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他越這樣,她反而越不安心了。
挪到了內室,趙煦病懨懨地靠在素色青竹的團枕上,抬頭掃了眼蘇柔:“你是卿卿的哥哥?”
蘇柔一怔,明輝更是一愣,殿下應該沒事才對,這是怎麼可能認錯。
就見趙煦嘴角大咧,笑道:“被我嚇到了吧,我在與卿卿你說笑……卿卿,你怎麼穿起了男子的衣裳?”
趙煦笑的春花燦爛,蘇柔的臉色卻不好。
明明在倉庫,他那個眼神分明是恢復成了明輝他們口中的趙煦,怎麼會醒來又是這樣。
“殿下沒有想起什麼?”
蘇柔盯著趙煦,想從他臉上看出不一樣。
可惜趙煦並沒有再露出在倉庫時的神情,只是茫然地看著蘇柔。她被他看的火冒三丈,咬了咬唇:“殿下你不是恢復記憶了嗎?”
“沒有……”看出蘇柔生氣,趙煦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謊,“想起了一丁點。就跟做魚的時候一樣,我想起曾經似乎我也遇到過刺客。”
趙煦看向明輝:“我救過他一命。”
他的想去的記憶斷斷續續,似乎他遇刺不止一次,他想起了的是幾次的碎片。
有他被人暗算,命懸一線,差點戰死,也有他屠了所有人,叫人膽顫。
他不想告訴蘇柔這些,是怕蘇柔覺得他危險。
不過這些日子這些記憶碎片越來越多,他沒有像是最開始那樣,覺得明輝他們口中說得人是另外的人,零星記憶中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他都覺得該死。
可卿卿應該不喜歡這樣。
“殿下想起來了!”
明輝熱淚盈眶,“殿下說得對,殿下救了屬下,屬下這條命是殿下給的。”
趙煦點頭,不否認自己的成就。
蘇柔在一旁冷眼看著,轉身出了屋子。
趙煦愣住:“卿卿?”
蘇柔沒回頭,趙煦心急,不知道怎麼就惹她生氣了。
“蘇姑娘可能是累了所以回去休息。”明輝見主子還是把蘇柔當唯一,怕主子愧疚,不敢告訴他掐了蘇柔脖子的事。
“哦。”
趙煦應了聲,不過神色看著明顯的失望。
明輝不敢再看,稟告了現在的狀況,還有他們跟白先生商議的計劃。
這次遇襲,趙煦才發現保護卿卿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像往常一樣不耐煩,認真聽完皺了皺眉:“還有幾日能到京城?”
“回殿下,以最快的速度也還要五日。”
“那不必逗留,快馬加鞭,我跟卿卿跟你們一同出發。”趙煦也不想奔波趕路,不過逗留就是在給暗中的人積蓄力量,而且分頭行動也是在減弱實力,“你們不是說我父皇等著我交付城印,我寫封信速送到京城,讓他派人迎我。”
“殿下是打算向陛下求救?”
明輝一愣,世人都說四皇子是皇上最寵愛的孩子,皇上那裡他們這些侍衛看不透,但是殿下他們知道,一直對皇上尊敬有餘,卻沒多少孺慕之情。
相處都是客客氣氣,就是帶兵平亂,殿下給京城去的只有軍務,沒有家書。
至於向皇上示弱之類的事,殿下從沒有過。
就像是他跟蘇柔說的一樣,他們殿下無堅不摧,從未需要過任何人的幫助。
見明輝驚訝,趙煦翻了個白眼:“他催我回京,路上遇險嚇到卿卿也是因他而起,他手上總不會連來接我的兵都沒有。”
讓明輝拿了筆墨紙硯,明輝斗膽在旁邊瞄了幾眼,但趙煦敏銳,扭頭冷眼看向他。
明輝額間冒汗,不敢再看,只是又怕主子孩子氣的亂寫一通,拿了信紙不由道:“這信可否讓蘇姑娘一觀。
讓卿卿看他的文采?
趙煦挑眉:“自然。”
明輝火速拿著信去找蘇柔,說清了前因後果:“這是殿下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我憂心殿下多寫了什麼,所以想請蘇姑娘看一看。”
再煩趙煦,命還是跟他連在一起。
蘇柔接過,一目十行。
“明侍衛你太擔憂了,這信沒事。”
趙煦不是孩子氣的亂寫一通,而是正正經經的給皇上問好,說了他為了趕路交付城印暈船的不適,還有今日遇到的刺客,身邊的侍衛長重傷,並請求皇上派兵,在路上接他回京。
語氣懇切,用詞斟酌,蘇柔看來沒什麼問題。
“殿下可有說信怎麼遞?”
“光明正大,讓所有人都知道的遞。”明輝回道。
聞言,蘇柔笑了聲,她不知道以前的趙煦是什麼樣的人,但現在的趙煦,也不算傻的徹底。
“可這終究是示弱。”明輝還糾結這事。
“輸是弱,贏就是強,我想四殿下以前也認同這個道理,只是許多事拉不下臉做,所以失憶後,把以前沒做的事做全了。”
蘇柔扯了扯唇,明輝還說趙煦以前動武光明磊落,不會往地上趴,不會用自己的頭當武器。
但趙煦都做了,這證明什麼,證明以前那個陰晴不定的暴戾四殿下,其實覺著出其不意不光明的手段好,只是礙於身份,還有心中那點清高,所以不做,變成現在的趙煦就開始肆無忌憚了。
向皇帝示弱求救,在蘇柔看來是最好的辦法,有皇上出面,別人做小動作就要掂量。
而要是皇上不願,趙煦的這封信都寫到這份上了,不願也要捏著鼻子保了趙煦的安危。
信照常送出,到了第二日整裝待發,繼續趕路。
雖然不打算逗留,但還是兵分兩路出發。
吳雄有傷慢行,趙煦帶著蘇柔由好手護送減負先走。
趙煦說要減負,蘇柔挺想自己是被減掉的那一個,可惜才流露出一點意思,趙煦便繃了臉:“卿卿別忘了我是為了你才願意去京城,才願意做皇子,你要是不跟我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做了!”
兩人目光相觸,蘇柔觸到他眼裡的執拗跟認真,知曉他是說認真的不是開玩笑。
“我也不是不走,只不過是先待在這裡,等到殿下隨後來接我。”
趙煦搖頭:“我知道卿卿你是生氣了,既然是知道你是生氣,我怎麼能跟你分開走。”
不過就是沒生氣,他也不想跟她分開。她沒跟他在一起,就是待在再安穩的地方,他都覺得不安心,但他把她帶到身邊,他信他一定能護的住她。
“殿下想多了,好端端的我為什麼生氣。”
“你氣因為我遇到危險,氣我在救你的時候,也不忘提著花燈。”
趙煦一字一句,蘇柔覺得他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看著她冷臉悶氣,全部都明白。
只不過他怎麼想,只要他是趙煦,只要他是他們想讓他是的四皇子,那他就不可能避免有仇敵,避免有人刺殺。
但他又不想跟卿卿分開,只有勸服她接受他的一切。
“這些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