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都沒上交,就入職了。
重點突出“私人”兩個字,說從來沒見過賀大影帝對什麼事這般上心,還特意囑咐了團隊注意事項。就好像招的不是一個助理,而是重金求了一個爹。
顧衡最初聽到的時候,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因為那種感覺很複雜,如果非要一個詞來表示,那大概是欣慰。就算平日再怎麼插科打諢、互相嫌棄,但昀修能從那場情傷、那段陰影中走出來,終是好的。
虛虛幻幻、徐徐緩緩走了這麼久,該歇下了,何必陷於往事不可自拔,跟自己一樣沒出息。
賀堅強,總算站起來了。
可是當賀影帝的心尖尖轉過身來的時候,顧衡覺得自己被一道天雷正中腦門,眼前一片漆黑,差點腿軟當場跪下。
腦子裡一片空白,所以擠在嘴邊的話語彙成簡單貧瘠的幾個字:艹,媽的。
這個陰影回來了。
這個賀堅強的陰影,同時也是,自己的陰影,他媽的竟然回來了!
現場的人看著顧總裁望著影帝的方向,那一臉不可置信的失態的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有陳素怡捏著衣服跟杜敏咬耳朵道:“修羅場啊修羅場,當場捉姦啊當場捉姦,慘絕人寰啊慘絕人寰。”
顧衡聽到了自己心在滴血的聲音,感覺所有的思緒都捲入無言的漩渦,從這個漩渦中掙脫出來需要的很大的力氣,可惜自己沒有這個幸運。
腦海裡一片混亂,像是颱風過境。
看著那個青年經過時光描摹,過分精緻的眉眼,即便一晃好幾年,依舊輕而易舉的亂了自己的思緒,就像最初見到的模樣。
祁真這個名字,這個人,就像是不小心掉入心頭的一塊方墨,淺淺而落,淡淡而開,卻在頃刻間將萬物都溶了進去,染上他的顏色。
顧衡看著祁真跟在賀昀修身後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覺得自己即將獲得精美白金手鐲一副,並有機會贏得拘留所十日遊豪華套餐,出手重一些,有可能還有時尚囚衣一套、高畫質大頭貼三張、免費精剪時尚髮型等看守所大禮包——因為自己想和賀影帝打上一架,抄起傢伙關進派出所的那種架。
自古以來,撬別人牆角的,都沒什麼好下場。
比如,西門慶。
自古以來,被別人撬了牆角的人更慘。
比如,武大郎。
而祁真這個牆角,之於自己,是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暗戀物件兼職初戀,是見不到天日的秘密。
顧大總裁勉強維持住“高貴冷酷”的人設,其實很想轉身就跑。
而不遠處的祁真看著引起一陣騷動的顧衡,第一反應是覺得這人有些眼熟,當跟著他哥走到跟前的時候,才驚覺“骨頭”竟然出現了,而且這根骨頭經過時光的打磨,似乎變得有些高貴冷豔。
看著就不好啃。
“小真,顧衡,還記得嗎。”賀影帝笑著指了指面前表情很屌的顧總裁。
“記得啊,很久不見了。”祁真對著顧衡輕輕頷首,笑著說。
“嗯。”顧大總裁面無表情,沉聲回道。
“裝什麼雞毛,別嚇到小真。”賀影帝狠狠捶了一把,面前滿臉都寫著“我敲裡媽”的好基友說道。
賀昀修:媽的顧鋼管今天是不是有病?這麼兇。
祁真:怪不得追了這麼久還追不到,兇什麼兇。
於是祁真趕忙把賀影帝的手拿了下來,一臉抱歉的對著顧總裁說:“不好意思啊,衡哥你別介意。”說完還瞪了賀總裁一眼,帶著滿滿的警告意味,看的賀影帝一臉懵。
而一旁的顧總裁則是心如刀割,很想把賀影帝的雙眼戳瞎,直接讓他變成謝遜。
雖說你們才是一對,老子連個舊情人都算不上,但是能不能不要當著老子的面眉目傳情,老子想殺人。
“你今天過來幹嘛。”賀影帝看著今天格外奇怪的基友問道。
“陸遠說你找了個私人助理,我來看看。”顧總裁惜字如金,像是讓他多說幾個字就要了他的命,說完還輕輕巧巧打量了祁真一眼,意味不明。
可祁真愣是從那一眼中看到了顧總裁不加掩飾的……不爽,就好像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模樣。
這剛見面自己就惹到他了?祁真很不解,明明以前還玩的挺好的。所以說社會是個大熔爐,他哥能保持現在的性子算是難能可貴了。
祁真很識趣的垂下眉眼,不想跟自出現以來,就沒有正眼瞧過自己的顧大總裁再有什麼眼神接觸,也沒那個心情去探究顧大總裁為什麼不想理會自己,免得火氣上來,在言談上得罪他,給他哥原本就不暢的情路再來個當頭一棒,讓他哥當場去世。
於是笑得眉眼彎彎微微頷首,說了一句“你們聊”之後就獨自跑開,好騰出些位置來給他們風花雪月。
經過一個下午的相處,賀大影帝的團隊都很喜歡這個新來的助理,本身祁真就不是什麼計較的性子,除了對吃食有些挑剔之外,沒什麼其他講究。
尤其是待人處事這一方面,跟賀昀修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讓人如沐春風,絕不是他哥給他艹的“毛病很多的助理”這個人設。
於是陳素怡她們快速被祁真收買,並獲得了“賀影帝和顧總裁關係真的很好”、“賀影帝經常住在顧總裁家”等“桃色新聞”,也開始在心裡琢磨起顧衡這個人在他哥心中,究竟是個什麼分量。
祁真不知道的是,直到他轉身走開的那一刻,顧衡緊緊攥著的拳頭才慢慢鬆了開來,因為過分用力使得掌心留下了好幾個印記,指節都有些微微泛青。
“你搞什麼?”賀昀修明顯感受到了顧衡的不對勁,像是見了什麼魔鬼一樣。
“你的私人助理?祁真?”顧大總裁的私人兩個字像是在嘴裡轉了一圈,才說出口。
“怎麼了?我也沒讓你付他工資啊,你怕什麼?”賀昀修漫不經心說著,完全不知道顧衡哪裡不舒爽了,跟被電到了似的。
我怕什麼?
我怕好不容易被我掐掉的孽根又長出點什麼枝芽來。怕祁真那個小妖精再對我笑幾笑我連節操都不要了。怕哪天忍不住真的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兄弟!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你注意點,找了個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