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外郊乞兒窩一片血汙氣息。

一個異常好看的孩子靜靜坐在一堆髒兮兮的稚童間，格外 。

別的孩子或是在嘶聲哭喊，或是在低聲啜泣，唯獨他面無表情，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的神仙童子，很難想象，前不久還有數名滿臉淫穢的乞者圍著他道：“這小東西生得可真好，老子打孃胎裡出來還沒見過這麼俊的娃，怕是過不了幾日就要被送走了，倒不如……在這娃走之前，咱們……嘿嘿嘿……”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呀？”

突如其來的小奶音打斷了他繁雜的思緒。

他下意識地循聲望去，眼前現出一張娟秀的小瓜子臉，大半籠在黑暗中，小半浸在皎白月色下，影影綽綽，叫人看不真切。

他有一瞬間的晃神，足足停頓兩瞬，方才啟唇：“我不是姐姐。”

等來他的答覆，那個聲音明顯有些雀躍，本就奶奶的聲音聽上去愈顯甜糯，她從善如流，連忙改了口問：“那……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

他之所以會開口說話，不過是有意地去糾正自己的性別。

那小奶音既不再說錯，他也就沒必要再去搭理。

許是今夜太過特別，他竟破天荒地又多說了一句話：“我為何要告訴你？”

本以為對話會就此終結，那小奶音又糯糯地響起，聽上去有那麼幾分懊惱：“那好吧，不說便不說。”

尾音才落，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那你怕死嗎？”

乍聽之下只覺這孩子把話問得忒奇怪，他卻側目將周遭掃視一圈，目之所及處皆骯髒，即便這四處漏風的破房子裡不曾點燭，也能映著月光看到一地被剝去皮毛的四角走獸，以及因肢體扭曲殘缺而抽搐，而放聲痛哭的老人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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