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韞帶著安夷在醫務室將腿上的傷口消了毒,然後便等著醫生給安夷過來打疫苗。
安夷哭累了後,便躺在床上,用紅紅的眼睛盯著他。
沈韞竟然有些內疚了,如果他不扣著她去那處地方,她也不會被小貓咬,而且小貓還一直都是他在餵養,竟然傷害了她。
他在病床邊陪伴著她,見她視線一直盯著自己,他便問:“要不要喝點水。”
小姑娘點頭,弱聲說:“渴。”
沈韞望著她光潔的額頭上有些汗,絨絨的髮際線都有些打溼了,沈韞便從床邊起身,沒有開空調,而去開了風扇。
小姑娘便躺在那依舊看著他。
沈韞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然後再次在她床邊坐下。
頭頂是電風扇嗡嗡作響的聲音,他將水杯遞給她,安夷看著,依舊不接,甚至還搖頭。
沈韞想起什麼,他問:“一定要人喂嗎?”
她說:“江媽媽都是這樣照顧我的。”
沈韞說:“可是你成年了,怎麼還能讓人喂。”
小姑娘撅起了嘴,她將臉撇過去,顯然是一副不喂,就不肯喝水的模樣。
沈韞是從沒見過這麼嬌氣的小姑娘,可是,好像嬌氣這詞在她身上又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因為她看上去好像天生就是需要人保護和照顧的。
沈韞的手又再次輕輕抬著她的小巧的下巴,將水杯遞到她唇邊,她才含住水杯邊緣,依舊是她小口小口喝著。
沈韞正喂著,拿著東西的校醫從外頭走了進來,可剛走到門口,看到沈韞竟然在溫柔的喂著小姑娘喝水,那校醫嚇的一愣,什麼情況沈韞這是。
沈韞喂得很專注,深怕她嗆到一般,等她喝完一半後,她帶著水光的唇主動從杯子邊緣挪開,他才問了句:“不要了嗎?”
小姑娘點頭。
沈韞順手還拿著紙巾替她擦了擦唇,像是照顧小孩一般,他去放水杯時,一起身竟然看到校醫站在那,校醫盯著他手上的水杯,沈韞意識到什麼,立馬將水杯放在一旁,同校醫解釋說:“她情況比較特殊,所以、”
那校醫說:“你可是帶著她來了我這兩次了啊,既然是安夏的妹妹,安夏去哪了,怎麼一直都讓你照顧。”
校醫覺得這樣的情況有些危險,不管怎麼說,小姑娘都成年了,沈韞雖說比她大不少歲,可像剛才那樣照顧,總歸是不妥的。
沈韞也從來都是個會避諱的人,校醫還從未見他如此照顧過一個人。
沈韞說:“安夏最近排練學校慶典的節目,比較重要,所以有些忙。”
校醫說:“這可不成,無論安夏怎麼忙,自己的妹妹還是要照顧的,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夠照顧好小姑娘。”
沈韞怎麼會聽不出校醫話裡提醒他避嫌的意思呢,沈韞沒說話。
校醫走了過來,打量著小姑娘,那小姑娘也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全是針對,她討厭他。
她扭過頭,不看他。
校醫倒是沒看出小姑娘對他的敵意,他只是又問:“你和安夏的婚事定了?”
沈韞忙答:“嗯,已經定了,我們打算在安夏畢業後便結婚。”
校醫說:“那可得恭喜你。”
沈韞笑著。
校醫拿出注射器,然後在那調著藥,安夷一看到那尖銳的針,她帶著顫聲喚了句:“沈韞哥哥。”她開始緊張的抱著被子。
沈韞看了眼校醫,又看了眼安夷,便還是走了過去對安夷說:“不是很痛,很快就好。”
安夷從床上坐了起來,又抱住了他,像是找到了一所庇護所一般,藏在他懷裡,盯著校醫手上的針。
沈韞有些尷尬了,可是過了一會兒,他也沒管校醫在一旁怎麼看他的,也回抱住她,防止她等會亂動。
校醫去拿安夷的手臂,不過她頭髮很長,髮絲幾乎在罩住了整隻手臂,很不方便他下手,沈韞便幫忙伸手在安夷的頸脖處替她撥著長髮,可就在他撥開的那一瞬間,他看到安夷的脖子上竟然掛著自己的護身符。
他愣在了那,不過很快,他情緒如常的用手捂住了小姑娘的眼睛。
安夷看不見了,校醫便在她手臂上替她注射著。
注射完後,沈韞竟然覺得自己都好像出了一身汗,小姑娘依舊盯著他,沈韞怕那東西會被校醫發現,所以又替她將頭髮整理好,便讓她繼續躺著。
校醫打完針後,沒在裡頭停留,他拿著鐵盤出休息室,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住回頭對沈韞說:“沈韞,你出來下,我有點話要同你說。”
沈韞看著安夷,她乖乖的,也不哭也不鬧竟然只是看著他。
沈韞很想在她腦袋上輕揉一下,不過他忍住了他這不恰當的想法,便起身對她說:“你在這休息會,我過去一下。”
他也沒再看她,朝外頭走了出去。
安夷躺在那,視線隨著他身影動著。
沈韞到達外頭,他看向校醫問:“會發燒嗎?”
他擔心安夷晚上會因為藥物發燒。
校醫在那整理冰箱內冷藏的藥,他說:“可能會,你得讓她自己注意點。”
沈韞想到現在她宿舍的情況,有點頭疼和擔憂,這不是一個很合群的小姑娘。
校醫見沈韞在想著什麼,他便扭頭去點冷藏的藥物,點了一會兒,他說:“沈韞,你得注意點。”
沈韞聽到校醫這似是不經意提的話,思緒瞬間便被拉了回來,他看著校醫。
那校醫轉身對他說:“小姑娘是挺惹人憐的,可你和安夏是快要訂婚的人,就算對方是安夏的妹妹你可也要注意點距離。”
校醫對沈韞發出第二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