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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頭一次被晏琳琅甩了臉色,晏老夫人臉上的關心差點就維持不住了,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琳琅,你是不是還在責怪祖母?”
一旁的孫嬤嬤下意識地抬眸看向了晏琳琅的反應。
“祖母為何這麼說?”晏琳琅故作詫異地看向了晏老夫人,目露疑惑。
晏老夫人語噎,回想起前兩日在病床前說的那些話,她的臉色就火辣辣的,她算是看明白了,晏琳琅心裡有氣兒呢。
一個婆子彎腰上前,對著晏琳琅賠笑臉:“老夫人一直都很關心大姑娘,只是嘴上不說罷了,這幾日老夫人徹夜未眠在菩薩前求大姑娘能順順利利地渡過難關。”
有了臺階下,晏老夫人立即點了點頭,眼角還泛著淚花閃爍,時不時地拿起了手帕在擦拭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琳琅,你對祖母有誤會……”
“大姑娘,老夫人一向疼您,您怎麼惹老夫人生氣,還不快和老夫人賠罪,您畢竟是晚輩,可別落了個不孝的罪名。”婆子說,還不忘眼神瞟了眼孫嬤嬤。
卻發現孫嬤嬤低著頭,壓根就沒有幫晏琳琅做主的樣子。
於是婆子的腰直了不少,又語重心長地說:“大姑娘可別信錯了人,將自個兒的嫡親祖母給推遠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剛才祖母說有誤會,孫女想知道這是什麼誤會?”晏琳琅緊捏著手帕,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晏老夫人看,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似是要將對方給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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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親耳聽見了晏老夫人等人勸她去死的。
那個時候怎麼就不想想是她嫡親祖母了?
晏老夫人私底下早就和朱氏商量好了說辭,於是道:“還不都怪喪良心的道長,為了騙銀子,故意編排瞎話說你命格和晏家相剋,祖母也是無奈之舉。”
說著說著晏老夫人又拿著帕子揉著眼角,哽咽道:“是祖母老糊塗了,聽信旁人的話,險些害了你,若是你母親還在世一定不會原諒祖母的,握著把老骨頭就不該再活著。”
晏老夫人情緒越說越激動,伸手捶打著心口位置。
晏琳琅哪見過晏老夫人這般姿態,嚇得小臉微微白,站起身有些無措,眼眶中含淚。
“大姑娘,家和萬事興,有些事已經過去了,您就別斤斤計較了。”婆子扶著晏老夫人的同時還不忘指責晏琳琅不孝順。
晏琳琅抿了抿唇,硬是咬著牙將眼淚逼回去了。
“琳琅。”
朱氏忽然走了進來,掀開裙子就跪在了地上,這可把晏琳琅嚇一跳,她閃過身卻被朱氏一把拽住了胳膊。
一句母親如鯁在喉。
“琳琅,這事兒我也有責任,是我太著急了,為了晏家著想才會上當受騙,你若是心裡有氣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母親絕不會還手。”
說著朱氏就抓住了晏琳琅的手狠狠的往自己臉上招呼,晏琳琅大病初癒根本就不是對手,手腕被攥得發疼,想使勁掙脫都不成。
“你若是還在記恨母親,母親把命給你都成。”朱氏一臉嚴肅地說。
那婆子又陰陽怪氣地說:“大姑娘真的要把兩位長輩逼死了才肯滿意嗎?”
“大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幾個丫鬟也在一旁勸,目光紛紛指責晏琳琅小小年紀竟如此鐵石心腸。
晏琳琅急得快哭了,卻掙不開朱氏的束縛,她又氣又怒,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說,為什麼大家卻要逼自己呢?
“大夫人要以死謝罪,沒人攔著,何必拽著大姑娘的手腕?”孫嬤嬤一把上前攥住了朱氏的手腕,面上微微笑,手中力道可不輕,捏得朱氏輕呼著疼,便鬆開了手,晏琳琅也得到了解脫。
孫嬤嬤回頭看著晏琳琅被捏紅的手腕,就知道剛才朱氏的力氣有多大了。
她有些心疼眼前的少女,轉而看向了朱氏,挑眉問:“大夫人要謝罪是還等什麼良辰吉日不成?”
朱氏一時錯愕。
孫嬤嬤冷笑:“大姑娘大病初癒,一個個的便上趕子來威脅,傳揚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在場的人無一敢反駁孫嬤嬤的話。
晏老夫人見狀皺著眉頭說:“這是晏家的家務事,孫嬤嬤是不是有點多管閒事了?”
“老夫人,恕奴婢多嘴一句,您若真有心思補償大姑娘,倒不如將那個滿嘴說胡話的道長找出來,給大姑娘一個交代,說不定大姑娘心裡還好受些,而不是帶著人在這裡尋死覓活,詆譭大姑娘不孝!”
孫嬤嬤可不慣著晏老夫人的面子,句句戳心,氣得晏老夫人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只能藉口身子不適扶著丫鬟的手離開了。
一旁的朱氏有樣學樣一同離開。
人走後,晏琳琅白著臉色坐在椅子上沉悶不語,孫嬤嬤放低了聲音:“一個孝字壓下來,也的確是讓姑娘難為,今日姑娘也看見了,幾位壓根就不是來賠罪的,姑娘若是不自個兒獨立起來,日後還要被人欺負。”
晏琳琅慚愧的低著頭,她剛才的確是被晏老夫人和朱氏的行為給糊弄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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