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這有什麼起不來的——宣發撞牆幹什麼?”
公關:“……”
公關:“不知道,沒見過世面吧,昨晚起就開始撞了。”
林竹將信將疑,沒再多問,勉勵過團隊這兩天的辛苦工作,又簡單對了對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那部古裝劇已經正式敲下來了,叫《奉君》,大製作歷史向宣教片,鍾杳飾男一,劇組導演都是先前跟鍾杳合作過的老牌班子,按約應當是月中開機。
今天已經十三號,要是代言再多拍幾天,鍾杳就真是一點兒也歇不了,拍完這邊就得趕去進組了。
自己這場病到底還是耽誤了事,林竹揉揉額角,閉眼算了算行程,叫公關找人去改簽機票,把時間儘量往後拖一拖。
“哪怕卡著日子進組呢……保證不遲到,爭取讓鍾老師多歇幾天。”
林竹心疼鍾杳,實在不想讓他在飛機上補覺:“到時候去給導演賠罪,就都推在我身上,說是經紀人沒把行程安排好,太緊了……”
公關早習慣他的脾氣,點頭:“知道了,就是——”
林竹等他開口。
公關稍一遲疑,還是沒說下去:“算了,你剛那什麼……挺累的。不是大事,見了面再說吧。”
林竹微訝。
公關幾次進化之後脾氣大了不少,沒什麼不敢說的話,這麼吞吞吐吐欲語還休的,還是頭一次。
林竹病剛好,躺在床上還不覺得,站起來這一會兒就覺得頭暈。怕讓團隊察覺自己狀態不好亂了軍心,也沒再追問,順勢囑咐幾句,掛了電話。
鍾杳放好了水,讓林竹簡單沖沖熱水,自己守在了門外。
整個浴室都被熱騰騰的水汽攏著,空調的溫度開得足以出汗,一點兒也不擔心再著涼。
林竹站在花灑下面,讓微燙的水順著頭頂澆下來。
鍾杳和燦星的合同解約在即,林竹順手從大哥那兒撬來了一個法務部,已經開始正式走流程,最遲一個星期就能給正式訊息、從這次代言起,所有的收入都不會再交給燦星一分。
他先前接資源,還得盤算著公司要剝削走多少,現在沒了顧忌,就能盤算著給鍾杳搶些更優質的資源了。
金字塔頂僧多肉少,是老牌經紀人的主場,要什麼都得出去和人擼袖子搶才行。
林竹摸了摸自己胳膊上估計沒多少威懾力的肌肉,磨磨蹭蹭地衝著熱水。思緒有一搭沒一搭地東跑西撞,忍不住從正事拐了個彎,不受節制地繞到了論壇看的那些片段上。
威懾效果一般……摸著還是能摸出來的。
手感也還行。
林竹臉上有點兒發熱,輕輕咳嗽一聲。
昨晚把話說開,林竹就一直病到現在,鍾杳忙著照顧他,還沒來得及做任何跟以往比起來有任何出格的事。
他們現在——應該是在談戀愛了……
談戀愛了,就能做點兒和平時不一樣的事了。
趁著淋浴的功夫掉個沐浴液、摔個跤,讓人從外面闖進來什麼的……
林竹覺得自己多半是被編劇推薦的不靠譜論壇荼毒了,抬手用力揉了一通臉頰,把要不得的念頭逐出腦海。
時間不早了,鍾杳一天一宿都沒閤眼。林竹不想讓他再多熬,拿下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換上乾淨的睡衣出了浴室。
鍾杳就守在門外,見他整個人紅通通的出來,先往額頭上摸了摸,見沒發燒才鬆了口氣,拿過毛巾替他擦頭髮:“頭暈不暈?”
林竹見了鍾杳,亂七八糟的念頭就都清淨了,老老實實任他給自己擦頭髮,搖了搖頭:“哥,公關來電話,說讓咱們明天下午兩點去拍代言,我叫助理過來接嗎?”
“不用……中午咱們出去吃,我開車就行了。”
鍾杳接了一天經紀人的工作,心裡對時間大致有數,聞言搖搖頭,一笑:“明天出去能行嗎?一點兒都不難受了?”
林竹精精神神搖頭。
他是真不覺得難受了,多少有點兒發燒之後的疲倦頭暈,也是正常現象,再倒頭睡一覺,也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鍾杳仔細看了看他,眼底透出些笑意,把人圈進懷裡揉揉腦袋,聲音放得輕緩柔和:“那……我從明天開始,正式追求你,行嗎?”
林竹微愕,眨眨眼睛抬頭。
鍾杳抱著他,神色鄭重得彷彿接了一部中央欽點級別的年終大戲:“我查了查談戀愛的具體流程,還和他們要了幾個劇本……雖然咱們的進度有點超前了,也不能委屈你,不能因為咱們本來關係好就略過中間的步驟。確認關係之後要循序漸進,每個階段都有它存在的獨特意義……”
林竹怔怔看著他,半晌噗地笑了出來,一頭紮在鍾杳胸前。
怎麼能……這麼喜歡這個人呢。
林竹病剛好,身上力氣還不夠,靠在鍾杳懷裡就習慣性的犯困,闔了眼在他頸間輕輕蹭了蹭:“咱們……到什麼階段了?”
鍾杳低頭望他。
林竹掛相,才病了兩天,臉上就瘦了一圈。
鍾杳摸摸他的臉頰,把人往懷裡攬進去,有一說一:“我追求你,約會,吃飯,過個半個月左右,視機會酌情發展初吻。”
林竹閉著眼睛,耳朵驀地一熱,身形不著痕跡地僵了僵。
半個月……
林竹忍不住想問問鍾杳是從哪兒要的劇本,再求求川影的編劇幫忙,把劇本偷換出來了。
鍾杳自己也侷促,沒再多說接下去的流程,抱著他吹乾了頭髮,沒捨得鬆手,放緩力道把人抱到了床上。
林竹今天白天沒怎麼再出汗,鍾杳還是怕他難受,又換了套乾淨的床單被褥。剛在外頭曬了一白天的,鬆鬆軟軟,躺上去還能聞到新鮮的太陽氣息。
兩個人都困得不輕,一躺下就覺得全身發沉,沒過多久,屋裡已經只剩下了平緩的呼吸聲。
又過了一會兒,林竹悄悄睜開了眼睛。
鍾杳呼吸平穩,眉間透著淡淡倦色,看起來分明已經睡熟了。
林竹也困,可腦子裡偏偏轉著鍾杳說的半個月,怎麼都睡不著。輾轉半晌,還是攥緊拳攢足勇氣,顫巍巍撐身靠過去。
林竹胳膊微微繃緊,整個人天人交戰半晌,還是橫下心,嘴唇在熟睡的鐘杳額間輕輕碰了碰。
鍾杳輕輕動了動。
林竹被嚇得幾乎神魂出竅,咻地藏進被子裡。
半晌過去,再沒聽見其他動靜。
林竹小心翼翼掀開被角,見鍾杳只是翻了個身,懸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下來,一點一點磨蹭著躺下,按了按撲通作響的胸口。
林竹抱著被子,腦海裡砰砰砰砰地放著煙花。
他剛剛偷親鍾杳了!
論壇裡說的一點兒沒錯,他現在想竄上天放個二十米的二踢腳!
林竹小心翼翼地不碰到鍾杳,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