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她眉頭皺得緊緊的,“母親真是糊塗!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您今日做的這些事情,傳出去只會讓女兒難堪!”
安夫人才跟安將吵過,此刻再被安桐這麼一說,心口那股氣又憋了上來,她道,“娘也是為了你好啊,你是沒見著那女人的狐媚子樣……”
“母親!不管燕都尉的夫人如何,但人家都是燕都尉三妹六聘娶進門的!您先前問我這門婚事,我也是不知燕都尉有妻室才說全憑母親做主,您若是早些同我說他有妻,我怎會應?”安桐畢竟是個還未出閣的姑娘,說起婚嫁之事,惱怒中還是帶著幾分不自在。
這個問題的確是安夫人沒有想到的,她當初看上了燕明戈當女婿,自己的女兒安桐在她看來,便是進宮去都夠格的。
她的女兒自然可能去給人做小,所以安夫人想當然的覺得燕明戈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女兒,立馬休掉他的原配。
可惜燕明戈那邊一直沒有動靜,她轉彎抹角跟安將軍提了許多次,安將軍卻讓說燕明休妻不厚道,不如讓燕明戈把原配降為平妻,再迎娶他們的女兒過門。
安夫人為此氣悶了許久,思來想去許久,才請林初來府上,她本意是想敲打拿捏林初一番,讓林初看清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在安夫人看來,一個丫鬟能有什麼見識?到時候她再出面,許給林初一筆豐厚的銀子,若是林初識時務些,就該知道自請一封下堂休書。
讓安夫人沒有料到的是,林初竟然是個硬茬兒,她後面被林初氣狠了,才想著把人捆了,找人壞她清白,憑著林初以前在羌城的那些事蹟,安夫人覺得只要放出謠言去,林初還不得被整個姚城百姓的唾沫淹死。
燕明戈想必也會因此厭棄她。
一切都算計好了的,誰會料到燕明戈那時候會在府上?
此刻最讓安夫人難受的是,安桐竟然也責怪她?
安夫人自問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安桐好的,她流著淚道,“好好,你們都怨我,都是我的錯……”
“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安桐知道安夫人素來是個偏激的,她道,“我知道母親做這一切都是為我好,但總得講究是非曲直。”
“是非曲直……”安夫人哭著哭著突然冷笑一聲。
“桐兒,你是不知道那類賤人可恨在哪裡,她們就會在男人面前諂媚博寵,我若不替你除了她,你性子寬厚,今後是要在她手底下吃大虧的啊!娘年輕的時候就被王豔秋那個賤人逼的幾乎沒有活路,若不是你外祖母趁著你爹巡視河道去了,在那賤人生產時一碗湯藥要了她的命,這安家後宅,哪還有咱娘兩的立足之地……”
安桐是第一次聽母親說起王姨娘的事,怔怔不知如何接話。
安夫人正抹淚,屋外突然想起了大丫鬟的聲音,“將軍,夫人病著呢,您過來了怎站在這門外,不進屋去看看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
看到今天的更新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作者菌得骨碌碌滾去複習啦~
提前給寶寶們說晚安~
注:平妻是對商人在外經商所娶女子的一種稱呼,但是其實際法律地位仍然為妾。(百度解釋)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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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安桐和安夫人對視一眼, 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妙的感覺。
“母親安心, 我出去看看。”安桐一張秀美的臉有些發白,畢竟那些事被安將軍知道了,她簡直不敢想象接下來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
安桐出了房門, 就見安將軍大步往西側院門離去的背影,她情急之下提著裙襬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大喊著, “父親!父親!”
安將軍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腳下步子半分沒有慢下來。
白天的雪一直下到現在, 早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這又是夜裡,前面是一處假山池塘,路段溼滑, 沒有掌燈,安桐不敢冒失跑過去。
假山那邊就是她庶姐住的地方, 安桐一個人站在雪夜裡,心臟的地方像是被北風豁開了一個口子。
她一直覺得, 安將軍對自己看重有餘,但親近不加, 曾經她以為那是嚴父。可是似乎在對待庶姐時,安將軍就變成了一個慈父。
安桐知道自己不該計較這麼多, 她生來就錦衣玉食,作為安家的嫡女,她也總是謹言慎行, 生怕自己一個不慎會給父母丟臉,讓他們失望。
她努力最到最好,只不過想讓她們多寵愛自己一點。
可是她猛然發現別人輕易就能得到她無論怎麼努力也得不到的東西時,安桐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可悲。
安家嫡女怎麼可以可悲呢?
她抹乾眼角的淚珠,掛著一臉從容的笑容回了安夫人的住處,正想找個理由在安夫人那裡搪塞過去,卻不想剛進門就見碎了一地的瓷片。
安夫人的大丫鬟額角帶著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安夫人破口大罵,“賤人!賤人!安定遠,我嫁給你十餘載,自問從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倒好,你心底一直藏著那個賤人吶!你那麼捨不得那個賤人,當年怎麼不乾脆隨她去了?”
安桐一見這陣仗,就知道一定是安夫人問了身邊的大丫鬟安將軍去哪兒了,結果大丫鬟說了實話,安夫人這才大怒。
前幾句她還勉強聽得,聽見安夫人後面咒罵安將軍的話,安桐就倏的變了臉色,道,“母親,女兒知道您是心裡不好過,氣急了才胡言亂語的,但這樣的話,還是萬萬不要再說了。”
安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的兒,為娘心裡好苦啊……”
安桐扶著安夫人,一隻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道,“母親,您莫要多想,您和父親十餘載的夫妻了,父親便是知道了王姨娘的事,事情過去這麼久,他也就氣個一兩天罷了。”
悲傷之後,安桐卻是出奇的冷靜,她從小就已經習慣,要怎麼去權衡利弊。
只是安桐一連好幾日候在書房外請求見安將軍,都沒有見成,安夫人甚至被下了禁足令。
安夫人日日以淚洗面,破口大罵安將軍不是東西,安桐寬慰安夫人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感到寒涼,昔日相敬如賓的夫婦,翻臉翻起來竟是這樣快。
安桐知道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不能再坐以待斃。
這日林初用過早膳,正在書房練字。
之前燕明戈讓她練那個繁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