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她全身上下都好痛。
小魚,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哪個是恢復神魂的藥?
他的聲音透著一絲帶著祈求的欣喜。
眼前只有模糊搖曳的影子,似是他將自己的乾坤袋舉到了面前,讓她檢視,可她什麼都看不清。
蘇明衡,我快死啦。你放我自由吧。
她低低地低喃道,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就再陷入了昏迷當中。
……
虞姬和長樂卻彷彿處在,一個奇妙的三個世界交匯的點。一方面,她們能夠感覺到,自己在浮浮沉沉的沉睡中昏昏頓頓;另一方面,她們又在自己的世界裡,獨立於這場事件之外;然後,她們還在蘇明衡的世界裡,旁觀著這個素來桀驁不馴的人,露出如此的無措和失態,他是如此的狼狽和瘋狂。
他那個時候,竟是如此的悲慟欲絕麼。
虞姬伸手,想撫摸他的臉,但她玉蔥一樣的指尖徑直穿過了他,彷彿她是虛無。
虞姬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垂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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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陸闖鳳族
為什麼她還醒不過來?
他已經砸掉了能砸的一切,到處都散落著碎片和殘渣,他眼眸是可怖的赤紅色,狠辣和絕望如困境中的野獸。
炎菲已經守了她很久,她都沒有好轉的跡象,各種名貴補神魂的藥不要錢一樣地灌下去,可她始終都在混沌中沒有再睜開那雙漂亮的鳳目醒過來。
她的乾坤袋裡面應該有那個男人給她的,能救治神魂的藥,可是那個男人設了只能她能開啟的禁制,他衝不開,她自己又昏迷不醒拿不出來。
宮主,您把大人還給天地之主吧,他也許能救她。
炎菲小姑娘的眼睛已經哭腫成了核桃,快要睜不開了,這時候,也不管這遍地的碎片鋒利,突然直直地跪了下來,哀聲求道。
他猛地一頓,轉頭,那雙紅眸狠絕瘋狂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妖,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炎菲被他可怕的眼神嚇得縮了一下,卻沒有退卻,依舊跪在地上,低著頭都點到了地上,聲音也在他的滔天怒意和凜冽的氣機下瑟瑟發抖,但她還是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
宮主大人,虞姬大人是一隻鳥,您喜歡這隻鳥,把她關進籠子裡。可是她不喜歡這個籠子啊,她這樣狠狠地一頭頭撞在籠子上,撞得都要粉身碎骨了,要死了。都這樣了,您把她還給她的主人吧。
把她還給那個男人?
這個念頭吞噬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和神識,他發了狠,一把掐著侍女的脖子將人單手拎了起來,像是要掐斷小姑娘的脖子。
只此息間,他卻聽見一聲很低很低的呻吟聲,急忙觸了電一樣丟下侍女,任人跪倒在地,咳得艱難而斷斷續續,而直奔到床前看她。
小魚?
他小心地抱著她,低聲喚道。
似是迴光返照,她點墨一般烏黑的瞳業已失焦渙散,應該已經看不清他的臉,卻依舊地望向他的方向。他湊到她唇邊,只聽見她輕若風燭地說。
鳳凰兒,我救你的時候,你說過你願意滿足我一個願望的。
我現在要死了,你放我自由吧。哪裡都好,我想要自由。
然後她便再一次在他懷裡陷入了昏迷當中。
……
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了自己救了他,她想起了自己。
可是,她說,她還是想要自由。
她想要用自己以前答應她的一個願望,換自由。
他心神大震,一時腦間轟的一聲,只餘一片亂哄哄的嘈雜聲,似是什麼都不曉得不清楚,許久,他的手攥得骨骼都咯吱作響,卻是突然如夢初醒地慘笑出聲。
他都做了些什麼啊。
他的憤怒彷彿被一潑冰冷的水澆下來,瞬間涼透了。無邊無垠的惶恐和害怕取代了滿心的憤怒和瘋狂,突如其來的罪惡和愧疚感幾乎要將他凌遲成千片萬碎,他突然感覺到萬箭穿心一般的心痛,頹然以手遮目,神色痛苦而悲慟,放聲大笑出來。
她要死了啊。
她救了他,可因為他,她都快要死了啊。
就因為她不喜歡他,他就要她死。
以前,她救他的那時他曾想過,這笨丫頭帶著一身至寶,又是傻乎乎的善良,要是碰到的不是他,會被那些心腸惡毒的人騙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吧。可是現在,她躺在這裡,要死了,卻完全是因為救了他,卻不喜歡他的緣故。
多麼可笑,他一廂情願地想要愛護她保護她,可因為自己所謂的保護,她現在躺在這裡,命在旦夕氣息奄奄。
一樣是恩將仇報,自己原來和那些心思陰險歹毒的人業也沒有區別。
而他甚至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霸佔她,不肯把她還回去。
……
炎菲,去給她準備暖和的衣物,我親自帶她去北仙界的縱雲梯那裡。
有一滴冰冷的眼淚順著他的臉頰落了下來,他無比小心地將她打橫從床上抱起,看著她青白灰敗的臉,安靜地出聲吩咐道。
我帶她去找天地之主。
蘇明衡縮地成寸的神通速度很快,三個時辰之後,他便已經抱著被裘絨裹得嚴嚴實實的她,身處在鳳族的領地之外的廣袤沙地裡。
北地冰冷的朔風,吹起沙塵和落葉反捲著飛過,吹得他一身黑衣獵獵,他俊美無儔的臉陰沉森冷,淵停嶽峙地面對著巍峨的城池,深吸了一口氣。
這座他有著諸多慘痛記憶,卻最終被他踏破踩在腳下的城池,他又回來了。
這次是因為她。
低頭看了一眼懷裡人事不知的美人,他驟然放開周身絕世兇獸蠻橫狠厲的驚天氣勢,開始向城池上空飛掠而去。
腳下的城頭有人認出了他,立刻如臨大敵,開始急迫驚惶地四下高呼奔忙,城頭上經過數息的兵馬慌亂,慌作一團以後,集合的鼓聲大作。凌亂鬆散的兵士開始有條不紊地聚集,合成嚴謹整齊的佇列,一支蓄勢待發的軍隊頃刻間集合完畢,一時是殺氣凌然的整裝待發。
你這孽畜又回來作甚!
有一神形枯槁的耄耋老者自城內御劍而至,見了他便須發怒張,厲聲喝斥道。
是蘇海沉這個老頭,以前這個老頭子因為他的廢物孫子沒少找他麻煩,他原以為上次已經順手宰掉了,居然還活著啊。
本座欲借道往縱雲天梯一行,不想死的讓路!
他只輕蔑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薄唇微動,厲狠的聲音便響徹方圓百里。隨即,他視若無物地掠此人而過,腳下絲毫未頓,速度不減地向縱雲梯方向繼續飛掠而去。
孽障。你把我鳳族當做什麼,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
老者聞言,怒極反笑,猙聲號令道:
弓箭手!
隨著老者這一聲的厲聲大喝,弓箭手的陣營儼然有序地在他腳下集結,霎那間,萬弩齊發,鋪天蓋地的箭雨帶著兇戾無比的殺氣向他而去。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