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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單元 燕巢幕上 第三章 獨望冷宮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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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老四和晚兒在一起?”周君邑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盯著安城。

安城故作慌張地說:“曉菱也看見了,不會有錯的,白姐姐好像暈倒了,是四王爺救了她,好像帶著往四王爺府那邊去了。”

“混賬!”周君邑氣得一把掀翻桌上的文房四寶,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看到周君邑這個樣子,安城臉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問:“曉菱,你說君上哥哥找去四王爺府,會看見什麼東西?”

“曉菱愚鈍,不曉得。”

“或許,是讓人心潮澎湃的東西。”安城笑著,如今的笑裡再也沒有往日的純真無邪了。

四王爺府,周越凌並沒有對白晚蘆做什麼。白晚蘆躺在床上,眉頭緊鎖,一直在說著什麼夢話,可週越凌又聽不清。

周越凌一邊幫白晚蘆擦汗,一邊說:“你是個不一樣的人,不該來這王城,也不該成為周君邑的女人。”

“冷……”白晚蘆喃喃地念著。

周越凌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紮紮實實地蓋在白晚蘆身上,然而,白晚蘆似乎還在哆嗦,嘴裡念著:“冷……好冷……”

“這可怎麼辦?”周越凌看了一眼四周,沒什麼禦寒的東西。

他頓了一下,將白晚蘆的被子掀開,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然後,周越凌用被子將白晚蘆與自己裹著,在被子裡抱著白晚蘆,希望這樣能給她一些溫暖。

“冷……冷……”在他懷裡的女子慢慢地停止了呢喃,周越凌讓她靠著自己,感受著她近在咫尺的氣息,一時間,微微有些心猿意馬。

就在此時,周君邑已經怒氣衝衝地闖進了四王爺府,四王爺府的管家攔著周君邑,周君邑一句“誰敢攔孤,通通殺頭”便將他們全部震懾住了。

直奔周越凌的房間,看到眼前那樣親密的一幕,周君邑一時間呆立在原地。

看到周君邑突然到來,周越凌沒有慌,而是緩緩將白晚蘆放下,再次用被子好好地蓋住她的身體,頭也不抬:“三哥來了?”

“周越凌,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周君邑的語氣陰森森的。

周越凌淡淡地說:“知道,四弟在湖中救起了晚貴妃,為了方便照顧,於是帶到了自己的府上。”

“你還知道她是孤的貴妃啊!就算孤的貴妃掉進了湖裡,你是不是應該先通報孤?”周君邑蓄勢待發,怒氣充斥著整張臉。

“三哥也還知道她是你的貴妃?那為什麼她掉進湖裡,差點兒死了的時候,你沒在她身邊?”周越凌反問,言辭冷靜,卻字字如尖銳的匕首紮在周君邑的心裡。

周君邑握緊拳頭,片刻後鬆開,邊走過去邊道:“四弟救了孤的晚兒,孤萬分感激,明日早朝定當好好嘉賞四弟。孤政務繁忙,一時疏忽了,孤自當在晚兒醒來時,給她賠個不是,不過現在,孤要帶晚兒走了,免得被別人傳出閒話,說四弟對孤的晚兒有什麼不好的心思,這樣,可對四弟不利啊。”

說著,周君邑伸手將白晚蘆抱起來,轉身道:“四弟坐好,不用送了。”

說著,便帶著白晚蘆離開了。周越凌一直側坐在床榻上,手握拳狀放在膝蓋上,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是的,方才那個男人他再討厭,也是一國之君,頭頂蒼天、腳踏大地,權利蓋過一切。而周越凌呢?只是一條卑微的可憐蟲,在背地裡籌謀著一切,在暗地裡挖地三尺尋找微弱的亮光,他到底是比不過他的,他需要時間,需要計劃,總有一天,他要坐上週君邑的位子,將他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簾帳換成了金色,上面繡的也不是騰龍,而是紅線繡的雀鳥。窗戶沒有合上,風透進來,微微撩動簾帳,燭火在燈罩裡搖曳,透著昏黃慘淡的光。

寢宮的床榻上,白晚蘆仍舊沉沉地睡著。夢裡的她極不安穩,一直皺著眉,嘴裡偶爾念著逢兒的名字。

“晚兒。”周君邑握著白晚蘆的手,希望這樣能給她一些安全感。然而,夢裡的白晚蘆卻悄然無聲地淌下了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到耳郭。

周君邑替白晚蘆拭去眼淚,白晚蘆正在此時醒了過來。

淚眼朦朧中見是周君邑,白晚蘆扭過身子,背對著他。

周君邑嘆了一口氣,道:“晚兒,別鬧了,你這樣,我心裡很難過。”

“你覺得我是在鬧嗎?”白晚蘆冷冷地問。

“你知道我為什麼難過嗎?除了逢兒的死。”周君邑傷神地看著她問。

白晚蘆氣得握緊拳頭,逢兒的死?他還要提逢兒的死!

“晚兒,你為什麼會和老四在一起?”周君邑問。

白晚蘆爬起來,盯著他:“和周越凌?”

周君邑垂眸,說:“你因為傷心過度,不小心掉進了湖裡,周越凌就在你身邊,救了你,並且把你帶去了四王爺府。”

“君上,您話中有話?”白晚蘆迫使自己冷靜,問。

周君邑道:“若是別人就算了,為什麼是周越凌?”

白晚蘆的視線很快變得模糊,周君邑是什麼意思?是在懷疑她不貞嗎?他不知道他這樣的懷疑,比讓她死更難受嗎?

“君上您覺得晚兒傷心之餘,拒絕君上的安慰,轉頭投入四王爺的懷抱。是這個意思嗎?”白晚蘆的眼淚滑過臉頰,顫聲地問。

周君邑起身,背對著白晚蘆,臉色陰沉地說:“孤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白晚蘆苦笑著,含淚道:“君上,您知道晚兒此時的心情是怎樣的嗎?它就像被千刀萬剮,撒滿白鹽,塵封在最寒冷的冰下。您可以和晚兒吵架,但是您不該懷疑晚兒……不該侮辱晚兒……”

沉默在偌大的寢宮內一發不可收拾。白晚蘆從床榻緩緩起身下床,她攏著袖子,走近周君邑,在他背後下跪磕頭:“臣妾白晚蘆,因懷二心,對君上不敬,懇請入住冷宮,了卻餘生。”

周君邑瞪大眼睛,迅速轉身,他抬起手,指著白晚蘆,整隻手都在發抖。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白晚蘆,問:“你……你說什麼?”

白晚蘆仍舊做磕頭狀,道:“臣妾白晚蘆,因懷二心,對君上不敬,懇請入住冷宮,了卻餘生。”

“你……”你明曉得我不願!

周君邑憤而甩袖,道:“孤給你一個機會,收回方才的話!”

“臣妾說出口的話,從來不收回。”白晚蘆直起身子,一臉漠然地說。

周君邑後退一步,盯著跪在面前決絕的女子,他忍住悲傷,口不對心地道:“好,既然你那麼想入住冷宮,孤就成全你。”

“來人!”周君邑怒道。

小房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戰戰兢兢道:“君……君上。”

“給我將白晚蘆與她的丫頭送到冷宮去!什麼東西都不能帶!既然她如此喜歡冷宮,就讓她在裡面自生自滅好了!”

“君,君上……”小房子被嚇得腿軟,跪下道,“這,娘……娘娘她……”

“還不快去!”周君邑道。

“是,是!”小房子磕磕絆絆地道。

白晚蘆站起來,走到小房子身邊,道:“有勞房公公了。”

“這……”小房子不明就裡,最終只能嘆了一口氣,“唉,娘娘跟奴才來吧。”

白晚蘆跟著小房子離開後,周君邑這才緩緩轉身,望著寢宮的門口,愁眉緊鎖,眼中藏著難以讀懂的深沉。

冷宮是王城裡最為蕭瑟的地方,寸草不生,沒有生機。在這裡,看不見什麼光明,等待冷宮主人的,只有黑暗與寂寞。

“咦?嘿嘿嘿,好玩。”舒眉不知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躲在宮牆下好奇地打量著搬進冷宮的人。

正準備踏入冷宮院子的白晚蘆駐足,側頭看向舒眉,她身著髒亂的衣裳,頭髮也沒有梳洗,正呆呆地看著白晚蘆。

“晚兒,我們走吧。”柳蕭雲提醒白晚蘆,哪怕舒眉如今瘋癲了,也最好不要靠近她。

“嗯。”白晚蘆點點頭,正要進去,身後卻傳來安城的聲音。

“白姐姐。”安城帶著幾個下人走過來,下人抬著一些日用品,安城走過去,對白晚蘆道,“白姐姐,冷宮空蕩蕩的,沒有這些東西,怎麼生活啊?”

白晚蘆掃了一眼下人們抬的東西,沒有吭聲。

安城又道:“雖然君上哥哥說什麼東西也不能給白姐姐,但那是君上哥哥的氣話,你看,安城來給白姐姐送東西了,君上哥哥不會不允許的。”

“那謝過公主了。”白晚蘆側過身子,讓下人們送東西進去。

安城親密地握著白晚蘆的手,道:“白姐姐,你跟君上哥哥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告訴安城,安城替你想想辦法,君上哥哥最喜歡白姐姐了……”

“不用了,安城。”白晚蘆推開安城的手,淡淡地說,“冷宮不是久留之地,公主請回吧。”

說著,白晚蘆走進了冷宮,柳蕭雲也跟著走了進去。

安城表面雖多有不捨,然而,內心深處卻比誰都要高興。畢竟,白晚蘆能被貶入冷宮,她安城公主功不可沒。安城扭頭瞟了一眼舒眉,轉身昂首挺胸道:“曉菱,我們回去吧。”

“是,公主。”

落葉蕭蕭,幾多風霜。

白晚蘆住進了冷宮,周君邑變得無心朝政。

連著好幾日,周君邑都沒有上早朝。小房子進寢宮替周君邑更衣,周君邑翻個身,道:“孤這些時日很累,早朝就不上了。”

周君邑此番行為,惹得朝廷百官極為不滿。

而周越凌卻似乎知道其中緣由。

一個傍晚昏昏的時候,一隻烏鴉在落霞處緩緩飛著,嘴裡發出悽慘的叫聲。周越凌步行來到了白晚蘆所在的冷宮,看見周君邑也站在那門外的樹下,仰頭望著那株樹,像是能望見裡面的某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小房子陪著周君邑離開了,周越凌於是走出去,站在殘破的宮門口看著裡面的情景。

那是一個蕭瑟不堪的院子,廢棄的水井佈滿了蜘蛛網,地上滿是厚厚的塵埃。

周越凌走進去,院子裡只有柳蕭雲在清掃地面,見周越凌來此,柳蕭雲稍稍愣了一下,放下笤帚,走過去行了個禮:“見過四王爺。”

“你們家主子呢?”

“裡面。”柳蕭雲剛說完,白晚蘆便開啟房間門走了出來。

“四王爺,你來這裡做什麼?”白晚蘆冷漠相待。

周越凌環顧了一下冷宮的環境,道:“我不太放心,所以來看看你。”

“四王爺不太放心什麼?不說清楚,這話傳出去,我恐怕洗不清了。”白晚蘆平靜地說。

“對不起,救你起來的時候,因為你同王兄吵了架,也不敢將你放心地交給旁人,因此,擅做主張地將你帶到了四王爺府。”周越凌說這句話是誠心的,他對任何人都可以偽裝,但是對白晚蘆,他想坦誠。

白晚蘆仰頭,望著尚好的天色,臉上浮著淡淡的笑意:“四王爺,我的雀兒們說陵州城楊花鋪滿了路,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晚兒。”柳蕭雲出言阻止,“你現在出去,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嚴重。”

“雲姐姐,跟一個不信任你的人談事情的嚴重性,你覺得,有必要嗎?”白晚蘆走下臺階,來到周越凌面前,抬頭問,“可以嗎?四王爺。”

周越凌道:“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任何地方。”

白晚蘆轉身面向柳蕭雲,道:“雲姐姐,你把我包袱裡的錢袋拿出來,我去添補一些東西。來到冷宮是因為不想見到一些人,並不代表我要在這裡自生自滅。”

“是。”柳蕭雲最終作罷,進屋把錢袋拿了出來。

白晚蘆將錢袋掛在自己的腰封上,對周越凌行了個禮:“有勞了,四王爺。”

周越凌將白晚蘆帶走了,帶走的那一幕,被安城看見了。

陵州城的楊花如雪一樣,真真兒地滿街都是。

白晚蘆站在一座石橋上,享受著清風撲面的感覺。她轉頭對周越凌說:“我去添置一些東西,四王爺,勞煩你在這裡等一下。”

“沒關係,你且去吧。”周越凌說。

白晚蘆轉身就走,入了幾家鋪子,挑了些她跟柳蕭雲需要的東西。回來的路上,她看到有個乞丐老者見周越凌身著華貴,於是伸手向他討要些銅錢吃飯。

周越凌甩了甩袖,臉上是嫌惡的神色,道:“到旁側去,我沒有什麼給你。”

“公子,你就行行好吧,老頭兒我好幾日沒吃過飯了。”乞丐老者哀求。

周越凌沒有再理會他,乞丐老者嘆了一口氣,折身緩緩下了橋。乞丐老者往白晚蘆這個方向走來,白晚蘆叫住乞丐老者,從懷裡掏出碎銀子給他:“老伯,這些碎銀子給你,去買些吃的吧。”

乞丐老者看著手心裡躺著的碎銀子,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這,這……”

“好了,我先告辭了。”白晚蘆笑笑,朝周越凌走去。

周越凌看著白晚蘆手上提著的物品,道:“我來幫你吧。”

白晚蘆將物品遞給周越凌,周越凌帶著她走上了那條漫長的鋪滿楊花的道路。

周越凌問:“晚貴妃,你就沒想過和王兄和好嗎?你這樣一直住在冷宮,並不是個辦法。”

“如果四王爺要來當說客,那麼晚兒只能先行告辭了。”白晚蘆不想談及這個話題。

周越凌忙駐足,面向白晚蘆,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晚貴妃,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你應該知道有些人適合依靠,有些人不適合依靠。”

白晚蘆冷笑一聲,道:“你說的不適合依靠的,是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長久依靠,四王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你說得沒錯,所以,你就沒打算為自己考慮一下嗎?”周越凌話中有話。

白晚蘆聽得出來,她抬起眸子,對準周越凌的視線,說:“四王爺讓晚兒做個打算,也許現在依靠的人不夠靠譜,要晚兒深思熟慮找下家,對不對?”

周越凌沒說話,默認了。

白晚蘆擦過他身旁,說:“對於晚兒而言,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依靠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雲姐姐,另一個是我自己。所有人都能背叛我,但是雲姐姐和我不會,我現在已經做好了選擇,找到了依靠的人,所以,不會再找另一個了,四王爺,你明白嗎?”

“我明白,但是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那我就靜靜等待那一天的到來。”白晚蘆伸出手,手心裡是一個木頭雕刻的摺扇,她說,“雖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但是謝謝你今天帶我出來。”

周越凌看著那把木刻摺扇,愣了片刻,這才緩緩地從她手裡接過來。他看著她,認真地說:“謝謝你,晚兒。”

他叫了她晚兒,對於這個稱呼,白晚蘆並沒有拒絕。

那日,周越凌將白晚蘆從冷宮中帶出來,又從外面帶她進去。

或許那一日,是周越凌最開心的日子了,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地散步,談著並不令人高興的話題。

這樣就足夠了,他已經很開心了。

將白晚蘆送回冷宮後,小房子就找到了正要回府的周越凌,對他道:“四王爺,君上有請。”

周越凌心裡猜到了周君邑找他所為何事,於是直接去了周君邑的寢宮。

寢宮內,除了周君邑,還有安城在。

周君邑懶懶地坐在書案前,看著站在面前的周越凌,問:“老四啊,你方才去哪兒了?”

“去陵州城了。”周越凌老實地回答。

“和誰?”

“和晚貴妃。”

周君邑的眸子清冷又危險,冷笑道:“哦?和孤的晚兒?”

“是的,冷宮缺東西,晚貴妃需要購置一些東西,所以拜託臣弟送她出宮。”周越凌淡淡地說。

周君邑點了點頭,又問:“那麼老四為什麼會出現在晚兒的冷宮呢?是散步不小心散過去了嗎?”

周越凌又說:“是一隻鳥雀帶臣弟過去的。”

周君邑心中有了一絲警惕,聽周越凌這話中的意思,他似乎已經知道了白晚蘆能聽懂百鳥語言這一事?

周君邑想了想,站起來,走到周越凌身邊,對小房子說:“小房子,我家老四今有兩功,一為保護孤的貴妃,二為關心孤的貴妃,送四王爺回去吧,重重有賞。”

“是。”小房子道。

然而,聽到這話的周越凌卻愣了一下,旋即,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周越凌心裡很明白,如今周君邑採用的戰術,是在刺|激他。因為周君邑很清楚,如果他暴怒的話,就正好中了周越凌的圈套。

如今,周君邑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嘉獎他這樣的行為,這讓他心中有些慍怒。

周越凌被小房子送走後,一直站在旁邊的安城走過去,不解地問:“君上哥哥,明明四哥哥都欺負你欺負到這個份兒上了,你為什麼還要獎賞他呢?”

“你不懂。”周君邑坐回書案前。

這時,曉菱來到了寢宮,站在了寢宮門口。

安城走過去,接過曉菱手上的花粥,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不想這些讓人頭疼的事情了吧,君上哥哥,來,這是安城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花粥,你嚐嚐看。”

周君邑看著放在書案上的花粥,眼睛死死地盯著。旋即,輕聲問:“花粥?和銀耳蓮子羹可有異曲同工之處?”

安城聞言,被嚇得連忙下跪,道:“君上哥哥!安城……安城不敢,安城不敢啊。”

“安城。”周君邑漠然地說,“這幾日,你也夠辛苦了,沒什麼事就別來孤的寢宮了吧,孤喜歡安靜。”

“君上哥哥……”安城跪著爬過去,扯著周君邑的褲腿,懇求道,“君上哥哥不要這樣對安城,安城知道錯了,君上哥哥現在一個人,安城知道君上哥哥很孤獨,安城不想離開君上哥哥……”

周君邑將安城扶起來,嘆了一口氣,道:“安城,你做好你的公主便行了,王兄仍舊像以往那般待你。有些事情,你不便捲進來,回去吧,我沒事。”

“君上哥哥……”安城淚流滿面,生怕他真的不再理會自己。

“回去吧。”周君邑坐回梨花椅上,疲憊地揉揉眉心。

安城抹抹淚,起身告退。

周君邑一個人靠著椅背,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場仗,不知道要打多久,也不知道他的晚兒,能堅持多久呢……

白晚蘆入住冷宮後,周靖淵與望秋第一次去看她。

但是,冷宮門口已經有兩個侍衛在把守,他們攔下了周靖淵。

“大膽!這是六王爺!”望秋指著周靖淵對侍衛說。

侍衛為難地說:“六王爺,君上下了令,任憑誰也不能進去,所以六王爺就不要為難小的們了。”

“本王只是看一眼,一眼也不行嗎?”周靖淵問。

侍衛為難地對視一眼,道:“六王爺,請回吧。”

周靖淵作罷,點點頭:“那好吧。”

說著,便帶著望秋走了。望秋不甘心地問:“六哥哥,這就走啦?咱們不看白姐姐了?”

“回去吧。”周靖淵沒有做其他回答。

沒見到白晚蘆,望秋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

沒想到,三哥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連旁人去看望白晚蘆也不行嗎?周靖淵心裡暗道。

然而,周君邑為何派侍衛守在白晚蘆的冷宮,箇中真正緣由,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兩個侍衛,是顧鷹的人。

在周越凌帶白晚蘆出去的第二天,他讓顧鷹派人去把守冷宮,任何人也不能放進去。

那天,剛把兩個人安排在冷宮時,便被柳蕭雲看見了。

柳蕭雲端了盆水潑在院子裡,問:“顧將軍,這是何意?”

“君上派人把守在此,得以保護娘娘的安全。”顧鷹說。

“只怕,君上的用意不是如此吧?”柳蕭雲問。

顧鷹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走向柳蕭雲,道:“總之,是為了晚貴妃好。柳姑娘,君上表面雖將娘娘貶入了冷宮,可他心中實際還是關心娘娘的,若是娘娘需要什麼,你需要什麼,便飛鳥傳書給顧某,顧某一定辦到。”

“飛鳥傳書嗎?”柳蕭雲轉身望著灰濛濛的天空,道,“冷宮這地方,哪有什麼飛鳥啊,有的只是無邊的寒冷和孤獨。顧將軍放心吧,有我在,晚貴妃一定沒事。”

顧鷹自知此刻不能道太多,皺了皺眉只說:“柳姑娘保重,顧某……去了。”

“不送,顧將軍。”柳蕭雲仍舊沒有回身。

顧鷹對著柳蕭雲的背影拜了拜,離開了冷宮。

過了許久,柳蕭雲才慢慢回身,臉上爬滿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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