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恨哪！我是那麼地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只因為這樣的理由而輸掉了整場戰爭……”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都泛白了；洶湧的淚水浸溼了地面。她連最後的一絲身為司馬家之女的尊嚴，以及行止高雅得體、在皇帝面前謙稱自己為“臣妾”的禮儀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小柳兒一時間大約是沒有想到這平時韜光養晦、忍氣吞聲的皇帝，今天竟然會質疑司馬家族人的意見，愣愣地下意識停了腳步，急忙躬身請安。

她有點訝異地轉頭看著他，今天並不是他留宿於倚雲殿的日子啊！看著他又走回桌旁坐下，她不禁衝口問道：“今日……陛下不去卞美人那裡麼？”

晚膳一樣樣呈上來了。可司馬迴雪卻並沒有起身入席，而是走到門旁，輕聲問著小柳兒：“你今日……可看見慶兒了？”

“陛下想要傷害整個司馬家族，可最後到頭來，只傷害了我一個人而已……司馬家永遠有其它的方法使陛下讓步、不得不就範，即使輸了這一仗，他們還是會找到其它贏回面子的方法！可是我呢？我只是因為頂著‘司馬’這個姓氏，就失去了公平相爭的機會，輸得不明不白，淪為後宮的笑柄……”她重重地將前額最後一次叩擊於地，痛哭失聲。

她低低地輕吟著，引得在窗前的他訝然回首，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你……在做什麼？”她所背誦的段落，不是他的叔祖、陳思王曹植的名篇《洛神賦》裡的嗎？在這種激烈爭執之後，她為何要突然唸誦這些和情勢完全扯不上關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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