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進尺,打蛇上棍。
蘇柔不知道趙煦失憶前是不是這樣的人,但失憶後的他把這兩點特質表現的淋漓盡致。
趙煦說完,往內移了移,空出一塊地方讓蘇柔上.床休息。
她會上去就怪了。
“殿下回去休息吧。”
“今日我處理了公文,卿卿叫我不去正房,我也沒去,但是卿卿說晚上見我卻只是說說。”
趙煦控訴蘇柔的說話不算話,並提出了他認為的合理補償,“卿卿說我做得好就有獎勵,我想要的獎勵就是一起睡。”
蘇柔盯著趙煦,今天發生的事不少,到現在她已經覺得有些疲憊,看著趙煦歪纏的樣子,還真想破罐子破摔就那麼睡了。
“我睡覺不亂動,也不踢被子。”
像是察覺到蘇柔沒那麼抗拒,趙煦努力顯示著自己的無害,指了指床邊貓窩裡的小魚,“我比它還乖。”
這樣的男人應該是不懂什麼叫睡女人,蘇柔吹滅了手上的燈盞:“殿下記得自己的說的話,別亂動。”
趙煦點頭,瞪著眼看她家卿卿上了床,跟他蓋同一床被衾。
床上殘留的甜香怎麼比得上卿卿本人,趙煦的鼻子嗅了嗅:“卿卿,你身上真香。”
似青草又透著股無法形容的甜。
“殿下別說話。”
蘇柔揹著身子,疲憊地說了句就閉上了眼。
她不覺自己身上有什麼香味,但是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床多了不屬於自己的氣味,趙煦這段時間似乎愛奶酥,身上一股奶味。
小奶貓小魚身上的奶味都沒他重。
聞起來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趙煦開始是像承諾的那樣不亂動,但是過了一會,感覺到蘇柔的氣息漸漸平穩,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她的肩。
見她沒反應,又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給她翻了個身。
蘇柔本來是背朝他,那麼一翻,就是正面朝上。
趙煦半支著身子想再接再厲,把蘇柔再翻一翻,正面朝他。
不過這卻有些難,趙煦緊張的額頭滲汗,突然覺得床邊發亮,一掃看到一雙在黑暗中發著異光的眼睛盯著他看。
趙煦嚇了一跳,抱住了蘇柔,然後才發現扒在床邊的是那隻該睡在貓窩的臭貓。
趙煦瞪眼,想把它趕走,小魚不理他,跳上了拔步床,在蘇柔旁邊捲縮起來,繼續睡覺。
“走開……”
趙煦壓著聲轟貓,但貓沒走,在他懷裡的卿卿卻皺著眉嗯嘰了一聲。
他嚇得頓時不敢動。
因為他突然的一抱,原本正面朝上的蘇柔轉過了身,似乎把他當做了小魚,也抱住了他,還在他懷裡蹭了蹭。
趙煦僵著身體,不敢坐起也不敢躺下,只能半抬著。
他怕他一動,卿卿就不跑他了,她抱他的滋味實在太好,讓他又有了那種酥酥麻麻,想要化成一灘水的感覺。
卿卿,卿卿……
那麼香香軟軟。
他真的好喜歡她,想要就那麼一直跟她黏在一起。
他只有她,她也只看得到他。
-
第二天天明,蘇柔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黏在她身上的趙煦。
他的睡相好睡覺不亂動都是放屁,一雙手緊緊抱著她,蘇柔動了動腳,發現他腳也纏在她身上,不過好的是她衣裳沒亂,看來他真不懂男人睡女人,沒有趁她睡著對她做些什麼。
這讓她對之後跟他的合作更安心,她沒有把貞潔看的比天還重,但是在被壓制強迫的環境跟人發生關係,不免覺得噁心。
小心的移開了自己的腳,看著趙煦揉著眼睛醒來:“殿下該回去了。”
趙煦伸手扯住蘇柔的衣襬,躺在床上仰著頭看她:“卿卿,我能不能吃了早膳再回去?”
蘇柔淡淡地看著他,不說話。
趙煦吶吶地收回了手:“等到離開蘇府,是不是就可以一起吃早膳了?”
要是她說不可以,估計他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蘇柔勉強點頭,不過話沒說的太死:“要是沒什麼事,又沒有需要避諱的人,殿下不介意我吃相不好,當然可以一起。”
趙煦眼睛發亮,愉快下床穿了外裳。
他本來是想看到蘇芸她們倒黴才走,但現在他就期待離開蘇家了。
趙煦走了,蘇柔也該面對她逃避了一晚上的事。她吃了早膳才曉得,周氏已經在蘇芸的屋裡耗了一晚了,大概是蘇騰安跟她說了趙煦的身份,趙煦的院子依然風平浪靜,周氏沒去為蘇芸討回公道。
蘇芸都這樣了,趙煦卻沒受到任何責問,府裡的下人都覺察出了什麼,但趙煦的身份就是再不一般,所有人還是繞著他的院子走,生怕哪兒惹他個不如意,他就把他們的手腳給廢了。
就是有好前程也得有命去奔。
蘇柔突然想起了昨晚趙煦說的殺雞儆猴,他這是徹底把所有猴都嚇怕了。
“大夫怎麼說?骨頭接上了嗎?”
“表少爺的腳勁太大,左腳的骨頭說是有些碎了,其他接上了,可大姑娘還是疼得下不了床,說是要在床上靜養一兩個月,剛剛還疼暈過去了。”
不過春桃不覺得她可憐就是了,聽說她醒的時候還在咒罵她家姑娘,說是她家姑娘設計害她。
這簡直是瘋狗亂咬人,怎麼都該罵表少爺,但她似乎是被打怕了,壓根不敢提表少爺,就只敢欺負她家姑娘。
“大姑娘這種人就是不吃教訓,若是那傳言是真的就好了……”
春桃猛地剎住了嘴,低頭開始收桌子,見姑娘沒怎麼用早點,心裡給蘇芸又記了一筆,“我去端水給姑娘淨手。”
春桃藏不住話,伺候洗手的時候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蘇柔看不下去:“什麼傳言?本來我不在意,你這樣遮遮掩掩的反而吊我胃口。”
“姑娘,奴婢錯了。”
“知道錯了就說說是怎麼回事?”
春桃想說的,但又怕說出來主子生氣,吞吞吐吐半晌才道:“最近大姑娘不是太鬧騰了,府裡有個在蘇家伺候了十多年的老婆子,看不過眼說偷偷跟別人說,大姑娘是瞎鬧,當年大老爺是喝醉了酒耽誤躲避,根本沒救人……而且還說本來那些賊人根本找不到地方,是大老爺在外面瞎鬧,把人引到了宅子裡,平白害死了不少人……”
其實春桃覺得真相是這樣挺好的,這樣二房也就不欠蘇芸什麼了。
但畢竟是沒證據的事,她怕姑娘說她學舌,她才不敢說。
蘇柔怔了怔,突然嘆了口氣:“算了,不管是不是,娘都是覺得欠了她。”
按著周氏的性子,很難轉變,蘇柔也不抱什麼希望了,反正她是受夠了,她不欠蘇芸什麼,她若是再來招惹她,她不會對她客氣。
蘇芸那邊膽子小隻敢罵蘇柔,蘇柔不跟她計較,但趙煦卻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