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出爾反爾,我和你約定用古董賠償你,卻沒指定金絲楠鎮紙!”龍老闆看著唐寅。
“龍老闆,我想你真的誤會了!”唐寅有點哭笑不得的說。
他明白龍老闆為什麼這麼反應,就因為他撿兩次大漏,讓龍老闆產生心理陰影了。
他剛說金絲楠鎮紙不錯,龍老闆就以為他要撿漏了,當然會第一時間把金絲楠鎮紙收回去。
“我沒誤會,我只是拿錯了!”
“龍老闆,你這就不講究了吧?”張老闆臉色也陰沉下來了。
“老張,不管你怎麼想,金絲楠鎮紙我留下了,作為補償,我會拿出三件古玩來任你挑選。”龍老闆說著,根本就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反正他已經決定了,抱著他的金絲楠鎮紙就回到後邊去了。
該死!
張老闆恨得咬牙切齒,他和龍老闆的看法一樣。
問題是剛才龍老闆雖然有意向把金絲楠鎮紙給他,卻還沒有最終確定,反悔他有什麼辦法?
“有了……”突然張老闆眼睛一亮,他想到一個好辦法。
“唐老弟,不如我們合作怎麼樣?”張老闆看向唐寅。
“怎麼合作?”
“等一會兒,龍老闆要拿出三件古董來,你幫我挑選,如果能撿漏,無論值多少錢一半歸你,你看怎麼樣?”要分出去一半,張老闆自然是很心痛,但他知道想讓唐寅出手,就必須要捨得。
有舍有得,如果真能撿漏,就像他的乾隆印章裡出夜明珠一樣,就算只得一半,也是賺大了。
“好!”唐寅點頭答應。
兩人剛約定完畢,龍老闆就從後面走出來了,陸續拿出三件古董放在桌子上。
第一件古董,是一枚和田玉方章。
第二件古董,是一枚頂級羊脂白玉製成的玉佩。
第三件古董,是一把南瓜紫沙壺。
“張老闆,這三件古董你可以任選一件,然後我們之間就兩清了。”雖然是對張老闆說話,但是龍老闆的注意力,一直鎖定在唐寅身上,如果有可能,他現在就想把唐寅趕出他的店面。
他暗自祈禱,不希望唐寅開口,因為只要唐寅一開口,就有可能從他手裡撿漏了。
“龍老闆,咱們可說好了,如果我再選中了,你絕對不能再收回去了!”張老闆看一眼桌上的三件古董,沒去挑選,反而面對龍老闆。
他擔心萬一再選出來,龍老闆再次反悔,豈不是給他人做嫁衣了嗎?
聽到張老闆的話,龍老闆眉頭皺起來了,如果只有張老闆在,他都不用細想就可以答應下來。
關鍵是唐寅在,萬一再撿漏怎麼辦?
“龍老闆,你倒是給我一個答覆?”看到龍老闆沉默不語,張老闆再一次發問。
在唐寅身旁的蘇晚晚,看一眼唐寅,有一股與有榮焉的感覺。
龍老闆是古玩街上開古玩店的老闆,在古玩方面的造詣,不可能沒有兩把刷子,否則早關門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有兩把刷子的古玩店老闆,在唐寅面前卻變得異常沒有自信,她怎能不自豪?
畢竟她和唐寅之間感情日益升溫,雖然還沒有談婚論嫁,可也勉強能說是情侶關係了。
“好,你選
吧!”被張老闆再一次詢問,甚至是質問,龍老闆的臉色也有些發紅,感到很恥辱。
居然被一個年輕人嚇到了,讓他臉上隱隱有些發燒。
“唐老弟,要不你先看看?”聽到龍老闆確定的答覆,張老闆笑了。
“我就不看了,以免我看完你再拿不到!”唐寅伸手,在面前擺動三次,看樣子像是拒絕。
“好,既然如此,我自己來!”張老闆露出失望的神色,自己拿起三件古董一件一件的看。
好!
張老闆失望,龍老闆卻興奮了。
對於張老闆的古玩鑑定能力,龍老闆很清楚,和他在伯仲之間,談不上誰強多少誰弱多少。
只要沒有唐寅插手,龍老闆就放心了。
“龍老闆,你真可以,這三件古董的價格都差不多,選哪一件也不會更值錢多少。”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張老闆終於一一鑑定完畢了,隨後他看向龍老闆,露出略帶嘲諷的笑容來。
“你選好了嗎?”聽到張老闆的話,龍老闆笑了。
既然他拿出三件古董,怎麼可能拿出價格相差很大的,那不是讓人佔便宜嗎?
“我正好缺少一件茶具,就選擇南瓜紫砂壺好了!”張老闆拿出第三件古董,一件南瓜紫砂壺。
“老張,你是太有眼力了,這可是陳鳴遠的紫砂壺,絕對是正品!”
“少來這一套,我知道是陳鳴遠的,也絕對是正品,問題是摔碎了,雖然經過手藝高明的人修補,價值也會大打折扣,否則你肯拿出來嗎?”張老闆拿起南瓜紫砂壺,指著細微的修補痕跡。
一件古玩,完整品和修補品,價格能差到天上和地下。
確定要南瓜紫砂壺之後,張老闆也沒多呆,就和唐寅兩人一起離開,回到他自己的古玩店裡。
“唐老弟,你讓我選南瓜紫沙壺,究竟為什麼?”落座,張老闆讓小夥去泡茶,迫不及待的問了。
原來他剛才和唐寅有約定,龍老闆拿來古玩的時候,從距離張老闆最近的一件古玩開始算起,離他最近的是一號,稍遠一點的是二號,最遠的是三號,而他詢問唐寅之後,唐寅擺手拒絕。
擺動手臂的次數,就代表著古玩的編號,擺動幾次就選幾號。
剛才唐寅擺手三次,就是告訴張老闆,選擇距離張老闆最遠的三號,陳鳴遠的南瓜紫砂壺。
“當然是陳鳴遠的紫砂壺值錢!”唐寅笑了。
“我也知道陳鳴遠的紫砂壺值錢,我記得他的紫砂壺最高成交價八百多萬港元,換算成華夏幣,也有六百多萬,如果按照古玩價格上漲的規律算,現在肯定能超千萬,但這件是修補過的,價格肯定會大打折扣。”張老闆擺弄著手上的南瓜紫砂壺。
他對唐寅很有信心,但是唐寅讓他選擇南瓜紫砂壺之後,他就有點底氣不足了。
是陳鳴遠的沒錯,但是有修補的痕跡,看起來是曾經打碎過,後來被人巧妙的拼接起來了。
仔細看,還能看到拼接留下的痕跡。
“既然如此不如賣給我吧,我可以給你六百萬,絕對比你賣給別人的價格高很多。”唐寅笑著說。
“唐老弟你說笑了,我承認我的眼力不如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就說出來吧,別打
啞謎了!”一聽唐寅的話,張老闆就知道唐寅絕對有把握。
根據他的估算,這把陳鳴遠南瓜紫砂壺,因為是碎裂之後再次拼接起來的,市場價不超過三百萬,而唐寅卻直接把價格翻升一倍,就說明唐寅有足夠的把握,以這個價格收購還能賺很多。
而他翻來覆去,要找不到唐寅究竟心何在?
看到張老闆求饒的樣子,蘇晚晚都笑了,也睜著兩隻漂亮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等唐寅解惑。
畢竟在古玩方面,她雖然不能說是一竅不通,卻比張老闆差遠了,就更不要說和唐寅比較了。
“張老闆,你真沒發現南瓜壺有什麼問題嗎?”唐寅笑問。
“沒什麼問題吧?”聽到唐寅的問話,張老闆再一次仔仔細細的看,仍然沒有發現問題所在。
“紫砂壺上面的文字和圖案,線條是不是稍微有些模糊?”唐寅問了。
“的確有些模糊,可經過天長日久的把玩,在有包漿之後,稍微有一些模糊不是很正常嗎?”
“的確是一種正常現象,但你仔細看看,是包漿的問題嗎?”唐寅知道張老闆所指的包漿。
包漿,是古玩行業的專業術語,指的是古玩在人為把玩過程中,表面累積灰塵、汗水、油漬,再經過悠久的歲月,所形成的一種成分複雜的氧化層,會呈現出一種很自然的特殊光澤。
包漿很薄,但是再薄也有一定的厚度。
“唐老弟,老哥我實在眼拙,你就明說了吧!”聽到唐寅的話,張老闆再一次瞪大眼睛仔細看。
眼睛都看的不舒服了,也沒看出唐寅指的毛病所在。
“你不覺得包漿實在是有些太過均勻了嗎?”唐寅指出問題所在。
把玩一把壺的時候,因為持有者的習慣,不可能每一個地方都均勻把玩,就會造成包漿有些地方厚一些,有些地方薄一些,而眼前這把紫砂壺,包漿雖然看上去光澤很自然,厚薄卻異常均勻。
“沒錯,包漿實在是太均勻了。”聽到唐寅的提示,張老闆也反應過來了。
他剛才只注意到包漿的色澤了,很自然,不生硬,卻沒注意到包漿的均勻程度,是在太均勻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在紫砂壺的外表,被人為加上一層塗料。”知道這時候唐寅才揭開謎底。
“好好的一件紫砂壺,幹什麼要加上一層塗料,難道是一件高仿品?”張老闆突然警惕起來了。
在古玩行當裡,從古至今都不乏一些高仿能人,說白了就是造假的人。
有一些手藝精湛的,製造出來的高仿古玩,甚至比真的還像真的,連一些專家學者都會打眼。
“不是高仿,的確是真品!”
“依然不是高仿,為什麼要加上一層特殊塗料?”聽到唐寅確定是真品,張老闆才鬆一口氣。
此時在龍老闆的店裡,龍老闆正在喝茶,突然間停住了。
“不對,剛才姓張的和姓唐的眉來眼去的,一定是姓唐的偷偷指點姓張的!”回憶剛才張老闆的表現,龍老闆的冷汗就下來了,如果唐寅幫助張老闆挑選古玩,他是不是又一次被撿漏了?
想就越覺得有問題,越就越覺得心慌,乾脆把茶杯一放,交代夥計一聲就急匆匆離開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