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問過小苦,小苦說她昨晚睡了一夜,別說被雷劈了,連一滴雨都沒淋上。
問完之後,小苦還趕緊催她去上班。
“神君大人,再不上班就要遲到啦!遲到要被扣工資,扣工資就不能買食材,不能買食材就不能練習廚藝,不練習廚藝就不能招攬信眾,不能招攬信眾……你就要被天庭辭退啦!”
小苦,母親留給她的……
苦瓜精。
尤其擅長碎碎念,經常把人說到耳朵起繭。
她繼承灶神職位時一不小心契約了它,從此之後,她做的東西,都會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苦澀味。
一個命中帶苦的灶神……
有信眾才有鬼哦。
楚渺摸摸鼻子,喪氣了一陣,然後逼著自己打起精神來。
首先,她得搞明白這兩年內發生了什麼。
萬一她這兩年中了個彩票暴富了呢,對不對?
她抿了抿唇,拉開了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
按照她從前的習慣,她會把一些常用之物放在這裡,或許能從當中找到什麼線索。
她朝抽屜裡望去,除了一些日用的雜物之外,只看到一個精美的鐵盒。她伸手將鐵盒拿起,揭開蓋子,一開啟,就聞到一股酥香的氣息。
是一盒曲奇餅。
用小包裝分裝好,還貼上了她手寫的日期標籤。
看樣子是她做的——她當初以為自己做東方料理不行,另闢蹊徑,交錢報了西點班,決定以後多拓展西餐西點信徒。
……然後就被烘焙老師滿臉為難地勸退了,連學費都全額退給了她。
這讓她大受打擊,花大價錢買的烘培用具都擱置在那裡,再也沒動過。
可看著曲奇餅上的標籤,這些餅乾剛出爐兩天,十分新鮮。
這股香氣聞得她蠢蠢欲動:看起來不像黑暗料理的樣子,說不定在她失憶的兩年內,她的廚藝突飛猛進?
她拆開包裝,拿出一片餅乾正要入口,卻忽然僵住。
因為她看到這曲奇餅的上方,正繚繞著一團揮之不散的黑氣。
這黑氣小小一團,指甲蓋大小,形狀有些模糊。
楚渺盯著看了半天,感覺好像是……一片葉子?
……
湯麗從梁雲舒那裡得到訊息,心思安定下來之後,便摸出了手機,繼續追前幾天沒看完的那本小說。
她一邊磕瓜子一邊看小說,看得正起勁的時候,瓜子磕光了。
她的心情一下就跌入谷底——不管做什麼事情,她手邊一定要有小零食才能做得舒服,要是沒有,就總感覺嘴巴里少了點味道。
她放下手機,目光在辦公室裡搜尋,看看有誰在吃小零食,準備去蹭一點。
這一看,正好看到楚渺的手中拿著一片曲奇餅,愣著沒下口。
哎呦這些小姑娘,就是怕發胖,連口餅乾都不敢吃。
那就由她代勞吧!
湯麗心安理得地湊了過去,厚著臉皮道:“小楚,吃曲奇呀,給湯姐來點?”
不等楚渺回話,她的手就伸了過去,抓了一把曲奇餅在手中,迅速塞了一個在嘴裡,“咔擦”一口咬下去。
這一口不知吃到了什麼味,把她整張臉憋得漲紅,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咚咚咚灌了一大杯水,臉色才恢復過來。
然後楚渺就聽到湯麗說她:“小楚啊,你這曲奇,怎麼和老乾媽一個味道?”
……啊哈?
楚渺還以為湯麗會嫌這餅乾發苦,沒想到她完全沒有提這一茬,反而又拿起一片餅乾送入嘴裡,邊吃邊道:“雖然材料怪了點,味道還真不錯。就是辣了些,剛入口受不了。”
楚渺見湯麗吃得津津有味,突然有點茫然。
她這兩年……廚藝真的突飛猛進到,能夠把小苦的味道給蓋過去?
她望著湯麗,看著看著,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隨著湯麗吃下曲奇餅,那曲奇餅上的黑氣,竟然漸漸地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因為她的身軀比起曲奇餅來龐大數倍,這黑氣浮現在她身上便沒有那麼濃郁,只是在她身體輪廓覆上薄薄一層的霧氣,而後在她的頭頂,結出一片巴掌大的灰色葉子。
這一放大,葉子的輪廓就清晰可見——
一片苦瓜葉。
楚渺微微皺眉:難道她失憶的這兩年,小苦的能力進化了?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股黑氣不是什麼好東西。
所以當湯麗吃完手中的餅乾,還想伸手再拿時,楚渺護住了懷中的餅乾:“抱歉,湯姐。”
她衝湯麗靦腆一笑:“這餅乾,我還要送人的。”
湯麗只好悻悻收回了手。
送人,說得好聽,還不是不願意給她吃。
不吃就不吃。
這餅乾吃多了正好有些渴,湯麗拿起杯子,去飲水機前接了一大杯水,放在桌前。
她開啟手機,繼續看小說。誰知道沒看幾頁,手機彈窗上就蹦出一串新聞:
“當紅主唱秦淵疑與隊友打架,帶傷離開公司”
“驚!小天王秦淵被公司冷藏!”
“實力歌星秦淵與公司解約,欲將揹負上億債務”
……
秦淵!
湯麗心中又是震驚又是幸災樂禍:嘿嘿,這下好了,楚渺的靠山倒了。
她激動地拿著手機側過身,正要與楚渺說話,卻忘記了她的手邊放了滿滿一杯水。
“嘩啦”一聲,陶瓷杯就被她的手肘掃了出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杯子裡的水,大半潑在了鍵盤上,大半潑在了她的身上。
湯麗整個人被潑得像一隻落湯雞,愣了一會兒之後,罵罵咧咧地拿起手邊的抽紙,連抓一大把去擦乾衣服上的水跡。
她擦完衣服,對著鍵盤又是一陣哀嚎:“哎呦,這鍵盤全都是水,該不會報廢了吧?”
楚渺聽到動靜,微微側頭看了一眼。
一看就發現……
剛才還繚繞在湯麗身上的黑氣,不見了。頭頂的那片苦瓜葉,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湯麗還在抱怨:“我不就看了個新聞想跟楚渺說嗎,怎麼就這麼倒黴……”
對面的梁雲舒接過話頭:“是秦淵的新聞?怎麼他出事了,你比楚渺還激動。”
梁雲舒的眼神朝她掃了過來,隱隱還有些挑釁:“楚渺,除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光看著湯麗,不說話啊?”
然後梁雲舒就看到,楚渺輕輕眨了眨眼睛,滿目茫然。
她問:“秦淵是誰?”
像是被人按下了中止鍵一般,三人之間一下瀰漫著尷尬至極的死寂。
梁雲舒扯了扯嘴角,陰陽怪氣:“南海龍王的主唱啊,你不是與他最熟悉了嗎,每次都能拿到一手報道。怎麼人家出事了,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
南海龍王……的主唱?
楚渺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