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維婭的眼神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乞求與惶然:“我不想你走……可是……”
可是,西爾維婭也不應該承擔這一切。
洛伽很矛盾。
他現在還無法明白這是什麼。
西爾維婭對上他的視線就不自覺的心軟了——洛伽從第一眼見到起就以毫不費力的姿態成功激起了西爾維婭的保護欲。
“他們說他們的,我沒有要他們喜歡啊。”
西爾維婭拍了拍他的肩,十足豪爽的動作,“你別胡思亂想了,養好了傷記得加強自身素質……多練練體術也好,至少可以保全自己。”
洛伽乖乖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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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爾維婭被所謂的“同窗”真的聯合欺負前,她真沒想到這群人路數這麼野——直接把她鎖在廢棄的藥劑室,裡面還沒有經過打掃處理,如果有什麼意外的混合或是沒被注意到的危害品,那真是老天爺來接人,攔都攔不住。
她原本就時刻警惕著會被絆一跤,沒想到這次多人連環,她沒躲過去,鬱悶地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在藥劑室走了一圈,想找個能出去的地方。
正當的出路都被堵死了。
藥劑室性質特殊,沒有窗戶,只有牆壁上留的幾個小孔透氣。
西爾維婭找了一圈,很有些窮途末路的意味,一籌莫展之際,門卻突然由外被撞開了。
“……洛伽?”
西爾維婭震驚了,看著眼前形容狼狽的少年,走得近了,才發現他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西爾維婭立刻握住他的手,“你受傷了?”
“……”
洛伽一時間沒說話,或者說,他現在說不出別的什麼話,他反手緊緊地握住了西爾維婭的手指,這是他認識西爾維婭以來,做過最為主動、表露情緒的動作,他的嗓音緊繃,如瀕死的水鳥極力振翅,從一線中艱難掙扎出僵硬無比的字句,“我們走。”
西爾維婭沒想到洛伽會全力用上來握住她的手——這種等級的痛感,以洛伽現在的力量,絕對是用上了全力。
但西爾維婭同樣看出洛伽現在狀態非常不穩定,她只是一言不發地跟著洛伽往外跑。
大概是確認到了足夠安全的地方,洛伽陡然放開了她的手。
西爾維婭注意到他猝然扶著一根柱子彎下了腰,忍不住再問了一次:“你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
洛伽別開臉,不想讓西爾維婭看到他現在臉上的表情,“我沒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西爾維婭疑惑地望著他,說出事實:“你在發抖。”
洛伽沉默了一陣,低聲開口:“……不討厭我嗎?”
西爾維婭:“?”
西爾維婭:“為什麼要討厭你?”
“因為我才被關起來。”
洛伽語氣漸漸地沉冷下去,但他自己還沒有發覺,“廢棄的藥劑室,稍有不慎就會危及你的生命。”
因為他而致使西爾維婭受到的這等威脅,讓洛伽心中逐漸升騰起難以言喻的怒火。
西爾維婭覺得他的邏輯也不太通順的樣子:“又不是你關我進去的。”
“但他們是因為仇視我才那麼做。”洛伽語氣急促,竟然有些氣急敗壞,他在西爾維婭面前向來乖順又溫和,被欺負成那樣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此刻竟然像是無法抑制,“你是受到了我的牽連,才會遭遇你之前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可也不是你的問題啊。”
西爾維婭等著說完,確認洛伽就算是不高興,不過也就這麼簡單的兩句話,又覺得這孩子真的可憐得沒邊了,斟酌著言辭表達自己的想法,“明明你才是那個受害者,他們因為內心的狹隘牽連到我,難道不是他們的錯嗎?”
西爾維婭朝他走近一步,試探地問:“你在生自己的氣?”
洛伽沒有否認。
西爾維婭覺得這人可真乖啊。
“那你變強一點,別人就不敢惹你,也不敢惹我了。”西爾維婭趁機“教導”他,這段時間以來,其實西爾維婭隱約發現,洛伽現在的狀態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得過且過的情緒很濃,並不是很想改變現狀——但是按照他原本所應有的智力值和武力值,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的,“你覺得呢?”
“……”
洛伽望了她好一會兒,很輕微地點了點頭,又說,“我……我可能做了點不好的事。”
西爾維婭“嗯?”了一聲,問:“你做什麼了?”
她大概猜得到。
畢竟她被關在那裡,那群人早有預謀,不可能任由洛伽來輕易地將她帶走。
果然,洛伽神色掙扎,遲疑著說:“我把他們都鎖進一階圖書室了。”
“?!!”
西爾維婭震驚臉看著他。
洛伽一直注意著她的表情變化,在西爾維婭出現反應的一刻,他的心臟立即下沉了一段,慌慌忙忙地補救道:“我、我沒有對他們做什麼不好的事,我只是想……我不把他們鎖進去,沒辦法來救你。我真的沒有做別的……”
“不不,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西爾維婭見他幾乎落荒而逃,想也不想地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微微的顫抖從交握處傳來,她不禁用了點力,將洛伽從惶惑的邊緣拉回來,“我只是驚歎你能在短時間內做到這步,更何況——何況他們並不相信你,你既然能做到這一步,以前你該能夠自保的?”
她感覺到的果然沒錯。
洛伽在此之前都處於一種很奇怪的沉寂狀態,他自己似乎都不想尋求改變,哪怕是被針對也無動於衷,所做的一切僅僅只是——為了活著而已。
他分明有令人側目的才能。
“……他們雖然不相信我,但也不認為我能造成什麼真正的威脅,所以戒心不重。”聽了西爾維婭的話,洛伽抿了抿唇,儘量簡單地向她解釋,時不時去看看西爾維婭的表情,“我只是想盡快讓你出來,藥劑室很危險……其他的,我沒有想過那麼多。”
“這樣啊。”
洛伽說的理由其實壓根都算不上是理由,但西爾維婭卻沒有刨根問底,很輕易地接受了這個說辭。
“那——”西爾維婭沒有這種經驗,這會兒也有點猶豫,開口的語氣是商量的,“就讓他們在圖書室待著?”
洛伽看了西爾維婭一眼,很快就將視線移開。
不知為何,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