結。
“我來吧。”遲柏峰從他手裡拿過吹風機,手指溫柔地穿過頭髮,把他纏在一起的髮絲理順吹乾。
傅景的腦袋隨著他的動作左搖右晃。
結束後傅景看到遲柏峰蹲在自己的面前,他狼狽地扭過頭。
見他這麼牴觸,遲柏峰嘆了口氣。他撿起剛剛被扔在角落的通訊器,放到桌子後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漱。
再出來的時候,傅景還坐在床上,手裡正拿著閃爍不停的通訊器。
“你副官剛剛找你。”傅景嘴角撇著,“我沒接。”
遲柏峰拿毛巾用力搓了搓頭髮,走過來當著他面打開了通訊器的介面。
傅景說:“我睡覺了。”
“你等等。”遲柏峰拉著他的胳膊,把之前的檔案調出來給他看:“這個工作指示郵件是年底的慣例,李琦找我也是走個流程,真要有事他怎麼會就打一次。”
傅景抿著嘴。
“跟你說這個只是想告訴你,我這次休假還有半個月,在此之前沒有人會來找我做什麼。再回去的話,不出意外調任到首都星的邊防部。”
傅景看著自己被他強行掰開的拳頭,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這次事情我先從抓到叛軍開始說,叛軍裡有我們自己人,為了保證資訊保安,審問過程就我一個人。在前線兩年,我對他們還算了解,根據軍力,籌備了包括撤退路線和所有應急方案。”說到這裡,遲柏峰翻出自己通訊器裡的一些筆記擺到傅景面前,“我想讓你知道,我是做足了準備才去和上將申請當掩護的。當然,我的確沒有考慮跟你說,一方面你不是軍人,另一方面也是我認為這次計劃和平時那些任務沒什麼區別,何況這次計劃預先是有了安全……”
“你說謊。”聽他試圖把事情往和其他任務一樣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