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對於助理的話他倒沒覺得哪裡委屈。
耍大牌怎麼了?他有今天的地位在背後付出了多少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那些黑粉只能看到他對別人的嚴格, 看不到他對自己的苛刻!
而且經過他手的作品, 哪部不是口碑保障?
席博彥深吸了一口氣,不過這次他還是決定忍下這口氣, 因為經過他剛才的觀察,整個劇組的道具是差了一些,但該花錢的地方導演確實下了血本, 所以這點瑕疵他決定忍了,畢竟他覺得這個世界不會再有比他更適合出演邢淵這個角色的人了。
助理無權左右他的決定,於是只能跟著。
很快,第一幕拍攝開始了, 因為姜氏娛樂為席博彥支付了一大筆經費, 三天內的拍攝都不用燃盡工作室出錢, 所以這也可以看作是席博彥的專屬試鏡。
席博彥不經意滴觀察著陳燃的一舉一動, 出乎意料的, 這個新人導演看上去瘦弱, 但做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甚至比席博彥見過的多數導演都要專業。
確實作為導演的時候, 杜辰燃的脾氣向來都不怎麼好, 剛開始拍電影的時候她倒是可藹可親, 只不過都不用拍完一部戲,她就知道在這種混亂的工作地點,聲音大語氣強硬或許顯得不那麼優雅,但絕對有用!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她的做事風格。
劇組的女演員是杜辰燃親自挑選的,演技說不上多好,入戲時的神態也不算多美,但勝在真實。
一場戲拍完,席博彥破天荒地沒有出聲,因為這個女主演確實比電影版的好太多,最起碼他看的順眼。
緊接著是第二場,第三場,席博彥覺得都可以接受。
但這個時候杜辰燃卻有點不滿意了,她說不上為什麼席博彥在表演的時候總是缺了點東西。
他它所呈現出的人物太過片面,一個情緒拍到底,並沒有演出她理想中的邢淵。
終於,在第三場拍到一半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見杜辰燃叫卡都十分的不解,特別是和席博彥對戲的女演員,都說席影帝要求超高,剛才拍那麼久對方都沒有提什麼意見她還暗自慶幸來著,這次竟然是被她一直忽略的導演喊了卡,她作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下意識就認為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於是表情十分侷促地看向杜辰燃,“導演,有什麼問題嗎......”
席博彥掃了她一眼,他剛才雖然沒開口但女演員的問題可多了去了,此時正好看看這個叫陳燃的導演怎麼執導,助理送過來水他接過喝了兩口,準備去一旁休息休息。
然而就在此時,陳燃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不是你的問題,席博彥。”杜辰燃喊住了席博彥,語氣中還帶著一絲不耐煩。
席博彥頓住了腳步,不是女演員的問題,那就是他的問題咯?
他不由得轉過身,神情帶著一絲不解。
杜辰燃掃了他一眼道:“你眼神太輕佻戲謔了,我需要更復雜更深的眼神。”說到這,杜辰燃直接去翻了下劇本拿出整部劇的順位第一幕遞給席博彥道:“你來試試這段的眼神戲。”
這是主角少年時代的戲份,劇組請了一個高中生來演,基本和席博彥沒關係,但杜辰燃覺得有必要讓他試一下前面那幾場,或許他會更有感覺。
席博彥接過劇本掃了幾眼,看著這陌生不存在於原著中的片段,他的神色從茫然逐漸變成了不可思議,最後直接皺起了眉頭。
故事的開頭是少年邢淵一週的所見所聞。
第一幕:放學後、站在天橋上吹風,看著來往的行人,主角低聲地自我剖白:一隻螞蟻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
第二幕:走進空無一人的家,接到十來個資助者的電話,一一彙報了第二次模擬考的成績後,無視銀行匯款入賬的訊息,拉開抱枕拉鍊,露出一個煙盒,看了許久塞回。
第三幕:翌日、目睹同桌被社會青年堵在巷子裡勒索,無作為。下課時撞見同桌向班主任要求換座位。
第四幕:崇拜了他三年的隔壁班學霸被人冤枉偷東西,他知道錢是班長拿的,卻沒吭聲。
後面還有更過分的,席博彥已經看不下去了,因為這和他印象中的邢淵完全不一樣!這個懦弱、無能、自私、冷漠的人到底是誰?
“這是誰?”席博彥看著杜辰燃直接問出了聲。
“男主人公。”杜辰燃皺了皺眉:“這是我新加入的情節,原著中沒有出現過。這樣更能體現男主前後的性格變化。”
聽著杜辰燃這一本正經的聲音,席博彥氣笑了,“不如你先去看幾遍原著再來導這部戲?你想突出他的性格我可以理解,但你這簡直就是醜化、篡改人設!”
一個原著作者被一個讀者懟,席博彥竟然叫她多去看幾遍原著??
杜辰燃沒忍住皺起了眉頭,“我沒有醜化他,他本來就很醜!在經歷第一個案子之前,他就是一個壓抑個性的天之驕子!懦弱、無能、自私、冷漠這都是他的一部分!!”
席博彥抱著胳膊冷笑,“呵呵,我是原著死忠粉,小說看了數百遍!在場有誰能比我更瞭解這個角色???”
劇組這麼多人都看著呢。
杜辰燃被懟的急火攻心:“我昨天晚上已經跟你解釋的夠清楚了!你要真那麼蠢,照著我說的演就完事了!實在接受不了就給我滾出去,別耽誤我選演員!”她早聽說了席博彥事多,愛干涉別人工作。
但她之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席博彥的演技上,他的確專業、演技出色,但真要讓她和這麼一個人共事還不如不拍了!
她是缺錢,但腦子裡的乾貨也多的很,對於《獲刑七百年》她沒那麼執著,畢竟她還想多活兩年呢!
杜辰燃這話一出,整個劇組瞬間鴉雀無聲,安靜的只能聽見樹梢的鳥叫。
席博彥更是臉色發青,比之前在電影劇組被罵的時候難看多了。
“你什麼意思!你昨天晚上什麼時候!......”說到這席博彥一口氣上去突然沒下來,他像是卡殼了一樣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他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迷茫,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正翻江倒海著,因為他反覆思索了很多很多遍,昨晚給他講過《獲刑七百年》的人就一個,那就是小說作者渡沉。
作者啊!
原著作者啊!
他崇拜的渡沉大神啊!
怪不得對方要戴口罩,不以真面目見人!他剛才說了啥?讓人去多看幾遍原著??
尷尬死了好嗎!他活了那麼久,第一次體會到尷尬癌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見席博彥卡殼了,喘了幾口氣的杜辰燃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不自覺地撓了撓頭,“emmmmm.......”
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