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撲到了喬然身上大喊:“爸爸養我!我現在一窮二白身無分文馬上就要露宿街頭了!爸爸養我!跪求爸爸了!”
喬然嫌棄的掙脫開來:“去吃屎啦!”
禹凌就是開玩笑,他就是怕尷尬,覺得這樣可以稍微緩解一下氣氛。在基地裡跟其他隊友哈拉了兩句之後禹凌就回房間收拾東西了——雖然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他衣服不多,但是有很多粉絲寄來的東西,他都看過,捨不得扔。也許以後能夠證明他在這個圈子也曾叱吒風雲的證據並不是那些比賽影片和採訪,而是這些他能夠實實在在拿在手上的東西。
一想到自己曾經也被那麼陌生人喜歡過,禹凌就覺得挺滿足的。
此生也就足夠了吧。
他是隔天的一個下午離開的,因為戰隊有比賽,大家都不在基地裡。他是特意選擇了這樣一個時間,因為他覺得分別不論是大是小,都是告一段落,難免傷感,所以還是自己一個人安靜的走掉好了。
大家都去打比賽了,送他的只有經理。他幫禹凌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裡,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禹凌的肩膀。禹凌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作為告別。
然後絕塵而去。
離開基地的園區時禹凌回頭看了一眼,幸好崇尚科學的社會沒有什麼回頭就離不開的詛咒。他就這麼回頭一看,覺得心裡非常平靜,沒有過多的情緒。因為離開就跟死亡一樣,都是人生必須經歷的,只要安安靜靜的等待著某一個時間節點的降臨就好了,不必想太多。
這跟他上一次離開某處時的心境完全不同,人大約都是需要在磨練中成長。
變成一個無怨無恨無悔,面無表情的中年人。
第22章
“嗨呀我這個槍法是他媽的終極無敵夕陽紅人體描邊大法麼!誒我操操操!”
攝像頭裡的禹凌特別認真的,最終在空了三槍之後才把對方打死。他龜縮在房間裡兩面牆之間的視野盲區裡歇口氣,對著直播間裡的水友說:“對面竟然比我還菜。”很快遊戲顯示安全區域正在縮小,禹凌只能往外跑路,而螢幕右上角顯示的剩餘玩家數量已經很少了。
禹凌一頓操作最終成功吃雞,他鬆了口氣在攝像頭面前一邊吹逼一邊抽菸:“這個遊戲我覺得對於我這種老年人還是很友好的,因為槍法什麼的就很浮雲,主要是這個策略你們懂吧,就全是智商操作。”他調侃著他的遊戲理論,彈幕上有送禮物有跟他鬧著玩的,還算熱鬧。
這也是他正式當主播的第二個禮拜,一切順風順水,還好。
從戰隊離開之後禹凌搬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離市裡面挺遠的,但是小區環境不錯,主要是安靜,他很喜歡。
頭一個月的時候禹凌幾乎都不怎麼上網,也很少和人聯絡。何又城這個名字彷彿一夜之間就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身上的破事兒太多被警察圈了起來,還是被什麼別的人擺平了。不過沒關係,他不在乎。
獨居生活是非常無聊的,故而禹凌養了一隻狗,過起了比之前都要規律而科學的生活,每天早起遛狗,上午讀書看報,中午吃完飯之後午休一段時間,下午出去遛彎,晚上回來看電視,遛狗,睡覺。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他開始思考自己之後的營生了,然後沒太多想的就去直播了。
守望先鋒的主播沒什麼人氣,看的人也不錯,禹凌暫時也不太想提起來,就去吃雞。不過他遊戲天分好,再加上說話有意思,也有一些粉絲基礎,雖然比不了那些大主播的火熱人氣,不過吃喝用度上都短不了就是了。
水友們說想看他玩源氏。
禹凌看了看時間,距離睡覺還有一會兒,就吐了口煙說:“行吧,好久沒完了,可能得有更新。”
好在網快,這段時間的版本更新也不多,很快就好了。
好友列表上的曾經的隊友和朋友都還線上,這個點可能都在熱烈的打排位。禹凌先去訓練場適應了一下,這種要手感的遊戲斷層太久會生疏特別多,禹凌想著就是給大家玩玩看,沒必要那麼較真,就進了排位。
然後慘敗。
“老了老了!”禹凌說,“當年拔刀一刀一個小朋友七進七出,現在感覺刀都鏽了。”藉著這個話題,他又聊了好多當初打職業的事兒。雖然時隔兩個月,但是不在一個世界裡的時候,其實就是差了很多,說起來都帶著灰塵的味道。
彈幕上有人說今天是決賽啊,NAS一穿三拿了冠軍,空神沒看麼?
禹凌看著那句話愣了好一會兒的神,才說:“沒看,這麼厲害呀,恭喜恭喜。”他是真的給忘了,現在想起來,王璐璐還給他決賽的門票呢他也忘了去看了。果然年紀大了記性就是不行。
他拿著手機給老隊友們發了祝賀的資訊,大家哈拉哈拉聊了一陣,說過兩天約著吃飯。禹凌沒上心,他覺得這事兒就是一個虛數,今天這個忙明天那個忙,指不定就拖拉到什麼時候了。他又打了兩把之後快十二點了,養生狗要下線睡覺了。
洗漱之後禹凌準備回房間,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他養的狗也噌的一下就起來汪汪叫。
“別叫。”禹凌拍了拍狗頭。這麼晚了怎麼可能會有人來?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又是一陣敲門,禹凌起了幾分警惕之心。他慢吞吞的移動到貓眼前,看到了一個清晰的輪廓,這讓他下意識的就推開了大門,衝著門口的人發牢騷:“大半夜拍什麼門,鬧鬼啊!”
張卻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顯然挺著急的,隊服沒換,臉上的妝也沒卸。
“你來幹嘛?”禹凌又問。
張卻低著頭說:“找你。”
“找我?”禹凌故作思考回憶,“我記得我走的時候沒捲走你什麼東西吧?”
“我拿冠軍了。”張卻說,“來找你。”
他的意思是,我拿冠軍了功成名就了也算是在自己的事業上做出了一番成績所以現在可以風風光光的來找你了。可是禹凌掐頭去尾之後一番理解,就得出了他是來顯擺的結論。於是禹凌說:“哇你這個是什麼操作,現役冠軍在前隊友門前開嘲諷?”
“沒有。”張卻看了禹凌一眼,又穿過禹凌看向裡面,“讓我進去。”
“誒你這個小孩兒怎麼回事?”禹凌說,“講不講禮貌?懂不懂尊老愛幼?哎哎哎哎!”張卻強行突破了他的阻攔進到了裡面,禹凌無奈,這麼開著門也不是個事兒,大晚上嚷嚷起來還會打擾鄰居,就只能先把們關了。
他平時沒有客人,狗衝著張卻叫喚了兩聲,意思是問禹凌:這是誰?
張卻從口袋裡摸出來了一個冠軍獎牌塞進了禹凌手裡:“給你的。”
禹凌說:“我要這幹嘛?”
“拿著。”張卻還把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