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我就把你帶回來了……”
過了一會,鍾晨姍才緩緩說道,“去給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鍾離玥鬆開她,還沒明白過來她突然的轉變是什麼意思,愣道,“你要喝水?”
“嗯”
鍾離玥面上一喜,“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鍾晨姍怔怔的望著她,沒說話。
鍾離玥俯首在她額頭上吻了吻,轉身就出去了。
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鍾晨姍眨了眨眼,她偏頭看向陽臺的方向,只見那張小圓几上放著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第100章
鍾離玥端著一杯水進了房間, 她帶著期冀的眼神望著鍾晨姍, “我給你倒了, 溫的, 你喝吧……”
“你準備什麼時候放我走?”鍾晨姍問她。
鍾離玥心裡一緊,忙道, “你先把水喝了,好不好?”她說著就朝鐘晨姍走了過去。
“別過來!”鍾晨姍喊道。
她從身後拿出了那把水果刀, 抵在自己的頸間, 眼淚無聲的往下淌,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放不放我走?”
鍾離玥在她把刀架在脖子上那一刻就愣住了, 她怔怔的看著她, 聲音顫抖,“晨姍……把刀放下……”。
鍾晨姍往後退了一步,神情堅決, “放不放?”
鍾離玥被她逼的近乎崩潰,她無助的站在那裡, 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我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這樣,至少不要拿你的命來威脅我……”
鍾晨姍咬著嘴唇,將鋒利的刀尖往裡送了幾分, 目光絕望,“那我也求求你,放過我,不行嗎?”。
眼看著她脖子上已經滲出了血絲,鍾離玥忽然就慌了。
“我放你走!”她大聲說道,“你把刀拿下來。”
“開啟門,你先出去”鍾晨姍看著她說。
鍾離玥抹了把眼淚,轉身就走了出去。
直到她消失在門口,鍾晨姍驀地鬆了口氣,但也不敢真的相信她,她將刀牢牢的握在手裡,這是她唯一的籌碼了。
鍾晨姍緩緩的走到了房間外,當她邁出去的一剎那,整個人便落入了一個懷抱裡。
“晨姍,對不起,我……”
鍾離玥悶哼了一聲,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腹部,慢慢說出了未完的話,“都聽你的,什麼……都聽”。
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擁抱了這個人……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她的衣服,鍾離玥勉強的笑了笑,“鍾姐姐……你要是……覺得解氣,就……再捅我兩刀,沒事,我……我不怕疼”。
鍾晨姍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眼淚迅速模糊了她的視線,“阿玥……!”
鍾離玥握住她的手,把刀子往自己身體裡狠狠一推,她忍著劇痛,咬了咬牙,“原諒我,好嗎?”。
鍾晨姍哭著想掙開她的手,“去醫院,我們去醫院……”。
“鍾姐姐……”
—
鍾離玥被送進了醫院。
手術室外,鍾晨姍目光呆滯的靠在牆壁上,大腦一片空白。
她差點殺了她……
“姑娘?”一道溫軟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鍾晨姍怔怔的抬起了頭。
謝堯擔憂的看著她,“累了就回家去吧,這裡有我在”。
鍾晨姍垂下眼睛,嗓音沙啞,“您覺得我能走嗎?”
謝堯嘆道,“是她對不住你”。
鍾晨姍笑容悲涼,“她怎麼能對自己這麼狠?明明都已經回不去了”。
—
鍾離玥醒來後就央求著謝堯要見鍾晨姍,這次有驚無險,好在傷口不深,手術後只需要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她以為經歷過這些,鍾晨姍就會原諒她的。
然而等待她的,並不如想象般那樣美好。
“阿玥,或許我們根本就不合適。”
病床邊,鍾晨姍認真的削了一個蘋果遞給她,“這次,就算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鍾離玥驚慌的看著她,“是我欠你的,是我對不起你,我混蛋……”。
鍾晨姍慢慢起了身,“我說了,以後扯平了,你也不用再自責了”
“不,不,鍾姐姐,你別走……”
鍾晨姍深吸了口氣,她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忙,你好好休息”。
鍾離玥猛地抓住她的手,整個人都從病床上跌了下來,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別走……求你……”
那個總是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此刻像條狗一樣跪下來求她原諒。
“阿玥!”鍾晨姍震驚的望著她的舉動。
鍾離鈞和謝堯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鍾離鈞眉峰狠狠皺了起來,厲聲喝道,“沒出息的東西!給我起來!”。
然而鍾離玥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她仍然攥著鍾晨姍的手,苦苦哀求,“鍾姐姐,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
“阿玥——”謝堯走上前,直接把人拎了起來。
鍾晨姍得以解脫,她往後退了數步,鍾離玥還在謝堯的懷裡掙扎著,拼命喊著她的名字。
有些東西一旦碎了,就再也補不回來了。
她和鍾離玥,緣盡於此。
鍾晨姍走了。
……
鍾離玥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全部崩塌了,心臟抽痛到無法呼吸,做什麼都沒用,做什麼都不對,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原諒她了。
鍾晨姍那麼心軟的一個人,她到底把她傷成了何種地步,她才忍心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
鍾離玥失神的撫/摸著脖子上的項鍊,然後拿到唇邊小心翼翼的親吻著。
沒了,什麼都沒了。
她放下項鍊,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兩個耳光,“你滿意了嗎!你滿意了嗎!”
鍾離鈞看著瘋了似的女兒,冷聲道,“鬧夠了沒有?”
“鈞哥”謝堯把人攬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肩安撫著,“你先出去吧,讓她冷靜一會”。
鍾離鈞冷哼一聲,轉身就出去了。
謝堯心疼的摸了摸懷裡人的頭髮,“振作起來,不要讓堯叔看不起你”。
鍾離玥自嘲道,“她都不要我了,怎麼振作,您告訴我?”。
“這世上就這一個女人嗎?你就非得一棵樹上吊死?”
鍾離玥沒說話,而是默默地推開了他,鑽進被子裡,把臉埋了進去。
謝堯沒準備繼續安慰她,他知道,這種傷口,需要自己癒合,沒人能幫得了她。
因果迴圈,她自己種下的惡果,今天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
謝堯嘆了口氣,二十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將來需要她獨自面對的事情太多了,再怎麼寵著,她也得學會成長。
住院樓外面,鍾離鈞緩緩吸了口煙,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