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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湘跟子衿要了團扇,今兒著實熱得很。她沒說話,反倒是皇后一副坐不住的樣子,團扇用力扇著。
“皇上讓我從鎮北運一批糧食回來,娘娘想必已經聽說了。”
“哼,你了不得!”皇后酸道。
看看人家這媳婦,怎麼就這麼厲害,再看看她那兩個兒子的媳婦,從這一點上來看,她好像知道自己兩個兒子為什麼這麼沒用了。
“糧食回來,需得有人負責調配,這可是個美差,不但能解決盛京饑荒,還能得皇上讚賞重用。”
皇后眯眼,“你想說什麼?”
“我向皇上推薦了三殿下。”
“你,為何?”
“三殿下急需在皇上面面好好表現一回,如此才能順理成章的接觸朝政。至於為何,這便是我跟娘娘討好的好處。”說著,柳雲湘將手中畫像交給皇后,“咱們繼續合作,可好?”
皇后盯著柳雲湘,明知道她滿腹算計,可……可她給的太誘人了,是她這個皇后都沒本事辦到的。
老三和老四雖然都回京了,可一個比一個閒,一個比一個能闖禍,她也求過皇上,皇上卻是訓斥了她一頓,責怪她養了兩個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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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著急,可沒辦法。再這樣下去,兩個兒子就真的廢了。
“這個宮女,如今應該不在宮裡了。”
“哦?”
皇后握緊那畫像,“但只要在宮裡待過,本宮就能找到她。”
柳雲湘笑,“那就先謝過娘娘了。”
從飛鳳宮出來往宮門走的時候,柳雲湘遇到了那韓自成,也就是皇上身邊那位韓公公。他一見到她便趕忙上前行禮,臉上依舊帶著那讓人看了非常不舒服的笑。
“王妃,今兒的日頭可真烈。”
柳雲湘沉眸,“公公是有話跟本王妃說吧?”
韓自成雙手交握在前面,聞言笑意更深了,道:“嚴大將軍的屍骨在烈日下也暴曬幾日了,今兒一早,皇上說他昨夜沒做噩夢,看來大師講的沒錯,龍氣續上,晦氣也消除了。”
柳雲湘輕哼,不過是一派胡言而已。
“明兒,奴才要將嚴大將軍的屍骨收起來,要是沒人要的話,便仍亂葬崗了。”說著,韓自成湊上來,小聲道:“要不給七殿下送過去?”
“不必了!”柳雲湘握緊拳頭道。
“到底是養了七殿下一場。”
“公公似乎很為嚴大將軍可惜?”
“哎喲喲,可不敢亂說,那嚴大將軍可是逆賊。”
柳雲湘眯了眯眼,“公公聽到了嗎?”
“什麼?”
“狗在叫!”
韓自成愣了一愣,隨即笑道:“七王妃真愛說笑。”
“狗又叫了。”
韓自成這下笑掛不住了,臉一青道:“這暴曬了幾日,也不知還能不能撿起來,估摸都曬成粉末了。倒也不必費勁去撿,用鼓風機吹幾下,就真的飛灰湮滅了。”
說完,這狗太監哼笑著走了。
從宮裡出來,柳雲湘先去了一趟靈雲糧鋪,交代了張琪一些事。
因行意想吃前面點心齋的點心,柳雲湘帶著子衿去買,走到岔口的時候,一個年輕女子攔住了她。柳雲湘細一看,這女子有幾分眼熟。
“前幾日,月老祠。”子衿小聲提醒了柳雲湘一句。
柳雲湘一下了然,便是因未婚夫與家裡雜役的媳婦有染而退親的那位姑娘,她挺喜歡這姑娘的性子的,遇到這種事,沒有哭沒有鬧沒有逆來順受,而是狠狠教訓了對方一頓。
只是把自己的名聲也弄壞了,有點可惜。
“夫人,請問您見過畫上這位女子嗎?”姜雲影拿著手中的畫像給柳雲湘看。
柳雲湘收回思緒,低頭看畫像,不由又吃了一斤,這畫像上不正是周姨娘麼,她前不久救的那位,如今還在曲墨染那兒。
“有一些眼熟。”她道。
姜雲影一喜,“還請夫人再仔細想想,在哪兒見過她,可知她的去向?”
柳雲湘心思轉了轉,“你是畫中人的?”
“她是我表嫂。”
表嫂?
柳雲湘捋了一下,也就是說眼前這位是武昌侯府大公子薛長風表妹?
“因與我表哥有些誤會,表嫂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而她還懷著身孕,我們一家人都很擔心她。”姜雲影眉頭輕蹙道。
柳雲湘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武昌侯府的水挺深的,她在還沒弄清楚這女子對周姨娘是善意還是惡意前,不敢冒然說出她的行蹤。
姜雲影有些失望,“打擾夫人了。”
姜雲影衝柳雲湘彎腰行了個禮,便去別處找人問了。
買了點心,柳雲湘坐上馬車,不想過岔口的時候,又遇到姜雲影了。這次不止有她,還有慕容令宜,而她正好看到慕容令宜一巴掌抽到姜雲影臉上。
“賤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出身,還妄想嫁給薛長風為側室,如今你那姨母死了,可沒人給你做主了。”
“表嫂,我只是看錶哥實在擔心周姨娘,我才幫忙找一找……”
“你裝什麼裝,分明恨不得那周氏出事!”
“不,我絕沒有這種心思!”
“我關你什麼心思,總之往後不許再進侯府大門,讓我再在侯府看到你,休怪我不給你臉面!一身窮酸,看著就讓人討厭!”
馬車過去,柳雲湘放下簾子,最後那一眼,她看到姜雲影低著頭哭了。
她搖了搖頭,慕容令宜自恃出身高貴,總覺得別人都低她一頭。哪日戳破了她的身世,不知她會不會瘋掉。
回到府上,一直到夜裡,嚴暮才回來,還帶著一身酒氣。
柳雲湘上前扶住他,“你怎麼喝酒了?”
“薛長風的小妾跑了,我幫他找了一天,他想喝酒解憂,非拉著我一起。”嚴暮喝得有些多,說話斷斷續續的。
柳雲湘嘴角抽了抽,“昨兒他還揍你,今兒拉你一起喝酒?”
“呵,跟個女人似的,愛哭還善變。”
“那他讓你喝,你就喝?”
“我這不想套他的話。”
“結果呢?”
“看著娘兮兮的,酒量還挺好。”
柳雲湘撲哧笑了,推著嚴暮往屏風後走,“你先洗澡吧。”
嚴暮點著頭走進去,脫衣服的時候,轉頭瞪了柳雲湘一眼,“我知道你饞,但你得等等,等我恢復記憶。”
柳雲湘臉一紅,“你想什麼呢,我就是怕你摔倒!”
“呵,我不信。”
柳雲湘咬了咬牙,“行,我在外面,保證絕不偷看。”
說著,她就真出去了。
只是聽到裡面哐的一聲,柳雲湘以為他摔倒了,趕忙進去,卻見他已經脫光衣服坐進浴桶裡了,剛才是裝皂角的木盒掉地上了。
他吊著嘴角笑了笑,“你果然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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