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夕,沒有關係,今天你能夠來救我們就說明你已經悔過了。我們原諒你,至於清顏原不原諒你就是她的事情了。”白初仲說,他實在是可以理解那種因為愛情而甘願付出一切的感覺。
只是,愛情是不夠理性的,如果因為愛情放棄了自己的原則或者是一些值得珍惜的好品質的話,就是在是可以說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了。可是,當愛情真正的來臨的時候,誰有能夠保證一定會頭腦清醒的做任何事情呢!
犯錯誤不可怕,最要緊的事情是要及時止損,不僅因為功不唐捐,而且這樣的愛情根本就不值得。
“淺夕,師兄不怪你。當初我也恨過,可是你也沒有辦法啊,愛錯了一個人而已。現在,你還是我們的三師妹。”白江辭也說。
看著三個人情誼深重的互訴衷腸,白林川笑了,他吃從旁邊的弟子那裡拿過來一把長劍,提著劍朝著幾個人走過來,所有的人都讓開,給他讓出了一條路。所有的眼睛都在看著他,那眼睛裡有敬佩有驚訝還有,是一副完全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的眼神。
白林川提著劍的手緊緊的握住,他的眼睛也是冷酷無比的。白淺夕看著他向自己走過來,就像當初初見的時候看見他一臉羞澀的走過來叫了她一句師姐時候的樣子,彷彿他早就已經是判若兩人了。
當時光把兩個同樣的場景重疊起來的時候,白淺夕已經無法將從前那個一臉羞澀的小少年和如今這個心狠手辣的人聯絡在一起了。這些年,終究是自己錯了。
白淺夕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是她不愛了,是她這些年愛的太累了,用那麼的心血卻始終都換不來那人的一點點遲疑,即便是她,他都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記憶回到她去為他求可以忘卻記憶的藥的時候。她就知道他不會接受,她苦苦的哀求他的大夫,不要告訴他,不管此去是否能夠成功,不管會遇到什麼危險。白清顏沒有想到,他不信守諾言出賣她。不過也對,她算什麼。他是他的專屬大夫,自然不會為她著想。
她一路顛簸,卻在半路就聽說了小桃已經死了的訊息。她有過長久的遲疑和深思熟慮的考量,可是,她多麼的希望他能夠忘記這些記憶啊,即便他忘記了記憶也不會愛上她。她真的只是想他可以忘記過去的一切不順和不開心,往後餘生都是快樂。
她走到的時候正是夜晚,那位製藥的是一個老頭子,彷彿歷經了世事一樣的看起來很是滄桑但是又波瀾不驚的樣子。他抬眼看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底細,“姑娘是過來求取忘情藥的吧!”
她遲疑,怔忡在原地,“是的,你還有嗎?”
那人卻笑了,但是又彷彿因為很多年都沒有笑過一樣的,他笑的很是陌生。她這句話真的是觸到了他的笑點了。“姑娘,我是賣藥的,怎麼會沒有呢!一直都有。”
白淺夕開心的說,那給我拿來吧,我帶了錢。那人又笑了,我賣東西從來不需要錢,白淺夕愣住。我要的是你的心,或者說簡單一點就是你把藥給他後我把你的心拿過來。
白淺夕想了一想,反正也是死了把心給他也好,可是你要心做什麼呢?你以為忘情藥是用什麼做成的?就是用有情人的心做成的,而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的心很健康的健壯的在跳動。在為某個人跳動吧!
白淺夕輕輕的點頭,覺得他說的都對,又感覺自己彷彿是**裸的站在他的面前,被他一窺無餘。這很不公平,她對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那個人對你不屑一顧,你卻對他付出一切,這樣是不值得的。”
“我愛他,便覺得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白淺夕說。“那我把藥給你,你一定要讓他吃下去,然後再回來把你的年輕的跳動著的心給我。”“你不害怕我反悔的嘛?”白淺夕饒有趣味的說。那人不看她,自顧自的做自己的藥水,你會回來的,無論如何。
白淺夕還很想問他為什麼這麼瞭解她,但是他已經轉身進了屋子沒有搭理她。白淺夕回去了,帶著一種極其激動的心情。她很想讓白林川忘記,所以她把那些藥都放進了她給他做的飯裡。
他沒有吃反而還盛怒。白淺夕遵守約定回去了,那人一見她來了就準備挖她的心,她閉上眼睛那人卻遲疑了,“你的心已經跳的很慢了,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你像從前那樣的有力的跳動了。”
“你不要了嗎?這顆心我也不想要了。”白淺夕生無可戀的說,“一顆你都不想要的心,我自然也是不會要的,我從來不要別人不願意要和不願意給的東西。”那人說,依舊是坐好了在研製他的藥。
白淺夕準備告別,那人卻叫住了她,“我給你的根本就不是忘情藥。這種藥我是不會輕易地就給了任何人的。”白淺夕吃了一驚,不知道因何緣由。“忘情藥是對人體損害很大的藥,何況我也不剝奪那麼多人的記憶。我只看是不是值得。”
“我都願意把自己的心給你了,難道還不值得嗎?”白淺夕問。“這不是衡量的標準,要想得到一些東西,必須要捨棄另外一些東西,用一顆心去換愛的人忘掉痛苦,這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任何一個人過來求藥都會做好這樣的準備。你不是什麼例外,我又為什麼要把藥給你。”
“我早就看出來,這顆藥給不了你想要的。我不給你藥是有我自己的考慮。那個人不值得你用一顆心去換。你走吧!”那人抬眼看了看楞在那裡的白淺夕,轉身就走了。
白淺夕回來之後才明白他說的都是真的。他一定是看見過很多這樣的人吧,所以一下子就猜透了自己。可是這顆心還能幹什麼呢?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一直以來她都是靠著愛情而活著的,如今,卻突然一無所有了。
白林川揚起劍,她還沉浸在回憶之中沒有反應過來,白江辭往後拉了她一把,人在求生欲極強的時候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比如如今遍體鱗傷的白江辭用盡全部的力氣把她從白林川的劍下拖了出來一樣。
白江辭不願意死在白林川的劍下,白淺夕和白初仲也是一樣。他們寧願自殺,三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一齊向懸崖邊望過去。
白清顏正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她攔住了正要跳懸崖的三個人,白淺夕看了她一眼,瞬間感覺到有了希望,原來她還沒有死,她心裡一陣感動,喊了一句她的名字,“清顏!”
白清顏聽到了,她也一下子就聽出來這是白淺夕的聲音,她在心裡還沒有原諒她,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理由都不能夠站在她的對立面,與白林川為伍。她雖然現在出現在這裡讓白清顏有些驚喜,但心底裡還是有些擔心。
她回頭看她一眼,眼睛裡是說不出來的複雜的感情。白清顏很快的轉身,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思考這些事情,因為李復已經和白林川打了起來,而那群正派眾人也都衝了上去。
如果是他們兩個人打這麼多人的話,不僅會很費力而且說不定稍不注意就會受傷死在這裡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他們是人多勢眾,而白清顏和李復卻是勢單力薄。
白林川與李復對陣,但心裡卻一直疑惑,不知道白清顏又從哪裡弄來了這麼一個幫手,白林川能夠感覺到他的劍法很厲害,知道他注意到他的劍上的字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有著天下第一劍之稱的李復劍客。
白林川收劍,其他的人迎了上來,李復招招留情,畢竟這些人都是他一直所敬仰的前輩們。而那些人卻對他痛下殺手,招招致命,恨不能一下子把他殺了。
終於,在他被一個人刺傷之後他橫下了心,也對著那群人下了死手。白清顏對他們從來是不留情面,直接上去就刺,那些人一邊打著一遍還大叫,“你們這群膽大包天的叛徒!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與各正道為敵。”
白清顏那次雖然跳下了懸崖但是卻沒有死這讓白林川心裡很是震驚,她若是不死就永遠都會是他的隱患,說不定哪一日自己就要敗在她的手上,滿盤皆輸,白林川看著與眾人廝殺的白清顏,眼底裡的殺意越來越濃重。
他並不打算直接上去與她打,他還注意到了她手裡拿著的那把劍,那是一把好劍而且很明顯的白清顏的功夫長進了不少,拿著那把劍就更是錦上添花了。
白林川在外面觀察著,想到最好的辦法應該就是從背後偷襲,既然如今這麼多的人都在幫他,而且他又是站在正義的一面,自然就不會有什麼人會過來指責他偷襲。
更何況,她現在一心只想著讓白清顏趕快死,不願意顧慮太多,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拿起劍趁白清顏沒怎麼動的時候朝著她刺了過去,一旁的白淺夕早就發現了他的陰謀,她一直在盯著他看,以她對他的瞭解就知道他會暗中偷襲。
“清顏,小心!”白淺夕大喊一聲。白清顏往旁邊一閃,劍刺向了旁邊的一位弟子,白林川惱羞成怒收回劍後向白淺夕刺了過去白清顏和李復已經是自顧不暇,而江辭和初中也沒有什麼力氣。
白淺夕還在時刻關注著白清顏和李復的身邊有沒有人會朝著他們放暗箭,沒想到,一支來自白林川的暗箭就那樣的氣勢洶洶的朝著她射了過來。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那劍就穿過了她的胸膛。
一陣幾乎難以忍受的劇痛,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多了一把劍,是白林川的隨身佩劍,她又看向白林川,一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他終究還是對她下了狠手,她徹底的死了心,她已經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了,愛情,有什麼用,她做了那麼多他還是要毫不留情面的就取她的性命。她轉過頭,看了一眼白清顏。
她對她有好多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啊,她想告訴她,對不起。可是來不及啊!她吐出一口鮮血來,染紅了地面。她倒在地上,鮮血把衣服的前面都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