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人呀?”
什麼?顏曉色倉皇抬頭看她。
白茹臉上被酒氣燻紅,眼角也是腥紅點點,像是有兩分醉了。
她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知道你們這年代的孩子都早熟,都高中了,就算有喜歡的人也不奇怪呀。”
喜歡的人——
顏曉色餘光看到許愈,他半低著頭在吃菜,似乎這桌上所有的話題他都絲毫不關心。
顏曉色臉突然就紅了。
白茹咦了一聲,“真的有?原來我們曉色也已經是心裡有事的大姑娘了。”
顏曉色連忙去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耳朵,然後擺手,“沒有沒有的,我真的沒有。”
白茹把酒杯放下,“沒事,有就有,和阿姨說說是怎樣的男孩子呀?”
顏曉色叫苦不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心裡跳的極快,整個人更是像被架上了火堆一樣的熾熱。
她喝了一大口的牛奶,稍微冷卻一下自己的情緒,“阿姨,我真的沒有。”
她從遙遠的南安而來,對這裡的所有人都抱著一百二十分的警惕之心。
哪怕是身邊走的近一點的人,她也不過是覺得他們有著美好的靈魂。
至於喜歡是什麼,她甚至想都沒有想過。
但這會兒特別緊張的情緒,和跳的特別快的心又是怎麼回事。
她那手扇了扇風,在深秋的晚上竟然會感覺到有一點悶熱。
吃完了飯,顏曉色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山丹丹花還放在外頭,連忙出門去拿。
這幾天晉城連著下雨,擺出了南安雨季的架勢。
接天沒見著太陽,那山丹丹花都有點奄奄一息的感覺。
今天倒是一大早就出了個太陽,顏曉色就把花放在樓下的花園裡曬。
曬足了整一天的太陽,花都像是重新恢復了活力,這會兒看顏色都特別鮮豔。
顏曉色拿手撥了一下它。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南安留給她的記憶就越來越少了。
像是過去十幾年的時間都成了一陣風,從她身邊刮過去也就沒了。
但是她時刻提醒自己,她是南安人。
而她這個南安人時至今日恐怕擁有的就只有這一叢,開滿了十六朵的山丹丹了。
許愈看到顏曉色抱著花上樓來。
她低頭時候神情溫柔,眉目完全舒展開來,他的心漏了一拍。
他往前走了兩步,叫住了她。
顏曉色一驚,兩人在家裡幾乎是不說話的關係,她捏了懷裡的山丹丹的花,含糊著開口,“有什麼事兒嗎?”
許愈不說話。
顏曉色更覺得自己緊張了起來。
腦子裡竟然莫名的跳出了白茹問她的話,“有喜歡的人了嗎?”
喜歡是什麼?
她在那個女孩寫給張宕翡的信裡聽到了一句,“我總會想起你,總會忍不住想偷偷看你。”
顏曉色移開目光,覺得耳朵越發的燙了。
她的心跳的幾乎不能呼吸,連忙避開許愈,“沒事的話我上樓了。”
許愈突然伸手攔住她。
她的反應叫他突然明白,只恐怕這個小土包子,真的是有喜歡的人了。
眼底晶瑩點點,臉上紅雲飛起,連著耳朵都是緋紅一片。
但是她卻只是想著不斷的逃避他。
那個人不是他。
他想起那天接過來的信上驚鴻一瞥,“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喜歡你。”
許愈覺得自己岔了一口氣,連著腹部都疼了起來。
有潑天的酸澀和委屈迎面朝他蓋來,有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即將把他淹沒。
許愈慌得想要出門跑步,他攔住了顏曉色,“我和你說話你就這麼不願意聽?就捧著你的一盆破花——”
他伸手去碰了那盆花。
顏曉色像是驚弓之鳥一樣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身後就是樓梯,“小心——”
他只將將的抓住了顏曉色,那盆一直被她像寶貝一樣捧在懷裡的山丹丹卻滾了下去。
所有的動作就像是被按了放慢鍵,那山丹丹一下又一下的從樓梯上踉踉蹌蹌的向下躥。
最後落在客廳和樓梯的連線毛毯之上。
那裝花的盆是南安帶過來的土陶,平時最是耐摔的。
可是從這實木的樓梯上滾下去,竟然碎了個稀巴爛。
裡面的花也都癱軟成了一灘。
完了。
這一個念頭從許愈的腦子裡閃過。
顏曉色已經飛奔下去了,她蹲在那破碎的花前頭,小心翼翼的捧起其中兩朵。
因為土陶不輕,壓在花上面,花枝纖細頓時碾成了泥。
完整的花就只剩下四五朵了。
許愈蹲在她對面,看到她的手在顫抖,有水珠落下來濺在破碎的土陶上。
她哭了。
許愈抿抿唇,生澀的開口,“你別哭——”
他伸手去撿落在地上的土陶。
突然伸來一隻瘦弱的手把他狠狠拍開。
不全是他的錯,可是他卻像是始作俑者。
屋子裡原本還殘留的那酸甜青春心思全部頓時消散了。
只剩下顏曉色的抽泣。
還有她頭一次這樣冷淡的聲音。
“你別碰它。”
她的眼淚落下,根本不知道這件事要怪自己還是他。
顏曉色手裡還捧著那幾朵勉強沒爛了的花。
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章節目錄 第 20 章
顏曉色瞧著鮮紅的68分, 一時腦子有點短路。
顧瀅蔓轉過來,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又嘆了口氣,“沒事色色,我們就當是一百分的卷,這還及格了呢。”
顏曉色把試卷對摺,“可蔓蔓, 這是一百五的卷啊。”
顧瀅蔓不說話了。
張宕翡伸手過來把她的卷子開啟,他手裡轉了只藍筆,在卷子上圈了兩題。
“這兩題就是書本里面的例題演變的,你開啟我講給你聽一下。”
顏曉色從失落的情緒中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