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賀徽居然會來荊州。
雖然他從前便多少在蕭繹手下做一些事,但我們私會之事既已傳遍京城,他此刻卻又前來荊州,豈不是給那些好事者坐實了證據麼?何況這種情形,對蕭繹而言,面子上是怎樣的難堪,難道賀徽枉負一世才名,竟然沒有想到麼?
但是,出乎我意外之外,他們居然相安無事。日子風平浪靜地水一般流過。我發現,倘若自己心如止水的話,刺史府裡這無望的漫長的歲月,似乎也不再是想象中那般難熬了。
我託人帶往京城的密信和紅豆樹種,那人果然不負我的期望,順利將之交到太子手中。但接下來太子如何處置,卻是全無訊息,彷彿我的信和樹種,都已石沉大海。
我經常會想起他那溫和的笑意,那總是微蹙的雙眉。他曾嚮往地吟誦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說那也是他一生所求:隱逸田園,寄情山水,勝過在宮中互相傾軋,終日惶惶。那是我第一次清楚地感覺到宮中的險惡,修身養德、謙恭愛士如太子蕭統,卻仍招致皇上的忌憚排斥,身居儲君高位卻日日如履薄冰,這是如何的不公,如何的令人心寒!
我愈想得深入下去,就愈心驚膽跳。蕭繹捲入奪儲攘權之爭,勢不能免;但朝廷風氣腐朽沒落,爾虞我詐、巧取豪奪、貪得無厭,兄弟鬩牆,前途兇險。我不在乎蕭繹是否能夠成為那個最終的勝利者,我只擔心他將來無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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