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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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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深夜才回來,晚歸後他便會和溫文慧分房睡,所以他能悄無聲息進去。

在凌晨三點,把林志聞殺了。

他在腦內完成了一場完美謀殺,殺人於無形,自我於滿足,卻在真正實施時害怕了。

躊躇站在門前,刀刃劃開空氣,全身都在泛涼,雙腿無可救藥的發軟打顫,想要殺了林志聞,想要帶溫文慧離開,可這樣的信念,卻無法戰勝他的膽怯脆弱。

眼淚不可避免,碩大的淚珠落在地上,他嗚咽著,抱著頭,疼痛四躥,為自己的懦弱而悲哀。

他像是進入了一個被顛亂的空間裡,恐懼和恨意,未來和現在,交織纏繞,最後在數下急促的呼吸中,小刀墜地,一聲脆響,溫崤念驀地驚醒,膝蓋墜地,慌忙地把那簇寒光撿起。

兩手握著短刃,抵在門板上,抬起手,擰開了把手。

只是推開了門,溫崤念便愣住了,昏暗的房間內,是暖到了極點,吸到的第一口氣是濃濃的木炭氣息。

無法呼吸,身體在進入的剎那便變得遲緩,溫崤念呆愣了數秒,目光卻在掃過那地上的陰影時渾身寒戰,是林歲穩。

林歲穩躺在那裡,在一片窒息的煙霧中,無聲無息。

是不敢置信的,思緒全部凍結,身體卻已經行動,快速上前,拽起地上的林歲穩,把他拖了起來,半扶著艱難走至門口。

在這間屋內呼吸極度困難,他化學不好,卻也知道燒炭之後空氣裡的氧氣減少,碳與氧不結合生出的一氧化碳會殺死他。

拉開半掩著的門時,後背卻傳來一個衝力,溫崤唸的身體前傾,他緊緊抱住了林歲穩,回過頭,在黑暗裡辨別出了溫文慧的臉。

後背泛著寒意,溫崤念絕望崩潰地看著她,“媽,你要做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溫文慧身體發軟,手卻撐在門板上,溫崤念聽到她的聲音,虛弱不堪一擊,卻像是刀尖,是能殺人的刀刃。

“小念,媽媽對不起你,你別管這些,快點離開。”

“不,我要帶小穩走,你也要走,我們出去,讓他一個人死。”

溫崤念騰出一隻手去拉住溫文慧,卻被溫文慧一把甩開,“把林歲穩留下,我不能讓那個人的兒子活著。”

“他是他,這和小穩有什麼關係?”

“不……他們一模一樣,他們長得一模一樣,魔鬼的孩子也是魔鬼,我不能……不能……”

溫文慧意識已經混亂,她也許根本不能察覺到自己在做些什麼說些什麼,長期的壓制毆打,讓她的人格都已經崩潰,爆發之後就是一場巨大風暴,她站在風暴中央,什麼都看不清,她只想著林家的人都要死,她自己也不能活。

溫崤念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林歲穩,就像林歲穩不會允許一樣。

溫崤念在吸入了一些一氧化碳後,身體已經有些發軟,他把溫文慧推開,卻又被拉住,溫崤念剋制不住一聲大吼,“媽,你要讓我死嗎?”

“你在說什麼?”

“我愛他,我喜歡他,求求你了,放開我,他不能死,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在生死之間,在那個剎那,被迷霧籠罩的情愫似乎一下子變得鮮明,他在溫文慧震驚的目光下,輕輕鬆鬆推開了她,溫崤念拉開門,把林歲穩拽了出去。

大門掀開的剎那,房間內湧入空氣,溫文慧跪在了地上,呆滯地看著溫崤念把昏迷的林歲穩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是她從來不曾發現過的情感交流肢體碰撞,是她忽略的一切,她根本不配做這個母親。

被壓制不懂反抗,在暴力裡瑟瑟發抖,在警察前撒盡謊言,讓兒子失望,讓他深陷囹圄。

溫文慧痛哭著,她伸手要去把門重新關上,卻聽溫崤念一聲驚呼,喉嚨被緊緊鉗制,昏迷的林志聞竟然醒了。

溫崤念嘶啞的喊了一聲,鬆開了林歲穩,他站起來。

在溫文慧驚惶含著淚意的目光裡,在林志聞錯愕驚駭的視線中,在即將亮起的日光下,墜入了那片昏暗灰黑的海洋,關上了門,便是關上了一切。

在林歲穩的記憶裡,高三的寒假,是家裡變故動盪的開始。

溫文慧燒炭自殺成了植物人,他自己僥倖活了下來,而林志聞和溫崤念則搶救無效,永遠離開了他。

很難去形容這種感覺,當他從醫院裡出來,當他回到家裡,站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看著這一切,去喊溫崤唸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心裡很茫然,耳朵明明是做了手術,恢復了聽力,可卻似乎還是什麼都聽不見,聽不到任何他想要聽到的聲音,或者說,是再也聽不到溫崤唸的聲音了。

《往事》結束

☆、求佛

第一章

習慣這東西有多可怕?

林歲穩後來長大了些, 能夠在不依靠心理醫生的疏導下掌控自己的情緒後,逐漸明白,有些人是真的離開了。

可就算是離開,他在自己生命裡留下的痕跡卻永遠不會消失。

偶爾看到的新聞報道里,驚鴻一瞥過的某個明星,就會想起溫崤念曾說想去看他的演唱會。

開車經過廣場,紅燈下的停頓中, 露天環境裡播放的音樂,哄哄鬧鬧見,聽到了溫崤念曾單曲迴圈的一首歌。

吃飯時夾到的綠葉菜, 開啟螃蟹後的蟹殼,糖醋小排中的微甜還有帶著氣泡的果汁汽水,都像是打來潘多拉魔盒的鑰匙,只要看到嗅見嚐到, 他就無法避免的去想起溫崤念。

林歲穩的第一個生日是溫崤念想起的,讓溫文慧買了蛋糕給他過, 後來每年的生日,都是溫崤念張羅,他很喜歡這類不用學習的活動,給林歲穩買蛋糕, 給他戴上壽星的小皇冠,看他吹滅蠟燭,後又忍不住問問他,許了什麼願望。

年年如此, 可自溫崤念離世後,就再也不會有什麼蛋糕了,蠟燭皇冠成了可以丟棄的垃圾,就連一句生日快樂,都只能在回憶裡聽著,治好了的耳朵成了擺設,再也聽不到他想聽的聲音。

那個人早已成了他的骨血,與他糅為一體。

他以為他們永遠不會分開,也早早起下誓言,卻未曾想過,他以為的如果,夢想中的一輩子,最後被一道生死劃開,成了永遠無法逾越的溝壑界限。

後來,他成了人們口中的林先生,為人忌憚,讓人高看,就真正的成了一個人。

他的世界裡不需要被人進入,買在半山公園的別墅裡掛滿了溫崤唸的畫像,由他描繪,一開始還是半生不熟的畫技,後來慢慢熟悉,把記憶裡的人拓在畫布上。

心理醫生和他說,如果覺得難受,就找一件可以紓解情緒的事情去做,於是那些畫越來越多,堆滿了整間房子。

大部分時間裡,畫畫都是在發洩,畫筆捏在手裡,油墨甩開,看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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