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海仁一下就將符黛放開,蹲到地上去翻看兩口箱子。
摸著冰涼的金條和成沓的現金,符海仁的心砰砰跳著快要從喉嚨眼出來,他忙不迭整理好箱子抱在懷裡,朝蔣成良連連弓腰,“謝謝三爺!謝謝三爺!三爺交代我聯絡船的事也辦好了,等六點準時來接三爺!”
蔣成良懶得同他說話,手裡接下嘴邊的半根菸,吐了口煙霧朝他揮手。
符海仁點頭哈腰,顧不得箱子有多重,拎著就往回跑。
符海仁自知此番舉動已經沒辦法在越州待下去了,連家都沒想回,打算開著方才的車去碼頭,也找輛船先離開越州。
蔣成良站在漁船邊,看著符海仁在半腰高的荒草裡走得著急慌忙,不動神色地接過了手下的槍,朝著前頭瞄準。
砰地一聲,埋在荒草堆裡啄食的麻雀四散飛去,前方的人影向前一撲,再沒了動靜。
“處理乾淨。”蔣成良放下很冒著硝煙的手槍,轉而向一旁的符黛看去。
符黛聽到那一聲槍響,大抵也知道了符海仁的下場。與虎謀皮豈能長久,蔣成良這般連自己親兄弟都能下狠手的人,對一條給自己賣力的狗又會留什麼情面。
符黛微微一哂,卻又渾身發涼,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卻也不知曉。
雖說人多力量大,蔣楚風的人脈也廣,可是此刻卻猶如大海撈針,直到太陽落山,還是沒有符黛的訊息。
就是上次符黛被餘秀娟擄走,蔣楚風也沒有像此刻這般慌亂無神。
原本清除了鴻門叛變後的意氣風發,現在消磨了沒了丁點,臉上已經隱隱浮現了一絲疲憊。
蔣楚風將菸頭捻進已經堆得溢位來的菸灰缸裡,捏了捏發緊的額頭,仰靠在椅子上沒有言語,可神色之間卻暴露著內心的情緒。
“九爺!”
蔣楚風聽到人聲,立馬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目緊緊盯著進門的下屬。
下屬見他這副樣子,喉嚨裡的話滾了兩滾,才小心地吐了出來:“在江灣附近找到了符海仁開的車子,但是還沒有太太的蹤影。”
蔣楚風頹然摔回椅子裡,片刻後又忽然振起神色來,“帶路。”
蔣楚風說著已經提步往外走著,連外套也沒帶,下屬急忙順手拎上。
“九哥。”韓元清正在江灣那裡,見到他來連忙走上前,“我已經加派人手找了,九哥先到車裡坐一會,別九嫂找到了,你也撐不住了。”
蔣楚風舊傷未愈,這半天水都沒喝一口,韓元清是真怕他熬壞了。
蔣楚風倚在車身旁,只顧看著夕陽染就的山坡和道路上四處搜尋的人,手插進褲兜,沒摸到香菸,眉毛皺得更緊。
韓元清點了根菸遞過去,跟他並排站著。
蔣楚風猛吸了幾口,彷彿菸草能暫時麻痺他緊繃的神經,很快一支香菸就只餘下了菸蒂。
蔣楚風指間一鬆,閃著微光的菸頭落進荒草中,不待燃起星星之火,就被一腳踩滅了。
空氣中騰起一股燒焦的煙味,又夾雜上來一種淡淡的香氣。
蔣楚風眉間一緊,一下抓住了韓元清的胳膊,略微湧上來一絲緊張:“香味!”
“什麼香味?”韓元清被他忽然的神色驚了一下,左右嗅了嗅,隱約聞到了一股香氣,“哪兒的香味?”
蔣楚風蹲下身,拋開腳下的荒草,在菸頭那裡捻起了一粒被燙了半邊的香料。
符黛閒暇時常制香,都是蔣楚風陪著她,所以對於一些香料他尚能分辨清楚。不說這荒山野嶺怎會平白出現精製過的香料,既然已經鎖定到了這片地方,證明符黛一定來過。
蔣楚風得到這個資訊,幾乎壓不住心緒,忙讓人把狗牽了過來,循著香味搜尋。
(收尾的階段還是有點卡,一直在想怎麼寫。唉,天天盼著放假_(:з」∠)_)
迫在眉睫< [民國]秀色可餐(限)(尚扇弱水)|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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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在眉睫
羅盈在看到昏死的符月時,就發覺事態不對,原本想打電話知會符黛一聲,可是半天都沒有動靜。
夜裡八點多鐘,符海仁的死訊經由符秋生那邊傳了過來,羅盈一身被窩裡熱出來的汗漸漸冷了下來。
老太太還不知曉白天發生的事,一味指著符音罵:“你跟你父親一道出去的,回來也沒見人,現在怎麼沒了?你說!你帶著你父親幹什麼去了!”
符音的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聽見老太太的罵聲,只覺得耳朵裡嗡嗡的。她這才漸漸反應過來,那個要說幫自己母親討公道的人,是挨個將他們利用了。
符月被羅盈送去了醫院,現在還昏迷不醒,而符黛始終沒有下落,羅盈覺得符海仁死得也算遲了。
羅盈跟了符海仁幾年,一開始也是互有所圖,心裡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彼此再清楚不過。
打從符海仁上了蔣成良這條船,羅盈就知道他走不長久,所以早就幫自己打算好了,不然也不會發覺苗頭不對去提醒符黛,只是終究晚了一步。
老太太罵了一通,又開始嚎啕大哭。羅盈原本預備著符海仁的喪事,可是等了許久也沒見符海仁的屍首運回來。
羅盈透過電話得知,符海仁的屍首是蔣楚風帶著人找到的,她心裡一緊,覺得符海仁也是個死無全屍的命,便沒再叫人張羅。
所有的事情老太太都不知情,兀自罵得難聽:“我就知道你這個狐狸精不安好心,海仁屍骨未寒,你就連一分一釐都不願意出了!”
羅盈冷笑著嗆道:“你兒子得罪了蔣九爺,一口嚥氣也算走運了,若是被蔣九爺活捉,你當他能好過?人都死了,你也少跟我發脾氣,他在的時候我尚且不怕你,何況他走了?”
老太太聞言,氣得一個倒仰,指著羅盈搖曳而去的背影,半晌都沒能說上話來。
蔣楚風一行人循著香的蹤跡,也只找到了江灣一帶,之後就沒了蹤影。
蔣楚風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眼底透著微紅,像一隻躁動不安的豹子。
韓元清看著見面上零星幾隻船,暗想蔣成良會不會坐船離港,可秦芹那邊也沒有傳來訊息,應該是還未離開。
上面的公路上亮起兩束車燈,韓元清看了蔣楚風一下,提步走了上去,看到是許久未見的蔣學為,心裡還要些詫異。
韓元清對蔣學為這個人的感覺有點複雜,既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就是看他成天跟蔣成良鬧騰挺歡樂的。有道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蔣學為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