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到加護病房那層,看到坐在病房外椅子上的秦遇時,宋攸寧就知道自己沒來錯地方。
男人依舊穿著昨天那身西裝,不過外套已經被脫了下來,草草地擱在旁邊的椅子上。他白襯衫的袖口也不過粗糙地堆在手肘處,露出一截偏淡的小麥色手臂。
隔夜的穿著顯示男人待在醫院整宿,守了祁慕顏整宿。
宋攸寧這個角度能看到男人輪廓分明的側顏,分明的喉結在挺立的襯衫領口處上下浮動,他微低著頭,翻看著手機裡的東西。
她覺得,讓秦遇時原諒她傷了他心尖上的人這事兒本來就很困難了,還要讓他去說服祁傢俬下和解,更是難上加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脈脈》,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第47章 你能幫幫我嗎
察覺到有人過來,秦遇時轉頭,便看到還穿著淺藍色病號服的宋攸寧帶著她重新打了石膏的手站在哪兒。
男人神色暗了幾分,徹夜未眠的臉上掛著疲憊,英氣卻半分未減。
但宋攸寧敏銳地察覺出從他身上散發出的,一種叫做讓她別再得寸進尺的氣息。
宋攸寧定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過去,還是就站在這兒。
求他,是強人所難。
不求,就是等著祁家的處理。
猶豫了半秒,宋攸寧還是決定為了弟弟試一下。
尚未邁開步子往秦遇時那邊走去,男人已經率先從椅子上起來,神色沉沉地她這邊走來。
他身形高大,無形之中讓宋攸寧感受到了壓迫感,來自這個成熟男人的威脅。
他沒走過來,而是打開了兩人之間的安全通道的門走了進去,宋攸寧這回沒有猶豫,走過去開啟剛剛關上的安全通道的門。
秦遇時站在樓梯轉角處,他開了窗,手中夾著一支剛剛點燃的煙。
看得出,他現在極力在剋制著什麼。
也許剋制著想要親手摺斷她這隻手的想法,她想。
宋攸寧深呼一口氣,走到秦遇時身邊,略有些刺鼻的煙味侵入她的鼻間,她躊躇片刻,“七小姐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還有……之前在餐廳,我也不該說出以手換手這樣根本解決任何不要問題的處理方法,是我的錯。”
秦遇時夾煙的手一頓,轉頭,那雙深邃的眸子盯著認錯態度誠懇的宋攸寧。
歉疚是真的,道歉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遇時咬著煙抽了一口,青煙從他薄唇邊溢位,性感得一塌糊塗,他開口,嗓音低沉磁性,“小七四歲就開始學大提琴,我和啟程他們到處玩的時候,她在琴房練琴。我們讀書上課的時候,她還在練琴。等我們稍微懂點事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拿獎,緊接著是全球巡演。下個月中,她在國外還有一場演出。”
秦遇時的語速,不疾不徐,語氣,不溫不火。
但宋攸寧就聽著他這番話,那種罪惡感就湧上心頭,“我……我真的很抱歉……她想要我怎麼樣都可以,只要……只要他們放過我弟弟,我願意為這件事負責。”
“怎麼負責?”秦遇時反問。
“我……”賠錢,賠手,賠一切可以彌補祁慕顏的東西。
但那些,都換不回祁慕顏的手?
秦遇時夾著煙的手支在窗外,他沒再看宋攸寧,“錢?祁家不缺。你?他們也不會動。”
再怎麼說,宋攸寧的親生父親薛宜明當年和祁慕顏的親生父親秦雁回,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就算不看在薛家的面子上,也會看在薛宜明的面子上放宋攸寧一馬。
但總得有人為這件事買單,那個人便是宋星河。
當宋攸寧真切地聽到秦遇時說祁家的人會拿宋星河開刀的時候,她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個時候紅了眼眶,不該這個時候就六神無主。
她該鎮定,該冷靜,該想應對辦法。
宋攸寧強壓下胸口的血氣,對秦遇時說:“你能……幫幫我嗎?”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婚途脈脈》,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第48章 以及男人在她耳邊的低喘
清高又要強的人主動道歉,又請求能不能幫忙。無非兩種情況,一種是真走投無路,一種是虛情假意地想走捷徑。
秦遇時想到先前他和宋攸寧說過,只有適當示弱的女孩子,才會過得更加順遂。
現在,她是現學現賣?
宋攸寧卻沒有注意到秦遇時審讀的目光,她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隱藏在心中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家的事情在圈子裡面被拿來翻來覆去地說,所以你肯定知道,星河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那你更應該知道,三年前我為了來參加親生父親的葬禮,發生了車禍。如果不是爸爸當時將方向盤轉向副駕,死的就會是我和媽媽。”
宋攸寧以為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就算再深的傷也該好起來。
但重新說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就像將結痂的傷口生生地撕開,讓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展現在自己眼前。
還是疼的。
宋攸寧沒看秦遇時的表情,只想將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所以,我欠爸爸的,都會還給星河。我這麼說不是為了讓你可憐我的身世然後幫我,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有你想保護的人,我也有拼了命都想要守護的人。”
他有他想保護的人,她也有她拼了命想要守護的人。
大概也是這時候,秦遇時才發現她渾身的刺兒之下,也有一顆一碰就碎的心。
指間的香菸燃到盡頭,高溫地灼燒讓他猛然回過神來,他將菸頭碾滅,臉上的表情一如剛才的沉冷。
宋攸寧吐了一口濁氣,“如果……你願意幫我的話,我也願意同意離婚。”
聽到這話的秦遇時眉頭微挑,“我還以為你死都不肯離婚。”
想來,宋星河這件事的確比其它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我沒有拿離婚的事情威脅你,”宋攸寧表情誠懇,“真的,我知道強行用結婚證困著你,對你不公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錯了,我接受你們對我所有的懲罰。”
沒由來的,秦遇時聽到宋攸寧這話,心情越發的煩,“宋攸寧,你對男女關係,一直都這麼隨便?”
宋攸寧一怔,她在很認真地和他說祁慕顏和離婚的事情,他卻說她對男女關係隨便。
她怎麼就隨便了?
她……
還未開口,秦遇時就往前走了半步,宋攸寧隱在男人的陰影當中,瞬間覺得呼吸急促起來。
她往後退,但身後就是牆,退無可退。
“我……我怎麼就隨便了?”她頓了半秒,想到那天晚上他們在臥室裡發生的事情,她的初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