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
這算是什麼情況?!
蘇柔本以為趙煦動了什麼心思,但看他也只是繼續盯著她的肩看。
“卿卿要我寫什麼承諾?”
觸到卿卿呆怔的眼神,趙煦舔了舔唇,手指順著她的肩頸的脈絡滑過,感覺到皮下的青筋跳動,手指微顫,從指尖湧起一陣酥麻,直竄心口。
這種感覺讓趙煦上了癮,手指上下游移,脆弱的經脈,在他的手下顫動。
“卿卿你的面板嫩嫩的好舒服。”
趙煦眯著眼,終於找到了一個詞來形容他此時的感覺,好舒服。
明明是他在摸卿卿,不是卿卿在摸他,但他卻覺得舒服。
屋裡的地龍燒的熱,蘇柔本來臉就有些發燙,此時因為趙煦的話,耳尖燒了起來,滾燙燙的,她不用看都能猜到她耳尖一定紅透了。
蘇柔再次攏起衣服,順便瞪了趙煦一眼,警告他別再繼續搞小動作。
趙煦喜歡她露肩的模樣,但是被波光粼粼的眸子一嗔,腦袋一空,抱著被衾躺在床上。
他躺下的感覺很怪,不像是人正常的躺倒,軟趴趴像是要化了的一樣。
趙煦不知道是不是在屋子裡悶久了,這些天面板悶白了不少,此時臉色紅紅地半埋在錦被上,眨了眨眼看蘇柔:“卿卿我好舒服,你剛剛那樣瞧我,我渾身變得軟綿綿的。”
蘇柔:“……”
蘇柔覺著她前十多年的人生,接不上話的次數都比不上遇到趙煦以後多。
想來原因是因為趙煦太坦誠,他就像是一張白紙,表達情緒也不轉彎,什麼感覺都用直接的方式表述出來。
屋中設有小桌,筆墨也備的有。
蘇柔磨了硯臺。
“留花翠幕,添香紅袖……”
這句詩瞧著燈下的蘇柔,從趙煦的腦海裡冒了出來,翻身坐起,趙煦拿過了蘇柔手上的墨塊:“這東西又硬又髒,我替卿卿來。”
他願意代勞,蘇柔樂得輕鬆。
“我幫殿下需要一份保證,需要一份能保證蘇家安穩的承諾,還有我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殿下再未成事前,還是在外人面前跟我保持一定距離,比如卿卿這個稱呼,還是別叫了。”
趙煦手頓了頓:“卿卿不信我?”
“殿下不是說覺得吳大人他們說的你不是你,殿下失憶前後的性格相差太大,我只是想尋求一份安穩,跟信不信任沒有關係。”
其實就是不信。
外頭的傳聞可能會以訛傳訛,但看吳雄他們對趙煦的態度,看趙煦對那幾個丫頭的態度,蘇柔就能斷定,趙煦沒失憶前一定跟傳聞差不離多少,是個不好相與的角色。
她當然會怕他恢復記憶之後,想起這些日子的犯傻,惱羞成怒嚴懲蘇家。
“人失憶了就會喜歡以前不喜歡的人嗎?”
趙煦聲音有些低落,有些難受他家卿卿不相信他的喜歡,“如果他們說得那個人是我,我既然是我,那我現在喜歡卿卿,有了記憶自然也會喜歡。”
他不過是排斥自己以前的性格,所以不想恢復記憶,但從來沒想過有了記憶就會對卿卿不在喜歡。
“那既然怎麼都會一樣,寫下來也不會改變什麼。”
兩人對視,趙煦敗下陣,坐下起筆。
“殿下就寫,承諾恢復記憶之後,也不計較失憶時蘇家的無禮,到時候要是覺得我可有可無,請放我自由……”
蘇柔還沒說完一句,就見趙煦毛筆沾墨,游龍舞鳳。
那些丫頭說的沒錯,趙煦寫字的確好。
蘇家她覺著寫字最好的是她大哥,但比起趙煦還是差了些味道。趙煦的字帶著銳氣,每一筆灑脫中又帶著有序,筆觸穩而不亂,一看就是以前下過狠功夫練習。
不過字好看是好看,跟蘇柔想要的內容南轅北轍。
“我保證一輩子對卿卿好,就算恢復記憶也不惹她生氣,寵她愛她,不能為了權勢,對別的女人笑,只有她一個媳婦兒,只對她笑,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所以我要努力給她最好,她喜歡的東西……”
趙煦寫著寫著自己笑了起來,他本來就只想好了第一句怎麼寫,但是一開始動筆,字就嘩啦啦的流瀉到了紙上。
“殿下撕了吧,我要的不是這個。”
趙煦鼓著唇迅速把墨跡吹乾,然後摺好放進胸口拍了拍,重新鋪了張紙,“卿卿想要我寫什麼?”
蘇柔掃了眼他的胸口,反正他失憶做得傻事不止這一件,多一件也無所謂了,等到他恢復記憶,再看著寫得傻話懊悔惱怒吧。
如願拿到趙煦寫得恢復記憶後不會動蘇家人的承諾,蘇柔收好了紙張。
“殿下回去休息罷……明日我會去找你。”
“哦……”
趙煦戀戀不捨地看著蘇柔的床榻,好想跟卿卿一同睡覺。
“卿卿以後別叫我殿下了,喚我夫君好不好?”
當然不好。
面對趙煦期待的眼神,蘇柔勾魂一笑:“等殿下掌握了權力,做到了我想讓你做到的一切,再提這事。”
趙煦拍拍胸膛:“我可以!”
保證完,趙煦全身充滿了力量,不像是來時怏怏的模樣,“我回去就看書寫字。”
蘇柔點頭。
說要走,但趙煦忍不住一步三回頭:“卿卿,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蘇柔盯著他小可憐的表情,頓了良久,認命點了頭。
她打算合作這事,也要與趙煦幾個心腹說一聲。
經過丫頭的事,吳雄心力交瘁,聽聞蘇柔腦子終於轉過彎,願意做主子的女人,為主子出力,笑的跟朵牡丹花似的。
“蘇姑娘是聰明人,知道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省了老朽準備的勸解。”
吳雄他們把希望寄託在白先生身上,但白先生趕到蘇家也未起什麼作用,並沒有喚起趙煦的記憶,也勸不動趙煦。
白先生是趙煦的老師,在所有幕僚中最得趙煦敬重,他都沒有法子,說轉機在蘇柔身上,吳雄他們只有聽命。
蘇柔打量面前的老人,白先生的年紀算不上大,臉上沒多少紋路,只是一頭白髮把他拖老了不少歲。
“白先生看來,我該如何聰明才能幫到殿下?”
哄睡了趙煦,蘇柔不急著走,而是坐下朝白申華問道。
她雖然打算不逃避了,但具體怎麼做她沒想出來。如果趙煦是個閒散王爺,那他聽她的話,她大可以指揮他吃吃喝喝就夠了。
可趙煦是皇位的熱門繼承人,事事都需要他做出決斷。
“我試過,殿下只是暫時忘記了人和事,但兵法與謀策並未忘記。”
說起這個,白申華眉梢為難地皺在了一起,“既然蘇姑娘想通,願意成為四皇府的人,我也就不瞞著蘇姑娘。”
“對於我們來說殿下就像是變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